无天子点头，“我们天机门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发展很快。”
“目前在江南、江北、西北都有分坛，总人数超过三万。”
“三万？”
向无咎有些吃惊。这个数字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
“当然，这其中大部分是外围成员。”
无天子解释道，“真正的核心弟子只有三千人，但个个都是精英。”
“那你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建立一个全新的朝廷。”
无天子眼中闪过狂热，“一个真正为民的朝廷。”
“现在的皇帝昏庸无能，大臣贪腐成风。这样的朝廷，早就该推倒重来了。”
“具体怎么做？”
“分三步走。”
无天子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步，制造混乱，让民众对朝廷失去信心。”
“第二步，各地起义，占领重要城池。”
“第三步，直取京城，建立新朝。”
“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第一步已经基本完成。”
无天子得意地说，“你看现在的局面，边境冲突不断，民族矛盾激化。”
“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
“到那时候，朝廷焦头烂额，正是我们起事的好时机。”
向无咎心中怒火中烧，但表面上保持平静。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挑起战争，害死无数无辜百姓。简直丧心病狂。
“那第二步什么时候开始？”
“很快。”
无天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最多一个月。”
“我们已经在各地安排了人手，只等时机成熟就同时起事。”
“需要我做什么？”
“先生的作用很关键。”
无天子认真地说，“我们需要先生以您的威望号召天下英雄，共同起义。”
“只要先生振臂一呼，必然响应云集。”
“这样我们的胜算就大得多了。”
向无咎点头：“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先生请说。”
“我要看看你们的实力。”
向无咎提出要求，“光听你们说，我心里没底。”
“当然可以。”
无天子笑道，“明天我就安排先生参观我们的训练基地。”
“保证让先生满意。”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一些细节问题。
无天子对向无咎的态度很恭敬，几乎有求必应。
看得出来，他们对向无咎的重视程度很高。
“时间不早了，先生今晚就在观里休息吧。”
无天子提议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也好。”
向无咎答应下来。他正好想趁机探查一下天机观的情况。
天机子带着向无咎去客房休息。
房间很干净，布置得也很用心。但向无咎注意到，窗户都被钉上了木条，显然是为了防止客人逃跑。
“先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天机子说完就离开了。
向无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应该是安排了人看守。
“看来他们还是不完全信任我。”
向无咎心中冷笑。这样也好，至少说明他们没有看破自己的伪装。
夜深人静后，向无咎悄悄起身，开始探查天机观的布局。
他的轻功很好，在黑暗中如鱼得水。
很快，他就摸清了天机观的大致情况。
这里确实隐藏着不少高手，而且戒备森严。在后院，他还发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似乎关着什么人。
“应该是被他们抓来的人质。”
向无咎心中有数。看来天机门的手段确实很卑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回到房间后，他开始思考明天的行动计划。
按照无天子的说法，明天要去参观训练基地。这正是了解天机门实力的好机会。
但同时也很危险。如果被对方看出破绽，很可能有去无回。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向无咎下定决心。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自己的家人，这个险必须冒。
第二天一早，无天子就来找他。
“先生，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出发。”
一行人离开天机观，向西北方向进发。
走了大半天，来到一个山谷里。
山谷很隐蔽，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但进去后，向无咎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谷中有一座大营，至少驻扎着上千人。
这些人身穿统一服装，正在进行各种训练。有练武的，有练阵法的，还有制造武器的。
“这就是我们的训练基地之一。”
无天子得意地介绍，“这里有精兵一千五百人，都是我们的核心力量。”
向无咎仔细观察，发现这些人确实训练有素。
无论是武功还是纪律，都不比正规军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更强。
“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招募的？”
“各个渠道都有。”
无天子说道，“有退伍的士兵，有江湖散人，也有走投无路的百姓。”
“我们给他们提供食物和住处，教他们武功，他们就为我们效力。”
“训练多长时间了？”
“这批人已经训练了两年。”
无天子很自豪，“再过一个月，就能投入实战了。”
“而且这只是其中一个基地。我们在各地还有七八个这样的训练营。”
向无咎心中震惊。
天机门的实力比他想象的要强得多。如果真的让他们起事，朝廷还真不一定能应付得了。
“先生觉得怎么样？”
无天子问道。
“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向无咎点头，“看来你们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无天子拍着胸脯，“我们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五年。”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什么东风？”
“先生您啊。”
无天子笑道，“只要先生公开支持我们，大事就成了一半。”
参观完训练基地，一行人回到天机观。
晚饭时，无天子提出了具体的合作方案。
“我们希望先生能在三天后公开宣布支持我们。”
“然后以先生的名义发布檄文，号召天下义士共同起义。”
“三天后？”
向无咎皱眉，“这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
无天子摇头，“我们已经等得太久了。再拖下去，朝廷可能会察觉我们的计划。”
“到那时候就被动了。”
“好吧。”
向无咎假装勉强答应，“那就按你们说的办。”
“太好了！”
无天子大喜，“有先生相助，我们的大业必定成功！”
当晚，向无咎又偷偷探查了一下天机观。
这次他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在无天子的书房里，有一张详细的地图，标注着各地的起义计划。
还有一份名单，上面记录着朝廷官员的详细资料。
看来天机门确实在朝廷内部安插了不少人手。
更让向无咎震惊的是，他在地下室里发现了血魂散的解药。
一共有十几瓶，放在一个特制的箱子里。
“看来张真人说得对，下毒的人手里确实有解药。”
向无咎心中大喜。只要能拿到解药，他就不用再受毒素控制了。
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他必须先搞清楚天机门的全部计划，然后一网打尽。
否则放跑了漏网之鱼，后患无穷。
第三天，向无咎按照约定离开天机观。
“先生，三天后我们在桃花谷见面。”
无天子亲自送他到山脚，“到时候就看先生的表演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向无咎意味深长地说。
回到桃花谷后，向无咎立刻召集心腹商议。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
他把这两天了解到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天机门的实力很强，而且计划周密。如果让他们起事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该怎么办？”云飞扬问道。
“分两步走。”
向无咎说道，“第一步，立刻通知朝廷，让他们做好准备。”
“第二步，三天后他们来的时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会不会太冒险？”
“不冒险不行。”
向无咎摇头，“现在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了，以后就更难对付他们了。”
当晚，云飞扬派出快马，连夜赶往京城报告情况。
向无咎则开始布置陷阱，准备迎接三天后的决战。
三天的准备时间一晃而过。
向无咎在桃花谷周围布置了重重陷阱。云飞扬带来的精兵埋伏在各个要点，只等天机门的人自投罗网。
“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
云飞扬最后检查了一遍部署：“我们的人已经全部就位。”
“很好。”
向无咎点头，“记住，活捉为主。特别是无天子，一定要留活口。”
“明白。”
正说着，小兰从屋里走出来。
“主人，夫人让我问您，今晚要不要避一避？”
确实，如果真的动手，难免会波及家人。
“你们先去书院那边。”
向无咎想了想：“那里比较安全。”
“是。”
小兰转身要走，又回头说道：“主人小心。”
“放心。”
下午时分，天机门的人果然来了。
为首的自然是无天子，后面跟着十几个高手。
“向先生，今天是个好日子。”
无天子笑容满面地走进院子：“我们的大业就要开始了。”
“门主客气了，请进屋详谈。”
向无咎表现得很热情，把他们请进客厅。
“先生，檄文准备好了吗？”
无天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然。”
向无咎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书：“您看看合不合适。”
无天子接过文书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写得很好，很有煽动性。”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等等。”
向无咎忽然站起身：“我还有个问题要问。”
“什么问题？”
“血魂散的解药在哪里？”
向无咎的语气忽然变冷：“你们既然给我下了毒，总该有解药吧？”
无天子脸色一变：“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向无咎冷笑：“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早就知道你们给我下了血魂散。”
“现在马上交出解药，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无天子的脸彻底阴沉下来。
“看来先生早就知道了。”
“不错。”
向无咎拔出天剑：“从一开始我就在演戏。”
“你们以为凭一点小手段就能控制我？太天真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客气了。”
无天子一挥手：“动手！”
十几个天机门高手立刻扑了上来。
但向无咎早有准备。
“动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埋伏在周围的官兵立刻冲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天机门的人虽然都是高手，但面对有准备的伏击，还是陷入了苦战。
“该死！”
无天子看到形势不妙，想要突围。
但向无咎怎么会让他跑掉？
“想走？没那么容易！”
天剑挥出，剑光如虹，直取无天子。
无天子急忙拔剑抵挡，两人在院中激斗起来。
“向无咎，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们吗？”
无天子一边战斗一边怒吼：“就算你杀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天机门的大业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停止！”
“是吗？”
向无咎剑招更加凌厉：“那我就把你们全部消灭！”
“第九式——灭！”
最强一击爆发，金色剑芒如流星般射向无天子。
无天子脸色大变，拼尽全力抵挡。
但他的武功本来就不如向无咎，现在又心神大乱，哪里挡得住这一击？
噗！
剑芒穿胸而过，无天子重重倒在地上。
“咳咳...你杀了我...也没用...”
无天子口吐鲜血，但眼中依然充满怨毒：“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各地的起义...马上就会爆发...”
“到时候...天下大乱...你后悔都来不及...”
说完这些话，无天子彻底断气了。
其他天机门的人看到门主被杀，士气大落。
很快就被官兵们制服。
“先生，都解决了。”
云飞扬上前汇报：“我们抓了八个活口，其余的都被击毙。”
“审问活口，看能不能套出有用信息。”
向无咎收起天剑：“特别是各地起义的具体计划。”
“是。”
搜查无天子的尸体时，向无咎发现了一个小瓶子。
打开一闻，正是血魂散的解药。
“总算拿到了。”
向无咎如释重负，立刻服下解药。
很快，他就感觉体内的毒素开始消散，那种烦躁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先生，我们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些东西。”
云飞扬拿来一些文件和地图：“看起来很重要。”
向无咎仔细查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些文件详细记录了天机门在各地的起义计划。
按照时间表，明天就会有三个州府同时起事。
后天还会有更多地方加入。
如果真的按这个计划执行，用不了一个月，大半个天下都会陷入战火。
“必须立刻通知朝廷。”
向无咎下定决心：“让他们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我这就派人去京城。”
云飞扬立刻安排。
但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
“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
“有探子来报，江南三府已经起事了！”
“什么？”
向无咎大惊：“这么快？”
“是的，据说是今天下午同时起的。”
士兵气喘吁吁地说：“现在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
向无咎心中一沉。
看来无天子说得没错，天机门的计划确实已经开始了。
就算杀了他，也阻止不了大局。
“还有更糟糕的消息。”
云飞扬拿着一份刚收到的情报：“北边的草原也出事了。”
“铁木真遇刺身亡，各部族开始争夺可汗之位。”
“现在草原大乱，很可能会南下劫掠。”
这下真是雪上加霜。
内有起义军造反，外有草原人南下。
朝廷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云飞扬询问向无咎的意见。
向无咎沉思片刻，做出决定。
“分兵两路。”
“你带一部分人去江南平叛，我去北边稳定草原局势。”
“可是先生，这样太危险了。”
“没有选择。”
向无咎摇头：“现在局势紧急，必须分头行动。”
“而且只有我去草原，那些部族首领才会买账。”
确实，向无咎在草原人中威望很高。
当年击败铁木真后，又促成了互市贸易，让草原人过上了好日子。
如果是他出面调停，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
向无咎起身准备：“一刻都不能耽误。”
“等等，先生。”
云飞扬忽然想起什么：“您的家人怎么办？”
向无咎愣了一下。
确实，现在天下大乱，家人的安全也是个问题。
“这样吧，你留一队人保护桃花谷。”
“其他人跟我分头行动。”
“是。”
当晚，向无咎匆匆和家人告别。
“夫君，这次又要走多久？”
秦柳絮虽然理解，但还是很不舍。
“不知道。”
向无咎老实回答：“现在天下大乱，什么时候能平定还说不准。”
“那你要多保重。”
“我会的。”
向无咎抱了抱妻儿：“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小兰在旁边说道：“主人专心处理大事，不用担心家里。”
第二天一早，向无咎就带着一队人马出发了。
这次北上，他只带了一百精锐。
人多了反而不好，草原人可能会有戒心。
一路急行军，三天后到达边境。
果然，这里已经乱成一团。
各个草原部族的使者在边境城市里吵得不可开交，都声称自己是合法的可汗继承人。
而边境的汉人商队不敢进入草原，生怕被卷入部族争斗。
“向先生！”
王铁山听说向无咎来了，立刻迎接：“您怎么亲自来了？”
“情况紧急。”
向无咎简单说明了来意：“现在草原那边什么情况？”
“很乱。”
王铁山脸色凝重：“铁木真死后，至少有五个部族首领都声称要当大可汗。”
“他们之间已经开始火并了。”
“而且有些激进派在煽动，说要南下报复汉人。”
“理由是什么？”
“他们说铁木真是被汉人暗杀的。”
王铁山苦笑：“虽然我们知道这是胡说八道，但草原人不这么想。”
“现在仇汉情绪很严重。”
向无咎皱眉。
看来天机门的计划很周密，不但在内地起事，还设法破坏了汉人和草原人的关系。
现在内忧外患，朝廷的处境确实很困难。
“铁木真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在帐中被人暗杀。”
王铁山回忆着：“凶手留下了汉人的佩剑，还有汉字写的挑衅信。”
“但我觉得这明显是栽赃。”
“真正的汉人如果要暗杀，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向无咎点头。
这确实像是天机门的手笔。
他们先挑拨民族关系，再趁机暗杀铁木真，最后嫁祸给汉人。
一环套一环，算计得很深。
“那些部族首领现在在哪里？”
“大部分都聚集在王庭附近。”
王铁山指着北方：“距离这里大概三天路程。”
“他们在那里争夺可汗之位，已经打了好几天了。”
“我要去一趟王庭。”
向无咎下定决心：“必须阻止他们继续内斗。”
“太危险了！”
王铁山急忙劝阻：“现在草原人对汉人很仇视，您去了可能有生命危险。”
“不去更危险。”
向无咎摇头：“如果让他们团结起来南下，边境就保不住了。”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那我陪您去。”
“不用。”
向无咎拒绝了：“你们守好边境就行。”
“我一个人去，反而更安全。”
当天下午，向无咎独自进入草原。
这片广袤的土地，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还是老样子，一望无际的绿草，偶尔有牧民骑马驰过。
但现在的气氛明显不同了。
到处都能看到全副武装的战士，空气中弥漫着战争的味道。
“看来草原真的要乱了。”
向无咎加快了行进速度。
必须赶在大规模冲突爆发之前到达王庭。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两天后，向无咎到达了草原王庭附近。
远远就能听到喊杀声和马嘶声，显然正在激战。
向无咎找了个高坡观察战场情况。
只见广阔的草原上，几支不同旗帜的军队正在混战。
最大的一支打着黑狼旗，应该是兀鲁部的军队。领头的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
另一支打着白鹰旗，是塔塔儿部。还有克烈部的金雕旗，蒙古部的青狼旗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