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真要动手?!”
古月方天的声音还悬在演武场上空,方源的铁剑已带着凌厉的风声刺到面前。
淡金色的存护屏障泛起涟漪,古月方天原本紧绷的肩膀反而松了些。
他笃定这层由命途之力凝聚的护盾。
足以挡下任何凡人的攻击,等方源意识到差距,或许就会心甘情愿认输。
可下一秒,金属刺破能量的锐响炸得全场死寂。
铁剑的剑尖如同切纸般穿透淡金色屏障,带着未散的真元直逼古月姬天的胸口。
古月天瞳孔骤缩,浑身汗毛倒竖,凭着存护命途对危险的本能感知。
硬生生向侧后方翻滚,堪堪避开要害。
即便如此,剑风还是划破了他的侧腰。
血珠瞬间浸透了衣袍,在地上拖出一道刺眼的红痕。
“怎么可能?!”
台下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之前还带着鄙夷的观众全都站了起来。
脸上写满不敢置信。
古月方天撑着地面爬起来,捂着流血的侧腰。
看着方源手中那柄平平无奇的铁剑,眼神里满是震惊和茫然。
他的“固若金汤”怎么会被一个“凡人”一剑刺穿?
高台之上,古月度捏着玉扳指的手指猛地一顿。
阴沉的脸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索。
之前方源连胜五场,他还能将其归为“剑招刁钻”“对手轻敌”。
可此刻,铁剑刺破存护屏障的画面,像一道惊雷劈在他脑海里。
凡人的力量再强,也不可能突破命途之力的壁垒,除非……
“他也是命途行者?”
古月姬凑过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可他这些年从未显露过命途迹象,怎么会……”
古月度没有接话,目光死死锁在方源身上,思绪飞速运转。
他想起古月石死时现场那丝异常的碎片残留。
想起方源能在黑风森林边缘安全猎杀孽物。
想起刚才那剑上若有似无的能量波动。
这些疑点串联起来,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清晰。
方源不仅是命途行者,还一直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命途。
甚至可能……他的命途比存护命途还要强大!
演武场上,战斗已重新爆发。
古月方天终于收起了所有轻视,体内的存护命途之力疯狂涌动。
淡金色的光芒笼罩全身,连伤口的流血都慢了几分。
他握着长刀,朝着方源猛地冲去。
刀风带着厚重的命途之力,试图用力量压制方源的速度。
可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攻击根本碰不到方源。
方源的步法像是踩着某种无形的轨迹。
每次都能在刀刃即将命中时,贴着刀身滑到他的破绽处。
古月方天的速度本就不算快,在方源面前更是像慢动作。
几次猛攻下来,不仅没伤到对方,反而被方源用剑鞘击中了好几次关节。
手臂渐渐开始发麻。
“不可能!我怎么会打不过你?”
古月方天低吼着,眼底泛起血丝。
他是族里寄予厚望的存护命途行者。
是族长亲自教导的弟子,怎么能输给一个“凡人”?
他再次凝聚命途之力,长刀上的金光愈发耀眼,朝着方源的胸口劈去。
这一次,他用上了“金戈破阵”,誓要一击定胜负。
方源眼神一凝,没有躲闪。
他握紧铁剑,体内的真元顺着手臂涌入剑身。
原本暗沉的铁剑瞬间泛起一层淡蓝色的微光。
在长刀即将劈到他胸口的瞬间,方源猛地侧身。
铁剑精准地挑在长刀的刃口处,借着对方的力道顺势一推。
“铛!”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疼,古月天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长刀传来。
手臂瞬间失去知觉,长刀“哐当”掉在地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方源的膝盖已经顶在他的小腹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失去力气,重重摔在地上。
方源上前一步,脚踩在古月方天的胸口,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铁剑垂在身侧,剑尖的寒光离古月天的咽喉只有寸许。
全场彻底安静了,连之前的嘘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观众们看着被踩在脚下的古月方天。
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方源。
脸上满是震惊和恐惧。
那个被他们嘲笑了无数次的“凡人”。
竟然真的打败了族里最顶尖的年轻命途行者?
“方天!站起来!”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紧接着,台下的观众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纷纷朝着演武场大喊:
“方天加油!”
“你是存护命途的强者,怎么能输给一个凡人?”
“打倒他!让他知道命途行者的厉害!”
“方天,别认输!我们支持你!”
这些声音像兴奋剂一样注入古月方天的体内。
他看着台下挥舞着手臂的族民,脑海里突然闪过古月药的笑脸。
昨天晚上,古月药拉着他的手,柔声说:
“天儿,只要你赢了决赛,成为长老,我就跟你成亲。”
“以后我们一起为族里做事。”
“成亲……长老……”
古月方天喃喃自语,一股热血突然从心底涌上来,冲破了身体的疲惫和疼痛。
他猛地抬头,看着方源冰冷的眼睛,嘶吼道:
“我还没输!”
话音未落,古月天体内的命途之力突然爆发。
淡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喷涌而出,形成一道比之前更厚、更亮的护盾。
这是禁术“舍身护”,以燃烧自身寿命为代价,换取短时间内的力量暴涨。
“天呐!是舍身护!方天大人要认真了!”
“太好了!这下肯定能打败那个小人!”
“方天加油!打爆他!”
台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连高台之上的古月姬都露出了笑容。
只有古月度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没想到方天会用禁术,更没想到方源能把方天逼到这个地步。
古月天顶着金色护盾,猛地发力,竟硬生生从方源的脚下挣脱出来。
他通红着眼睛,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朝着方源冲去。
护盾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仿佛要将方源碾碎。
方源站在原地,没有后退。
他看着冲过来的古月方天,眼底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只有在护盾即将撞到他的瞬间,他猛地抬起拳头。
体内的真元毫无保留地涌入拳峰。
“砰!”
拳头与金色护盾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淡金色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护盾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古月方天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还想再次凝聚命途之力。
却被方源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噗!”
古月方天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
重重撞在演武场边缘的石墙上,石墙瞬间裂开一道缝隙。
方源没有停手,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古月天的衣领。
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然后一拳拳打在他的护盾上。
每一拳落下,护盾的裂纹就多几分,古月天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响。
鲜血从他的嘴角、鼻子里涌出,染红了方源的拳头,也染红了地上的石板。
“住手!快住手!”
古月药在台下哭喊着,想要冲上去,却被护卫队拦住。
“方源!你敢伤方天大人,族长不会放过你的!”
观众们愤怒地大喊,却没人敢真的上台。
方源的拳头依旧没有停。
直到古月天的护盾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彻底碎裂,他才停下动作。
此时的他,双手早已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里渗着血。
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刺目的红。
随后张口说道: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他依旧面无表情,哪怕手上有如此恐怖的伤口,仍然眉头都没皱一下。
“比赛结束!古月方源胜!”
裁判终于反应过来,颤抖着举起方源的手臂,高声宣布结果。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全场死寂。
观众们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古月天。
又看看双手血肉模糊、面无表情的方源,脸上满是恐惧和茫然。
他们一直以为命途行者是至高无上的,却没想到。
今天会被一个“凡人”彻底打破认知。
高台之上,古月度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演武场上的方源,眼底翻涌着杀意和惊疑。
这个方源,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隐藏的命途究竟是什么?
还有,他那双血肉模糊的手,为什么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无数个疑问在古月度的脑海里盘旋,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计划已经彻底被打乱了。
而方源,这个他一直视为蝼蚁的“凡人”。
如今已经变成了一颗足以威胁到他地位的定时炸弹。
方源没有看台下的观众,也没有看高台之上的古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