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慧捣鼓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
白炽光摸了摸妹妹的头。
只有李雾一个人安静的扎纸人,不说话,看着孤零零的,方束想和他讲话,又不敢,只敢偷偷的瞄。
先用草竹篾制作骨架,不时还在纸人的内腔里塞纸和稻草。白肉村虽然穷剪刀和纸倒是一点也没少,然后李雾裁剪白纸,拿起白纸在骨架上面比,一边比还一边看成型的。
方束猛的发现李雾好像真的会,他看着李雾手里的纸人的轮廓快成型了,找到了理由,一个屁股蹲做到李雾身边,“你怎么会扎纸人啊?好聪明。”
李雾没看他,手里忙活着,风轻云淡的说:“我家是做白事的。”
李灵柩看了一眼,怪不得李雾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死人味。
方束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厉冬踢了踢面前的竹篾,冲李雾扬了扬下巴,“那你教教我们呗。”
李灵柩转头看旁边一声不吭,甚至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白叶,低着头,流畅的侧脸,手里的竹篾也成了个轮廓。
察觉到被注视的人回了他一眼,给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你会?”
白叶斩钉截铁:“不会。”
这回到李灵柩歪头了。
白叶将视线投到李雾身上,“我学着…他做的。”
李灵柩张了张口没说话,视线一直留在白叶山上,过了会儿才说:“真厉害。”
白叶有点脸热,“你、你不用这样哄我。”
李灵柩看着他,认真道:“没有,你真的很聪明。”
这时候其他人围着李雾看,都说要他教。
其实在场的人也不过十一个。
扎斜辫子的女生叫段倾情,坐在她旁边的卷头发叫林小慧。
还有一个小眼镜,看着瘦瘦小小唯唯诺诺的,叫乔桥,就是一开始偷懒才苟活下来的那个。
方束一下子不爽了,“我先来的,先教我!”
林小慧用手搅着胸前的卷发,“你激动什么?”
小姐妹段倾情也凑上来,“你是gay吗?”
方束还没恼羞成怒,小眼镜乔桥先愤愤不平了,“是gay又怎么样,你们歧视啊?”
林小慧碰地雷赶紧往后仰,“我不是,我没有。”
段倾情没有再闲聊,而是对李雾说:“我们赶紧开始吧,也不知道不完成会怎么样?”
厉清回了一嘴,“做成了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些纸人看起来这么邪门,你们有什么线索吗?我们交流交流呗。”
李雾斜了他一眼。
没说话。
大家都没说话。
白炽光对说李雾说:“要不然大家跟着做,一个一个教太费精力,也太费时间了。”
其他人也同意。
李雾抬起一点头,他很少有人会围着他的时候,不由迷茫了一样,过了一会儿才呆呆点头。
白乔慧盯着纸人看忽然问:“为什么上了腮红就要用符纸封住呢?”
李灵柩也想为什么呢?
盲女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厉清从屋子的另一边拿了一捆材料,从斜对角往外面打量,回来时说:“外面好像没有人了。”
乔桥推了推厚重的镜片,含着肩膀,坐在一隅小声地说:“今…今早我听见那些村民神神秘秘的打着什么算盘!”
林小慧放下纸人问:“你听见了什么?”
乔桥瑶瑶头,“没听清。”
李灵柩扭头向白叶寻问:“或许是后山,想去看看吗?”
白叶犹豫了一会儿,“去吧,待在这里也找不到线索。”
白炽光问:“后山有什么?”
李灵柩简言意骇:“早上失踪那两人,我看见他们走进了后山的湖里。”
段倾情也说:“我们也去。”
方束见他们要走,也跟着,“我也去。”
李灵柩停住,“不行,太多人了,很容易被发现。”
白炽光提议:“要不然就三个人去吧,我你还有白叶,我的大脑就是录像机,能把看见的东西全部记下来,到时候回来我再给大家复述一遍。九哥认识路,白叶实力强,后山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
他这一说辞,大家跃跃欲试的想法又缩了回去。
白乔慧有点担心,“哥哥。”
“没事。”白炽光低头摸她的脑袋。
……
两人跟着李灵柩走,很快到了后山,一片苍茫,感觉会冒青烟,白炽光凝着表情问他:“九哥,你怎么知道有个地方?”
白叶忽然站住,伸手将他们拦到身后,压着声音,“别说话。”
隐隐约约。
他们从死灰的寂静听到一些人声。
呢喃着,像是某种咒语,在做法。
“来这边。”
李灵柩用气声提醒,又带着他们往山脚处,刚好是视角盲区。
他们贴着山体走,慢慢往里瞄,一潭湖,一层断崖,下面还有一块红色大石头,上面站了人,下面也站了人。
他终于知道石头为什么是红的。
站着的那两个人,他记得,分明就是昨晚偷偷吃肉的两人。
白炽光有些惊讶,“是他们。”
李灵柩皱着眉:“他们想做什么?”
站在高处的两人被包围着,一个老人往他身上撒着什么,打到身上的不多,风一吹就散了,是黑土。
为了不被发现,他们三个人靠的很近,李灵柩差不多将白叶整个人都圈入怀中。
“他们……唔!”白叶一个转头就撞到他的下巴,李灵柩条件反射去摸白叶的嘴,两双眼睛,四目相对,连成一根线,中间有什么东西传来传去。
白炽光伸手给他们一人一下,轻轻咳了咳,“那啥村里就别搞那啥给了好吗,好吗?好的。虽然是副本世界,要是村民认真起来,把你两浸猪笼了去!”
白叶抓下按在唇上的手,“那、那两人状态不、不对。”
虽然李灵柩看不清那两人的表情,但是从他们的站姿来看,已经完全没有生气了。
白炽光惊讶,“桌上摆的贡品好像有肉。”
他们也往地上去看,两根蜡烛,三根香,中间还有一盘白花花的肉。
不吃肉,贡品却有肉。
他心底有个猜想,继而问出了一个问题,“那我们会不会也是贡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