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00：01：07】
【隐藏任务：打破第四面墙完成——】
【达成天亮条件——】
听到系统提示，李灵柩和白叶皆是一愣，两人明明是在吵架，却拥抱在一起。
“我是该叫你白叶还是加尔？”
熟悉又陌生的气氛，两人中间好像隔了一层透明的膜。
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过去叫加尔，现在叫白叶。”
他不喜欢过去吗？
不知道是生理喜欢还是什么，他们似乎很自然就会贴在一起。李灵柩从中得到了一点安慰，他不记得以前发生了什么，消失了很久的焦虑，又重新向他袭来。
焦虑抑郁的人群一般肠胃都不好。
白叶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除了放开许多之外，好吧，恶劣了许多。
他揽着李灵柩的脖子，借着玩家留下的手电，李灵柩能看见他下身钻黑色泛着冷光的蛇鳞，银色的长发，毛茸茸的蹭在李灵柩的手上，肩上，脸上，胸口上。
李灵柩戳了戳他不开心的脸颊，“你知道隐藏任务是什么？”
白叶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不过玻璃渣的粉眼睛还是明显的闪过不悦，像冷冰冰的雕塑，“离开这里你就知道了。”
他们现在的形态对应的是小时候，李灵柩能闻到白叶身上馥郁的香气。
所以白叶在福利院时，就是已经是加尔了。应该是从那股香味出现开始的。
李灵柩好脾气的问他：“活下来不好吗？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两人的衣物都湿漉漉的，黏在暖肉上，贴在一起时，显得格外的烫。
四肢很凉，白叶苍白冰凉的手慢慢摸上李灵柩的脸，目光有点凝重，“符文已经长到脸上了，四肢想必应该已经布满了吧，疼不疼啊？”
李灵柩一直猜不透白叶，他不知道白叶的过去，正如不知道他和加尔的过去，只有此刻的关心是真实的，所以想活得久一点，想被关心。
他摇摇头说：“不疼。”
白叶认真的说：“以后会很疼很疼。”
“那你会陪着我吗？”
“大概。”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李灵柩丢掉了不值钱的从容，急急的，“为什么？”
“如果是我让你变得很疼呢。”
“你只会是我的解药。”
白叶“啪叽”一下用手堵住了他嘴，眼眶微红别开了脸，轻轻的，“哎呀，闭嘴，这种话还是等回到福利院再说吧，好奇怪。”
“你要哭就哭吧。”
“现在再像以前那哭，很奇怪。而且我也不怎么会哭的。”怕李灵柩不信一样，他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有什么奇怪的？”
“就是…就是长大了吧。”
“你现在是小孩。可以哭。”
“不要。”
“那我哭了。”
白叶愣了一下，两手环住李灵柩的脑袋，将对方脸搂进自己的怀里，手忙脚乱的，“那我安慰你吧。”
李灵柩笑了出声。
白叶狠狠抓了一把他的头发，很快李灵柩就笑不出来了，赶紧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我还不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呢？你的过去，好像从来没有提过。”
白叶知道他问的是“白叶”的过去，他想了想，“一个常年阴雨的城市，那里不好，其实进副本之后，现在中很多事情会被慢慢遗忘，一直到今天，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除了下雨还有什么？比如什么人？”
“我不记得了。被领养后，和普通人一样上学，放学，身边没什么人。”
只提到了上学，李灵柩有点犹豫，“所以你进死亡公交车的时候几岁？”
白叶认真回忆，“应该满二十了吧，当时在读大学。”
李灵柩忍不住咳了一下，“我还以为你长得显小，没想到是真的小。”
李灵柩肩膀被捏了一下，“怎么了，夸你年轻也不行吗？”
“不是。”白叶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我想起来了，虽然很多事情都慢慢模糊，只有那件古怪的事情是清晰的。”
“什么事情？”
“从小我就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非常强烈，他在背后窥视我，每次都是持续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当时我以为是心理作用，现在想来应该不是的。”
“一般在什么时间段会出现？”
“第一次意识到是在小学放学回福利院的时候，那下了很大的雨，第二次是被领养的时候，第三次是升初中的时候，第四次是高中时被表白，第五次是大学时，不过，我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了。”
“对方没有对你实施伤害性行为，只是单纯的监视你？”李灵柩警惕起来，“除了视线，你还记得窥视者的其他特征吗？”
“体型高大，应该是一个男人。”
“会不会是你生父？”
白叶很确切的说：“不是，我的父母在我出生不久后，就已经死了，当时还上了社会新闻。”
那到底会是谁？
李灵柩松了一口气，没有伤害白叶就好。
他没有记忆，现在又是敌在暗，他们在明，处于弱势的一方。
还是要想方法恢复记忆。
白叶向来是冷静的、不喜欢与人交流的、冷冰冰的，内核缺少正常人该有的七情六欲。
有时候还有点迟钝，很聪明，很可爱，但是现在不同，他不知道过去的加尔经历了什么，身上有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重，从玻璃眸子里的碎缝中溢出，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他知道，白叶是带着目的，对方毫不掩饰，所以他也明牌，他单手托着白叶的臀，另一只手扼住白叶的后颈，“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头发。”
李灵柩意识到自己扯到白叶的头发了，湿漉漉的头发，有几缕还黏在自己身上。
李灵柩松开手，给他理了理，“娇气。很疼吗？”
“还好。”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在审我？”
“我在请求你。”
“哦，不可以。”
李灵柩不说话，视线紧紧的黏着白叶，侵略性十足，不是审视是什么？只是嘴巴软而已！
白叶被盯得心虚。
没等白叶开口，李灵柩眼前一黑。
再次睁眼是亮堂堂的光，黑洞的摄像头，恍惚中，回到福利院了，再次看见熟悉的地方，再次感受白天，像过了亿万年！
李灵柩躺在床上睁开眼，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一口气没喘匀，一低头，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李灵柩熟练的将人揽入怀中。
白叶软软回抱他，没睡醒似的，两人又如胶似漆般黏在一起，丝毫不在意方才的芥蒂。
像是那种刚刚吵完架还要抱着睡觉的怪人。
白叶声音闷闷的，从他的胸口上传出，“如果我的计划是让你死呢？”
李灵柩动作一顿，“为什么？”
此时他还坚信白叶在跟他开玩笑。
众所周知，白叶是一个不会开玩笑的人。
可能是“加尔”的那部分给他的错觉。
白叶抬起头，眸子已经变回正常的样子，身体也是，两手在李灵柩肩膀两侧撑起，刘海垂到眼睛，忽明忽暗的一张脸，他仰视，白叶俯视，李灵柩看到了几分寒意。
他意识到，白叶没有跟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