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歌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陈奉缴了械。
她看着趴在地上磕头的陈奉,眸光闪了闪。
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自认为胜券在握,又或者觉得自己无所畏惧。
可是他却忘了。
只要是人,只要他有七情六欲,就一定有弱点。
而这个弱点,就是拿捏他们的命门。
悦来客栈。
拓拔可心一宿没睡,眼睛熬得通红,直到天亮,才被贺亭州强行按着喝了碗粥。
“你说…照歌姐姐真的没事吗?”她还是不放心地问。
“那可是小产啊!听说流了好多血,那得多疼啊…”
“公主,您忘了?外面怎么传皇后娘娘在密牢里,是如何对付那个杀手的吗?”
门外,卫询的声音带着笑意传了进来。
拓拔可心看了一眼正朝内走的卫询,心想。
她当然知道!
外面都在传,照歌姐姐将那个杀手扒皮抽筋,还将人给扔进了油锅里…
她打了个冷颤。
“就…就算外面传的是真的,可是照歌姐姐毕竟是没了孩子。”拓拔可心撇了撇嘴。
在她看来,什么都没有照歌姐姐失去了孩子重要。
卫询看着拓拔可心的样子不由得轻笑。
一手挥开了折扇,轻摇。
“在下认为,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更像是会把别人弄小产的人。”他半开着玩笑。
贺亭州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似乎…什么都知道。”
“不敢。”
卫询拱了拱手,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在下只是一个喜欢看故事的书商罢了。”
“只不过,有的人喜欢看才子佳人的故事,而在下,更喜欢看帝王将相的博弈。”
“网已经撒好了,就等鱼上钩了。”
他望向皇城的方向,目光深邃。
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紫禁之巅的风云变幻。
拓拔可心似懂非懂。
“那我们现在能进宫了吗?”
卫询摇了摇头,神秘一笑。
“别急,公主殿下。好戏都还没开场,我们这些做观众的,得等到主角登台亮相才行。”
正如卫询所料,好戏,的确开场了。
有了陈奉这个关键的人证。
景王私下豢养死士,联络郭氏旧党,意图谋反的罪证被一一揭开。
但云照歌深知,仅凭一个降将的口供,没有办法将景王一击致命。
他们还需要一个让景王自己跳进来的陷阱。
长乐宫内,那股伪装出来的悲伤气氛依旧浓郁。
“陛下,”
云照歌看着手中的一份供词,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景王生性多疑,陈奉一夜未归,他此刻恐怕已经起了疑心。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君夜离负手而立,沉声道:
“朕已经下令让鹰一封锁四门,只要他还在北临,就没那么容易逃的出去。”
“围城,是下策。”
云照歌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
“兔子急了也咬人,把他逼急了,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在城中制造动乱。”
“我们要的,是让他自投罗网,是在百官面前,让他自己撕下自己的画皮。”
她抬起头,看向君夜离,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算计。
“陛下,既然人人都说臣妾是红颜祸水,而今痛失龙嗣,以至伤心过度,神志不清…”
她缓缓地笑了,那笑容,绝美,却又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妖异。
“那么,一个疯了的皇后,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想必…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她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想在三日后,在太庙举行一场祈福法事,为我那无缘的孩儿超度亡魂。”
“届时,皇室宗亲,王公百官,必须全部到场,一个…都不能少。”
云照歌轻轻牵住了君夜离的手,眸光微闪。
“陛下觉得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