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心不解,“什么?”
“只要你不想嫁,就不嫁,想在家待多久都行,哥哥养你。”
安心脑海里瞬间响起一段经典的bJm。
还有那句:我养你啊!
家人们谁懂啊。
作为务实派,这话可比我爱你强太多了。
饭都冇得食,还爱,爱到发癫,饿到心慌。
这话用在亲情一样合适!
安心感动的一塌糊涂,眸子里闪着光亮,玩着安定的手臂,蹭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哥哥真好!”
看着越来越爱撒娇的某人,安定宠溺一笑,“心儿也好。”
随即话锋一转,“她应是猜出了你的身份,在试探你。”
“怪不得。”
安心恍然大悟。
提及钱老板相亲的对象,芙蓉总给她一种别扭的感觉,褒中有贬,贬中有褒。
一会说她美若天仙,一会又乡下丫头的。
又是暗示她早些嫁人的。
安心细细回想芙蓉说的话,咂摸着芙蓉这个人。
说她坏吧,她又拐弯抹角地提醒她小心钱家小妹,让她避雷钱家,把他们想了解的事说了个通透。
说她好吧,又暗戳戳地埋汰她。
但换个角度来看,也能理解。
对自己心上人看上的相亲对象,要笑脸相迎,奉为上帝,没挂脸已经不错了。
安心总结,“够精明,人不坏。”
安定对此不知可否,只是说起了芙蓉的经历:“她早年丧夫,寡居多年,因嘴巴伶俐,心思活络做起了脂粉生意,也因此结交甚广,慢慢地对镇上人家的了解比媒婆都透彻,无论是娶妻还是嫁女,大家也都习惯去她那里打探打探。”
所以今日,不光是给心儿买东西,更是打探消息。
“钱掌柜有几次相亲就是她安排的。”
安心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接话,“于是两人暗生情愫,可钱家人不愿意,毕竟钱家在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愿找个抛头露面的寡妇,钱家小妹性子火爆,直接找上了芙蓉,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安定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钱家小妹为了防止哥哥糊涂,严防死守不肯嫁人。”
“钱家小妹与芙蓉一个为了兄长的名声,一个为了自己的名声,各自克制着没把事情闹大宣扬出去,两人只能暗中较劲。”
一个不停的给兄长安排相亲,一个私下败坏钱小妹的名声。
一般姑娘若是今日听到芙蓉的话,恐怕再也不会考虑钱掌柜。
“哥,我编的怎么样?”
以她有限的小说阅读经验,大胆推测剧情。
谁知,安定点头,“完全正确。”
哈?
真对了?
哇哦。
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剧情粗糙老套。
“心儿当真聪明,推理的不错。”
安心无语,随地大小夸的亲哥,无脑宠妹人设,更是立的牢牢的。
“那她说的那些?”
“十之八九,她生意兴隆靠的就是消息灵通,若这一点都不能保证,她的买卖也做不成了。”
简言之,除了钱家小妹之事都是真的。
安心却忽略了一件事,一个乡下猎户,芙蓉的事安定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其实安定来珍宝阁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在试探芙蓉,芙蓉有心机、手段、财力更有理由害安心。
至于她说的那些消息,是安定花钱买的,那金簪可不值四十两。
那些消息安定也能查到,但还是不放心,来珍宝阁再确认一遍。
事关安心安危,他宁愿错杀也不愿放过。
“那害我的人不是钱家小妹,难道……真是陈家?”
“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两人走到街角,安定让安心在巷子口的大树下等他,他自己则走到牛屠夫的肉摊前。
“前腿,后腚,大蹄膀。五花,肋排,猪大肠!”
牛屠户一边剁着排骨,一边吆喝,察觉人来,大声招呼,“客官想要点啥?”
“想砍了你的猪头,拆了你的前腿,卸了你的蹄子!”
“你他娘……”低头忙活的牛屠夫,一听来者不善,屠刀往案板上一甩,恶声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太岁头上……”
抬头看到来人后,声音戛然而止。
怒气僵在脸上,全身汗毛倒竖,脸皮抖动,勉强挤出一抹笑,“安……安定大哥,今个……今个怎么有空来小弟这了?”
安定不语,只冷冷看着他。
牛屠夫头皮发麻,不敢与之对视,“可是,可是想吃肉,新鲜的,随便拿,随便吃。”
安仍旧不语,上前两步,拔出嵌在案板上屠刀,手指转动,屠刀飞速旋转。
凌厉的刀刃夹着冷意直扑牛屠夫面门。
只见他的额头渗出大颗大颗冷汗,面颊抖动的厉害。
终于,腿软不支,跪倒在地。。
“哥,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狗眼天开,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说着还往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我该死,我该死。”
“哥,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您妹妹,不然,借我几个胆,我也不敢登门呀。”
“是老刘氏说,那是她的外甥女,她说了算,她外甥女就抵了她儿子欠我的债.”
“哥,我真的不知道……”
那天出了安家的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安定,他才知道安心是安定的妹妹。
当时安定的眼神,让他想起了那个让他终身难忘的夜晚。
他咬牙暗骂老刘氏要害死他。
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还吓的刘春梅心口猛跳,说了好多好话。
就在他差点尿裤子之时,安定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行了,冤有头债有主,谁骗了你,你自去找公道便是,无需在我这装腔作势。”
说完拍拍手走了。
脚步声消失好久,牛屠夫才长舒一口气,如烂泥般瘫坐在地上。
不是他怂,而是他知道,安定真敢杀了他。
轻而易举,毫不费力且悄无声息。
额头冷汗过眉入眼,雾蒙之中好似回到了那个夜晚。
那夜大雨,他从相好家翻墙出来,缩着膀子往家跑。
经过一个巷口时,隐约间他好似听到了“噗嗤!”“沙沙!”声。
刀子划过皮肉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鬼使神差地调转脚步,走进巷子。
若是时光倒转,他定会敲断自己的腿。
夜色太浓,雨声哒哒,他只能走的近些。
恰在此时,一道炸雷劈下,将夜色乌云撕开了个口子,瞬间整个巷子亮如白昼。
一片黑红白三色撞入眼眸。
黑的活人,红的死人,泛着寒光的白刃。
黑衣人持刀站立在两侧,地上散落着残缺不全的尸体。
他正前方背对着他的人,倏地右手一扯,甩出一柄短刀,刀身血色浸染,刀头浓郁硕大的血珠滴在地上,混入水里。
滴答滴答!
落入耳里,仿若催命符。
那人侧首回望,肩背凝滞如石,瞳仁却幽绿流转。
目光扫来时,仿若后颈贴上了狼牙的湿冷,咽喉抵住了鹰爪的勾尖。
他呼吸一滞,两眼一翻就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已被塞了嘴巴,丢在自家炕上。
他明白,是让他闭嘴的意思。
说他自是不敢说的,那张脸他这辈子也不会忘……
话说,安定之所以找上牛屠夫,还是因为老刘氏。
那日老刘氏前脚走,安定就追了上去。
蒙上眼,拖进树林就是一顿闷棍。
老刘氏哭着求饶:牛屠夫,不是老婆子说话不算数,实在是安家那丫头不知好歹,不识好歹,拒了你的亲。
“你已经出手教训了她,怎还找上我老婆子了?我实在是冤枉啊。”
“若这次你气还不顺,那贱蹄子回来了,该教训的你尽管再去教训就是。”
“实在不行,就生米煮成熟饭………”
老刘氏把他当成了牛屠夫,一股脑倒了个干净。
牛屠夫是镇上出了名的恶煞,惹了他没有一个好下场。
安心的失踪,她以为是牛屠夫的手笔,所以才认为安心回不来了。
安定自然知道牛屠夫不敢。
最后一棍下去,老刘氏吐出半嘴牙!
安心并不知道安定做了什么,乖乖坐在石头上等着。
那乖巧柔顺的模样,让安定忍不住在她头上撸了几把,嘴里还忍不住说着:“心儿真可爱。”
安心:大哥,撸猫呢。
兄妹两人跟铁柱汇合。
铁柱刚调转牛车,“去县城。”
“好嘞回……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