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比扬名，暗流涌动
青阳宗，外门演武场。
今日的演武场，人声鼎沸，气氛热烈到了极点。一年一度的宗门大比，正是外门弟子鱼跃龙门，杂役弟子改变命运的最重要舞台。
巨大的广场中央，矗立着十座以坚硬青岗石垒砌、铭刻着加固阵法的擂台。四周环绕着层层叠叠的观礼席，此刻已是座无虚席。上方，更有悬空的看台，云雾缭绕，那是宗门长老和内门精英弟子观战之处。
喧嚣声、议论声、助威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
林枫站在杂役弟子所在的偏僻区域，与周围或激动、或紧张、或摩拳擦掌的弟子相比，他显得异常平静。一袭干净的杂役青衣，在众多光鲜的外门服饰中格外显眼，也引来了不少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看，那就是林枫？”
“那个打残了陈锋师兄的杂役？还真是狂妄，居然真敢来参加大比。”
“淬体八重？哼，在外门，这点修为可不够看！自取其辱罢了。”
“听说野狼帮的张狂师兄放话了，要在擂台上废了他！”
议论声并未刻意压低，清晰地传入林枫耳中。他恍若未闻，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十座擂台，最后落在外门弟子前列，那几个气息格外强大的身影上。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怀抱一柄连鞘长刀，眼神狂放不羁，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正是外门顶尖天才之一，“断浪刀”张狂。
另一人，一袭白衣，面容冷峻，身姿挺拔如松，背后负着一柄长剑，气息缥缈而冰冷，乃是与张狂齐名的“飞雪剑”柳白。
这两人，俱是淬体九重巅峰，半只脚踏入筑基的存在，是此次大比夺魁的最大热门。
“张狂……柳白……”林枫心中默念，眼神微凝。这两人确实不凡，气息凝练，远非陈锋之流可比。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反而升起一股强烈的战意。与这等天才交锋，才能更好地磨砺自身！
“肃静！”
一声蕴含威严的沉喝，如同暮鼓晨钟，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嘈杂。
一位身穿青色长老袍服、面容清癯的老者，出现在主擂台之上。他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是传功堂的吴长老！”
“据说吴长老是筑基后期的强者！”
场下响起一片敬畏的低呼。
吴长老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宗门大比，意在切磋，检验尔等一年修行成果。规矩照旧，抽签决定对手，跌落擂台、主动认输或失去战斗力者为负。不得故意伤人性命，违者重处！”
“现在，大比开始！所有参赛弟子，上前抽签！”
随着吴长老话音落下，气氛瞬间紧绷起来。数百名外门弟子和少数像林枫一样有信心的杂役弟子，纷纷上前，从执事弟子手中的签筒抽取自己的号码。
林枫抽到的是“丙字七十三号”。大比将根据号码，分区域在十座擂台同时进行。
比试进行得很快。能站在这里的，至少也是淬体六重以上的弟子，战斗经验不俗。一时间，擂台上元气碰撞声、呼喝声、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引得台下阵阵惊呼。
“丙字擂台，七十三号林枫，对七十四号王猛！”
终于轮到了林枫。
他缓步登上丙字擂台。他的对手王猛，是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外门弟子，修为在淬体七重中期，使一对镔铁锤，看起来力量不俗。
“杂役弟子？”王猛看到林枫的服饰，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不屑的狞笑，“真是走了狗屎运，第一轮就遇到个软柿子。小子，识相的自己滚下去，免得爷爷我动手，一不小心砸断你的骨头！”
林枫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小丑。
王猛被这眼神激怒了，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给脸不要脸！”他怒吼一声，体内元气爆发，双锤挥舞，带着沉闷的风声，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朝着林枫冲撞而来！
“是王猛的‘疯牛锤法’！势大力沉，同阶罕有敌手！”
“那杂役小子吓傻了吧？一动不动的。”
台下有人惊呼。
直到那双锤即将临头，林枫才微微侧身，《游龙步》施展，身形如同鬼魅般，于间不容发之际，与沉重的锤风擦身而过。
同时，他右手并指如剑，看似随意地向前一点。
这一指，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王猛手腕的穴道上。
王猛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尖锐的劲力透入，整条手臂瞬间酸软无力。
“哐当！”一声，一只沉重的镔铁锤脱手落地。
王猛还没反应过来，林枫的指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你……输了。”林枫的声音平淡无波。
全场瞬间一静。
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王猛气势汹汹地冲过去，然后兵器脱手，被人制住了要害！
“怎么可能？！”
“发……发生了什么？”
“王猛怎么就输了？”
王猛脸色涨得通红，又是羞愤又是难以置信，但他能感觉到咽喉处那根手指蕴含的恐怖力量，只要对方稍一用力，自己必死无疑。
“我……我认输！”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林枫收回手指，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走下擂台。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甚至没有动用多少元气。
这一刻，原本那些轻视、鄙夷的目光，终于变得凝重起来。这个杂役弟子，似乎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端坐于主位之上的吴长老，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丙字擂台，在林枫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好精准的眼力，好巧妙的手法。此子，有点意思。”
接下来的几轮比试，林枫的对手从淬体七重到八重不等。但他始终表现得游刃有余。
面对一名以速度见长的弟子，他以更快的《游龙步》后发先至，一招制敌。
面对一名以防御着称的弟子，他一记看似轻飘飘的《九重浪·一重劲》，暗劲勃发，直接震破其防御，将其击下擂台。
面对一名使用诡异身法的弟子，他凭借神帝级的战斗意识，轻易看破其轨迹，随手破解。
无论对手是谁，他几乎都是一招解决战斗。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激烈的对拼，只有绝对的精准、高效与强大！
这种举重若轻的姿态，与他杂役弟子的身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迅速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这个林枫……好强！”
“他真的只是杂役弟子？这实力，绝对有外门前二十的水平了！”
“他用的什么身法？什么拳法？根本看不透！”
议论的风向彻底改变，质疑和鄙夷被震惊和好奇所取代。林枫，这个名字，以一种强势的姿态，闯入了所有外门弟子的视野。
石破天等一众杂役弟子，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与有荣焉。
高台之上，柳萱清冷的目光也数次落在林枫身上，美眸中异彩连连。她发现，自己似乎还是低估了这个神秘的杂役弟子。
而外门弟子前列，一直闭目养神的“断浪刀”张狂，也终于睁开了眼睛，狂放的目光锁定林枫，嘴角勾起一抹感兴趣的弧度：“有点意思，希望你能走到我面前，别让我太无聊。”
“飞雪剑”柳白，则只是淡淡地瞥了林枫一眼，便收回目光，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唯有周身剑气，似乎更凝练了一分。
经过数轮激烈的角逐，终于决出了前十名。
能够进入前十的，无一不是外门真正的精英，修为最低也是淬体八重巅峰，其中更是包括了张狂、柳白等淬体九重巅峰的天才。
而林枫，以杂役弟子的身份，赫然位列其中！成为了本届大比最大的一匹黑马！
前十名的排位战，将采取循环赛制，每人都会与其他九人交手，最终根据胜场排名。
第一场，林枫的对手，是一名淬体八重巅峰、擅长掌法的老牌外门弟子。对方见识过林枫之前的战斗，不敢有丝毫大意，一上来就施展了最强掌法，掌风呼啸，笼罩整个擂台。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和境界差距面前，这一切都是徒劳。
林枫甚至没有动用《九重浪》的暗劲，只是凭借淬体八重巅峰的肉身力量和对战斗时机的完美把握，在对方掌势用老之际，一记直拳，后发先至，印在其胸口。
“嘭！”
那名弟子直接倒飞出去，跌落擂台。
一招！依旧是一招！
全场哗然！如果说之前击败淬体七重八重是运气，那现在一招击败淬体八重巅峰，就是绝对实力的体现！
“他的真实实力，到底有多强？”所有人心中都冒出这个疑问。
接下来几场，林枫的对手纷纷主动认输或迅速落败，根本无人能逼他使出第二招。他的积分迅速攀升。
终于，一场备受瞩目的对决到来。
“下一场，林枫，对，张狂！”
执事弟子高声宣布。
全场瞬间沸腾！最大的黑马，对上了外门最顶尖的强者之一！
张狂狞笑一声，身形一纵，如同一头猛禽般落在擂台之上，强大的气势轰然爆发，淬体九重巅峰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如同狂风般席卷整个擂台！
“小子，你的运气到此为止了！”张狂抽出背后的长刀，刀锋直指林枫，狂傲道，“能逼我出刀，你足以自傲了！我会用你的惨败，告诉所有人，杂役，永远是杂役！”
面对张狂如山如岳般的强大气势和凌厉刀意，林枫终于收敛了之前的随意。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依旧平静，但体内《混沌衍生诀》已开始加速运转，一股丝毫不逊色于对方的厚重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缓缓苏醒。
他迎着那冰冷的刀锋，向前踏出一步。
“你的废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