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夜幕刚刚降临，顾长生正在实验室里与姬如雪调配新一批青霉素，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警戒号角声。
“王爷！敌袭！”
李敢的嘶吼声划破夜空。
顾长生立刻冲出实验室，只见山谷入口处，数十道黑影飞掠而来，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令人心悸的杀气。
这些人身形高大，动作迅猛，皮肤呈现诡异的青黑色，双眼中闪烁着非人的红光。
“药人！”
姬如雪脸色瞬间煞白，“师父竟然派出了药人卫队！”
顾长生通过【明镜亦非台】，感受到这些“药人”内心的【狂热】、【杀意】和令人不安的【空洞】。
他们的情绪极其单纯，只有杀戮和服从。
这不是正常人类应有的心境。
“药人是什么？”
“药王谷的底牌。”
姬如雪声音颤抖，“通过秘药改造的武者，不知疼痛，力大无穷，对毒物有极高抗性。实力堪比三品武尉，而且悍不畏死。”
话音刚落，第一波药人已经冲到了营地外围。
北境亲卫立刻结阵迎敌。
但接下来的场面让所有人倒抽凉气。
一名药人被长矛刺穿胸膛，鲜血涌出，但他面无表情，反手抓住长矛折断，一拳将持矛的士兵轰飞数丈。
另一名药人中了三支利箭，箭簇深入血肉，他却继续向前冲杀，血迹斑斑的身躯竟散发出更加恐怖的威势。
“这些家伙根本不是人！”
一名亲卫惊骇大叫。
山谷地形狭窄，北境军无法展开大规模军阵。
面对这些不知疼痛的怪物，精锐的亲卫也陷入了苦战。
更要命的是，药人的数量还在增加。
从药王谷方向，源源不断地涌出黑影。
粗略估计，至少有上百名。
“顾长生！”
远处传来苍云子的怒吼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胆敢勾引我谷中圣女，罪不可恕！”
顾长生冷笑一声。
原来这老家伙是在为姬如雪的“背叛”报仇。
“王爷，我们撤吧！”
李敢浑身浴血，气喘吁吁地跑到顾长生身边，“这些怪物太难缠了！硬拼下去，咱们的兄弟都要死光！”
顾长生摇摇头。
撤退？往哪里撤？
后面就是疫区，那里还有无数等待救治的百姓。
他绝不能让这些药人冲进疫区。
“传令！所有人后撤到石灰阵！”
顾长生当机立断。
早在建设营地时，他就考虑到了防御问题。
整个营地布置了多道防线，包括陷阱、拒马和石灰阵。
北境军且战且退，将药人引入预设阵地。
“放！”
随着命令，数十包石灰粉被抛向空中。
白色粉末如雪花般弥漫，瞬间将整个战场笼罩在迷雾之中。
但效果有限。
这些改造过的武者嗅觉和听觉都异常敏锐，即使失去视觉也能准确定位敌人。
一名药人从白雾中暴起，利爪破空而来，直取顾长生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顾长生身形一侧，同时一掌拍出。
七品上将的武力爆发，正中药人胸口。
但药人只是倒退几步，很快又恢复行动能力。
顾长生心中凛然。
这些怪物的防御力和恢复力，远超想象。
“姬如雪！”
他一边应战，一边大喊，“这些药人有没有弱点？”
“有！”
姬如雪躲在掩体后面，声音急促，“惧怕一种名为凝神香的香料！但香方早已失传！我只记得其中几味主药——龙脑、麝香、冰片......”
顾长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香方失传？
对他来说，这不是问题。
“所有人听令！拖住他们半个时辰！”
他一边指挥亲卫利用地形和陷阱周旋，一边拉着姬如雪冲向实验室。
“你疯了？”
姬如雪惊呼，“香方失传百年，怎么可能半个时辰就配出来？”
“试试就知道了。”
顾长生启动【道心通明】天赋，大脑瞬间进入超负荷运转状态。
“快，把你知道的所有相关信息都告诉我！”
姬如雪虽然不解，但还是竹筒倒豆子般说出一切：
“龙脑、麝香、冰片是主药，还有什么......对了！古籍中提到过五行相克的配伍原理。凝神香要制衡药人体内的血煞之气，应该用清心宁神的药材。还有分量比例，古籍说是君臣佐使，但具体数值......”
顾长生的思维瞬间如闪电般跳跃。
五行相克，清心宁神，君臣佐使......
这些零散的信息在他脑海中快速组合、排列、筛选。
无数种可能性被瞬间计算、验证、排除。
仅仅一刻钟，他就推演出了十几种可能的配方。
“就是这个！”
顾长生猛然站起，眼中燃烧着智慧的光芒。
他指着纸上的一个配方，“龙脑三钱、麝香二钱、冰片一钱、安神定志丸为辅！”
“这怎么可能......”
姬如雪瞠目结舌。
失传百年的秘方，就这样被破解了？
“来不及解释了！”
顾长生冲出实验室，对着还在苦战的士兵大喊：
“后勤队！按我的方子，立刻制香！龙脑三钱、麝香二钱、冰片一钱、安神定志丸为辅！点燃后，让烟雾覆盖整个战场！”
士兵们虽然满腹疑问，但军令如山。
很快，大量的“凝神香”被点燃。
刺鼻的白烟开始在战场上弥漫，带着一股诡异的清香。
起初，药人们毫无反应，依然疯狂地冲杀。
但不到一盏茶时间，异状出现了。
第一个药人开始摇摇晃晃，那双血红的眼珠逐渐变得涣散。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那些悍不畏死的怪物，竟然如喝醉酒般步履蹒跚，原本狰狞的面容也变得呆滞。
“有效果了！”
李敢激动大叫。
很快，药人们开始成片倒地，陷入深度昏睡。
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下来。
上百名药人，无一例外地失去了战斗力。
兵不血刃！
这一幕彻底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北境士兵看向顾长生的眼神，已经带着近乎于崇拜的敬畏。
在他们眼中，王爷已经不再是凡人。
能够瞬间破解失传百年的秘方，这已经是神的能力。
姬如雪更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小在药王谷长大，深知那些古老秘方的复杂和精妙。
即使是谷中最博学的长老，也不敢说能随意破解失传秘方。
但顾长生做到了。
而且只用了半个时辰。
这种智慧，在她眼中已经近乎于“道”。
远处的山坡上，带队的药王谷长老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又惊又怒，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那可是失传百年的秘方！
即使是谷主，也只知道只言片语。
这个外人，凭什么能够如此轻易地破解？
他终于意识到，顾长生的可怕之处，不在武力，而在智慧。
这种智慧，足以颠覆他们药王谷千年来建立的一切。
顾长生没有为难那些昏睡的药人。
他让人将解药的原液，连同详细的培养和生产方法，写在布帛上，绑在一个药人身上。
然后，他命令士兵将所有药人都送回药王谷。
“传我的话给你们谷主。”
顾长生对着谷口朗声道：
“医道，当为天下人而存，而非困于一谷之内！今日送还解药，只为救人！若再执迷不悟，休怪顾某的铁蹄，踏平这不仁之谷！”
这番恩威并施的话语，如雷声般在山谷中回荡。
药王谷内，听到这话的弟子们议论纷纷。
有人愤怒，有人沉思，有人开始质疑谷中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