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叶裂开的那瞬间，我脑子嗡了一下。
新芽晃得挺欢，白光也跟着抖了三抖。不是攻击那种刺眼闪法，是软乎乎的一明一暗，像在喘气。
谢无争还蹲着，手按地没动。他这人就这样，一安静下来整条通道都像被调低了音量。
“你感觉到了吗？”我问他。
他点头：“石块掉下来之前，墙上的符文会先闪两下。”
我立刻转头看雷电和艾琳：“听到了？攻击节奏跟符文有关！”
雷电靠着墙，手臂还在抖，但眼神清醒：“所以只要改掉那个闪法，就能让机关闭嘴？”
“不是改。”我说，“是换。”
我指了指地上刚冒头的葱芽：“咱们别学它，咱们把它的节拍抢过来。用谢无争的节奏，替掉它的节奏。”
艾琳眨眨眼：“你是说……让这墙学会打哈欠？”
“对。”我看向谢无争，“你现在呼吸几秒一次？”
他抬头：“没数过。”
“那就继续不数。”我把空间袋往腰上一拍，“系统，共享能力启动。”
脑子里那蓝发少年懒洋洋应了一声，眼前画面一闪，三分钟后的谢无争正低头拍土，左手轻点地面三次，停七秒，又点一次。
“雷电。”我立刻说，“等会儿你会看到我给你投个动作，你照着那个时间放电，别管多奇怪都得跟上。”
他皱眉：“你又要我演未来？”
“不是演。”我说，“是借他的命，走你的手。”
话音刚落，我眼前跳出预知画面——谢无争袖口掉菜叶，右脚重心偏移，咳嗽半声。
我马上把这串动作拆解成时间节点，塞进雷电脑子里。
他浑身一震，手心噼啪跳起电弧。
“来了！”他低吼一声，双手拍地。
电流顺着岩层钻进去，哒-哒-停七秒-哒。
墙上符文猛地一跳，白光闪得断断续续。
顶上一块石头松动，往下滚了半尺，又卡住没落下来。
“有效！”艾琳立刻举手，掌心光波一起一伏，模仿谢无争刚才咳嗽时的呼吸间隔。
她这招挺灵，光带开始跟着她的频率颤。
可才维持十秒，符文自己弹了回来，恢复原先那种机械闪法。
“它在修复。”我说，“得加码。”
我把鸡从袋子里拎出来，放在裂缝边上。
“上次靠你，这次还得靠你。”我把它爪子按在地上，“刨吧，想怎么刨怎么刨。”
鸡歪头看了我一眼，开始用左脚扒拉土。
一、二、三，停。
突然咯咯叫两声，接着不动了。
我让雷电把这段节奏再送进去。
这一次，符文闪得有点乱，像是信号不稳的灯泡。
“再来。”我咬牙，“艾琳，你出声。”
她愣了：“啊？”
“哼点啥都行，就按你平时喂猫那种调子来。”
她红了脸，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轻轻哼起一段小曲。调子歪歪扭扭，中间还卡了个破音。
可偏偏就是这种不标准，让符文又顿了一下。
我抓住空档，继续用系统预知谢无争接下来的动作，一波接一波往地面送节奏。
雷电的脸越来越白，汗水顺着下巴滴下去。他每放一次电，身体就抖一下。
“撑得住吗？”我问。
他咧嘴：“死不了。就是下次能不能让我当只鸽子？飞累了还能歇。”
我没理他，盯着墙上符文。
它们还在挣扎，闪得越来越急，像是要拼命证明自己是对的。
可越是急，越显得假。
真正的谢无争从来不会着急。他能看着蚂蚁搬米看半小时，能蹲一棵菜前自言自语一整天。
这才是我们该打的牌。
“你们别停。”我说，“我换个方式。”
我蹲到谢无争旁边，轻轻推了他一把：“去做你想做的事。”
他转头看我，眼神有点懵。
“你不是想种葱吗？”我指了指地上的新芽，“土都松了，还不动手？”
他沉默两秒，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小撮种子，就地挖坑。
动作慢得让人着急。
撒种，覆土，拍实。全程没看我们一眼。
就在他最后一拍按下去的刹那，系统界面猛跳——
【成长值：99.95% → 100%】
一级权限解锁提示弹出来：【共享时限+10秒】【副作用激活：菜籽生长速度x10】
地面哗地窜出一片绿。
葱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拔，三寸高，叶子舒展，根系顺着岩缝往符文底下钻。
墙上的白光彻底变了。
不再是急促闪烁，而是一明一暗，缓慢起伏，像在呼吸。
最后一根石刺缓缓缩回地底，顶上落石也停了。
雷电瘫坐在地，手撑着地面，喘得像跑了十里路。
“终于……”他抹了把汗，“清净了。”
艾琳收起光结晶，从口袋里掏出魔法笔记，快速写了几行。
“记啥呢？”我问。
“谢无争种葱时的呼吸频率。”她头也不抬，“建议列入学院行为学教材。”
我没笑。
通道是安静了，可我不敢松劲。
经验条满级这事太邪门。以前每次快到一百都会炸，这次居然真满了？
而且……葱长得也太快了。
我低头看那片绿油油的苗，根部已经缠住符文边缘，像是长进了墙里。
谢无争还蹲着，手指轻轻拍了拍土堆：“明天该浇水了。”
我正想说话，忽然察觉脚下震动。
不是攻击那种剧烈晃动，是很轻的一颤，像有人在地底敲门。
我立刻看向裂缝。
白光还在，但节奏变了。不再是被动响应，而是主动脉动，一下，两下，间隔越来越稳。
“不对。”我低声说。
雷电抬头：“怎么了？”
“它不是停了。”我盯着墙，“它是换了模式。”
艾琳也发现了：“符文在……往外传信号。”
我猛地想起什么，看向谢无争：“你刚才种的是什么葱？”
他抬头：“普通香葱。”
“有没有可能……”我声音压低，“这葱本来就不该长在这里？”
没人回答。
因为就在这时，那堵符文墙的最深处，一道从未见过的刻痕缓缓亮起。
形状像一把钥匙的背面。
谢无争慢慢站起身，袖口又掉一片菜叶。
菜叶飘到裂缝上方，没有落地。
它悬在空中，轻轻旋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