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凤被陈星当场喝破,手里的钥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但她到底得了她娘的真传,慌乱之下竟还想着颠倒黑白,她猛地抬起头,眼泪说来就来,指着陈星哭喊道:
“你……你血口喷人。
谁拿你钥匙了?分明……分明是你想欺负我,我不从,你就诬陷我。”
她这招倒打一耙,是她娘教的惯用伎俩。
一旁的赵大姐气得脸都红了,站出来厉声道:
“李彩凤,你还要不要脸?我亲眼看见你从陈同志外套口袋里拿的钥匙。
人赃俱获,你还敢狡辩!”
陈星的战友也冷哼一声:“没错,我也看见了。
陈星同志早就觉得你行为不端,特意让我在一旁做个见证。”
人证物证俱在,李彩凤那点小聪明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招待所领导闻讯赶来,了解情况后,脸色铁青。
这种作风问题、偷窃行为,在当年是极其严重的。
领导当场宣布:
“李彩凤,你道德败坏,行为不端,严重违反纪律。
我们招待所留不下你这样的人,你被开除了,立刻收拾东西走人。”
李彩凤如遭雷击,面如死灰。
消息很快传到了王大脚耳朵里。
这泼妇一听闺女不仅没得手,反而丢了工作,顿时炸了锅。
这可是她千辛万苦得来的工作。
她如同一头发疯的母老虎,冲到招待所,也不问青红皂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就开始嚎啕大哭,声音震天响:
“哎哟喂,没天理啊,解放军欺负老百姓啦,当兵的耍流氓还想逼死我闺女啊。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我闺女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被他毁了名声还丢了工作,这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我不活了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眼睛偷偷瞟着陈星和周围的领导。
若是换个脸皮薄、怕事的,可能真就被她这阵势吓住了。
陈星是经历过战场考验的军人,岂会怕她这套?
他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冷峻,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一下子盖过了王大脚的哭嚎:
“王大脚同志,请你放尊重些,这里不是你能撒泼的地方。”
他转向招待所领导和闻声围观的群众,条理清晰地说道:
“领导,各位同志,事情经过很简单。
李彩凤同志偷拿我房间钥匙,意图不轨,被赵大姐和我战友当场发现。
人证物证俱在,招待所按规定处理,合理合法。”
他目光锐利地盯向王大脚:
“至于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女儿做出这种丑事,你不思教育反省,反而跑来颠倒黑白诬陷军人,你这是破坏军民团结。
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们就请公安部门的同志来评评理。
看看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是谁。”
陈星这番义正词严的话,句句在理,更扣上了破坏军民团结”的大帽子,顿时赢得了围观群众的理解和支持:
“就是,自己闺女偷东西,还有脸来闹!”
“解放军同志说得对,请公安来。”
王大脚见撒泼无效,反而引起了公愤,又听到要叫公安,顿时慌了神。
她色厉内荏地嚷嚷了几句,见没人理她,只好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
拉起还在哭哭啼啼的李彩凤,在众人的鄙夷目光中,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这场闹剧,以陈星的完胜告终,陈星狠狠松了口气。
年味儿还没散尽,木家就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了。
木齐章和二哥木建军坐在屋里,对着日历商量。
“二丫,我们厂里初十就开工了,我得提前一天走,初九下午就得赶回省城。”
木建军挠了挠头,憨厚的脸上带着点为难,
“你这头……事儿都定下了,要不跟我一块儿回去?”
木齐章摇摇头:
“二哥,你先走。
我这边还得等陈星的结婚报告有点眉目,另外,方大头那笔债,我也得在走之前处理清楚,不能让爹娘扛着。
等事情差不多了,我跟陈星一起走,他也要回部队报到。”
木建军想了想,点点头:
“也行。你一个人在外头,凡事多留个心眼儿。
有啥事就给哥写信,或者拍电报。”
他对这个有主见的妹妹,现在是打心眼里佩服和信赖。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陈星来了。
木建军识趣地站起身:
“你们聊,我去帮娘收拾收拾东西。”
陈星走进屋,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清亮。
他在木齐章对面坐下,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余怒和自嘲:
“小章,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
他把招待所李彩凤母女如何算计他,他如何识破并反制,最终那对母女如何狼狈收场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说完,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木齐章,生怕从她脸上看到嫌弃或者后怕的神情。
毕竟,被这种烂事缠上,并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
出乎他意料的是,木齐章安静地听完,脸上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星:“处理得好。”
她语气干脆利落,带着毫不掩饰的肯定,
“当断则断,没给她们任何纠缠的机会,你这么做就对了。”
陈星愣了一下,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
他没想到,木齐章非但不觉得他惹了麻烦,反而如此肯定他的做法。
木齐章继续说道,语气冷静而清醒:
“这种心思不正只想走歪门邪道的人,你越是退让,她们越是得寸进尺。
你这次把她们彻底打疼了,她们才知道怕,以后才不敢再来招惹你。”
她顿了顿,嘴角微扬,
“看来,我以前还是小看你了,陈星同志。
关键时刻,很有魄力嘛。”
陈星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发热,心里却像是喝了蜜一样甜。
他看着木齐章普通却充满智慧的脸庞,只觉得无比庆幸和踏实。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之前的憋闷和残余的怒气,在她这番理解和赞赏中,彻底烟消云散。
“你放心,”
陈星郑重地说,“以后,我会更小心。绝不会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到你。”
木齐章笑了笑:“我们互相提醒。走吧,去看看娘做了什么好吃的。”
小小的风波过后,两人的关系反而因为这次坦诚的沟通和共同的态度,变得更加紧密和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