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铁门 “吱呀” 作响,腐臭的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沈清辞刚跨进牢房区,就见一名狱卒鬼鬼祟祟地将一个黑色布包塞给看守沈毅的守卫 —— 布包一角露出的青布缠枝莲,正是柳嵩党羽的标记!
她心头一紧,故意放慢脚步,指尖悄悄摸向袖袋里的机关弹,若狱卒敢对父亲下手,她便立刻触发机关求援。
“沈大小姐,凛王殿下吩咐过,您只能探望半个时辰。” 狱卒见她驻足,语气生硬地催促。
沈清辞压下疑虑,跟着走进沈毅的牢房 —— 父亲蜷缩在草席上,脸色蜡黄,手腕上还留着镣铐磨出的血痕,看到她,眼中却瞬间亮起光:“清辞,你怎么来了?萧惊寒…… 他没为难你吧?”
“父亲放心,我在王府安好。” 沈清辞蹲下身,悄悄将藏在糕点里的细瓷片递给父亲 —— 这是外祖父特制的 “传讯瓷”,只需在上面写字,用茶水浸泡就能显形。
她一边假装喂父亲吃糕点,一边压低声音:“柳嵩已倒,可柳明轩还在外面活动,您当年的案子,是不是和他有关?”
沈毅接过瓷片的手猛地一颤,眼神骤然变得警惕。
他飞快地扫了眼牢房外的狱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趁着弯腰捂嘴的间隙,用指甲在瓷片上刻下 “柳明轩 工部 军械图” 七个字,又将瓷片塞回沈清辞袖袋:“别查了…… 柳家势力太大,你保护好自己……”
话音未落,牢房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沈清辞转头一看,刚才那名递布包的狱卒竟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支弩箭,而守在门口的守卫,正举着弩箭对准沈毅!
“奉柳公子令,沈毅通敌证据确凿,今日便要‘就地伏法’!” 守卫狞笑着扣动扳机,沈清辞瞳孔骤缩,猛地扑到父亲身前 ——
“铛!” 一支长枪突然从门外飞来,精准击落弩箭!萧惊寒的暗卫统领带着人冲进来,瞬间制服守卫:“沈大小姐,殿下怕您出事,让我们暗中护送!”
沈清辞惊魂未定地回头,见父亲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节泛白:“清辞,柳明轩改了军械图…… 当年我就是要揭发他,才被柳嵩诬陷……”
离开天牢时,沈清辞攥着那枚刻字瓷片,指尖冰凉。暗卫统领递来一张纸条:“殿下说,柳明轩近日频繁出入工部档案库,似在销毁证据。另外,三皇子萧景渊派人送来请柬,邀您明日赴宴,说是‘为您洗尘’。”
“三皇子?” 沈清辞心中一动。前世沈家未倒时,萧景渊曾多次上门求娶,却在沈家落难时袖手旁观,如今突然示好,定是想拉拢她对抗萧惊寒。
她展开请柬,鎏金的 “景王府” 三字刺眼夺目,背面还画着一朵海棠花 —— 这是前世她最爱的花,萧景渊显然是想打 “旧情牌”。
回到凛王府,刚进偏院就闻到一股焦糊味。云溪正蹲在灶台前,对着烧焦的饭菜欲哭无泪:“小姐,厨房嬷嬷说您‘身份特殊’,只给我们发霉的米粮,我想偷偷煮点粥,还被她故意打翻了灶火……”
沈清辞看着灶台上散落的黑米粒,又想起天牢里柳嵩党羽的布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嬷嬷是柳嵩的眼线,之前没动她,是想留着钓大鱼,现在看来,该收网了。”
她让云溪收拾好灶台,自己则拿着那枚刻字瓷片,向萧惊寒的书房走去。
书房内,萧惊寒正对着损坏的边关沙盘皱眉。沈清辞推门而入,将瓷片放在桌上:“天牢遇刺,柳明轩想杀我父亲灭口,这是父亲留下的线索,证明他与军械图篡改有关。另外,厨房嬷嬷多次刁难,恐是想逼我离开王府,给柳明轩可乘之机。”
萧惊寒拿起瓷片,用茶水浸泡后,“柳明轩 工部 军械图” 的字迹渐渐显现。他脸色一沉,对暗卫吩咐:“立刻去工部档案库,查封柳明轩任职期间的所有军械记录!另外,将厨房嬷嬷拿下,严加审问,问出她与柳明轩的联络方式!”
暗卫领命离去,书房内只剩下两人。萧惊寒看着沈清辞,突然开口:“三皇子的请柬,你打算去吗?”
沈清辞一愣,没想到他竟知道此事。“殿下想让我去吗?” 她反问,想试探他的态度。
萧惊寒转身看向窗外,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萧景渊心思深沉,他邀你赴宴,绝非只为洗尘。你若去了,便是与他扯上关系,日后朝堂之上,我未必能护你周全;你若不去,他定会借‘皇室颜面’发难,说我扣押你不放。”
沈清辞心中一暖。萧惊寒虽未明说,却在暗中为她考量。她走到沙盘前,指尖拂过断裂的齿轮:“我若不去,正中柳明轩下怀,他定会趁机散布‘我被你囚禁’的谣言;我若去了,正好能探探萧景渊的底细,看看他是否与柳明轩有勾结。”
萧惊寒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我陪你去。但你需答应我,席间无论萧景渊说什么,都不可轻易许诺。另外,我会安排暗卫在景王府外埋伏,一旦有异动,立刻接应。”
第二天清晨,沈清辞换上一身淡粉色锦裙,云溪为她梳了个简单的海棠髻,又在她发间别了一支嵌珠钗 —— 钗头暗藏机关,若遇危险,拔下珠子就能发出信号。
萧惊寒则换上一身玄色常服,扮成她的随从,两人坐上马车,向景王府驶去。
景王府外车水马龙,京中世家子弟和官员络绎不绝。沈清辞刚下车,就见萧景渊穿着一身明黄色锦袍,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清辞妹妹,许久不见,你愈发明艳动人了。”
他目光落在萧惊寒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凛王殿下也来了?怎么,怕我欺负清辞妹妹不成?”
萧惊寒冷笑一声:“三皇子设宴,本王自然要护着沈大小姐,免得某些人别有用心。” 萧景渊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笑容,引着两人走进王府。
宴席设在景王府的花园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布置得极为奢华。沈清辞刚坐下,就见一名丫鬟端着茶水走来,茶杯上竟也画着海棠花 —— 与请柬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她心中警惕,没有立刻端杯,而是假装整理裙摆,用指尖沾了点茶水,悄悄抹在指甲上 —— 指甲瞬间泛黑,茶水竟有毒!
“妹妹怎么不喝茶?” 萧景渊端起茶杯,故作关切地问道,“这是西域进贡的云雾茶,特意为你准备的。”
沈清辞心中一沉,萧景渊竟想在茶中下毒,嫁祸给萧惊寒!她正想如何应对,萧惊寒突然伸手,将她的茶杯拿过去,一饮而尽:“三皇子的好意,本王替沈大小姐领了。只是这茶味道不对,恐是被人动了手脚,还是别让沈大小姐喝了。”
萧景渊脸色骤变,没想到萧惊寒竟会替她挡毒。他强装镇定:“殿下说笑了,景王府的茶水怎会被人动了手脚?许是殿下喝惯了烈酒,喝不惯清茶罢了。”
宴席继续,萧景渊频频向沈清辞敬酒,话里话外都在拉拢她:“妹妹,沈家遭此变故,哥哥心中也不好受。只要你肯帮我,日后我定能帮你父亲平反,还沈家清白。”
沈清辞假装犹豫,目光却在席间扫视 —— 她看到柳明轩的贴身随从竟混在宾客中,正悄悄向萧景渊使眼色!
原来萧景渊与柳明轩早已勾结!沈清辞心中冷笑,正想拆穿他们,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在萧景渊耳边低语了几句。萧景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猛地站起来:“不好!工部档案库被查封,柳明轩被萧惊寒的人抓了!”
沈清辞心中一喜,萧惊寒果然行动迅速!萧景渊却突然指向她:“沈清辞!是不是你通风报信?你以为投靠萧惊寒就能救你父亲?告诉你,没有我的帮忙,你父亲永远也别想平反!”
“三皇子何必动怒?” 萧惊寒站起身,将沈清辞护在身后,“柳明轩篡改军械图,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抓他是理所当然。倒是三皇子,与柳明轩勾结,还在宴中下毒,该给本王和皇上一个交代吧?”
萧景渊知道大势已去,却仍不肯认输:“萧惊寒,你别得意!今日之事,我定会禀明皇上,说你擅闯景王府,扣押皇亲,看皇上如何处置你!” 他说完,转身就想走,却被萧惊寒的暗卫拦住。
“三皇子想走?” 萧惊寒眼神冰冷,“在你给沈大小姐道歉,交代与柳明轩的勾结之前,恐怕走不了了。”
沈清辞看着眼前的混乱,心中却突然想起天牢里父亲的话 —— 柳明轩篡改军械图,只是冰山一角,柳嵩还有更大的阴谋藏在皇陵!
就在这时,云溪匆匆跑来,脸色慌张:“小姐!不好了!厨房嬷嬷在审问时咬舌自尽了,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皇陵 残玉 柳明轩’!”
“皇陵?残玉?” 沈清辞和萧惊寒同时愣住。之前在柳府找到的残玉,竟与皇陵有关!柳明轩被抓,厨房嬷嬷自尽,所有线索都指向皇陵,显然柳嵩的最终阴谋,就藏在皇陵之中!
萧景渊听到 “皇陵” 二字,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皇陵?柳嵩果然藏了宝贝在那里!萧惊寒,沈清辞,你们若放我走,我就告诉你们皇陵的秘密,否则,我们鱼死网破!”
沈清辞看着萧景渊的嘴脸,又想起残玉上的纹路,心中满是疑虑。皇陵之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柳明轩被抓,是否还藏有后手?而萧景渊与柳明轩的勾结,又是否只是为了皇陵的宝藏?
萧惊寒握住沈清辞的手,眼神坚定:“别信他的话。柳明轩已被抓,我们可以从他口中问出皇陵的秘密。清辞,接下来,我们要去皇陵,揭开柳嵩的最终阴谋,还你父亲和沈家一个清白!”
可他们不知道,柳明轩在被抓前,已将一枚刻有皇陵密道的玉佩,交给了北狄细作。
而北狄细作,正带着玉佩,向皇陵赶去。一场围绕皇陵和残玉的生死较量,即将拉开序幕,而沈清辞和萧惊寒,还未意识到,皇陵之中,不仅有柳嵩的阴谋,还有一个关乎大靖存亡的惊天秘密,正等着他们去发现……
暗卫制服守卫时,沈清辞突然注意到守卫腰间的铜牌 —— 上面刻着 “工部营造司” 的印记,与柳明轩任职时的令牌样式一致!她心中一沉,柳明轩竟能调动工部的人混入天牢,说明他在工部的势力远比想象的深厚。
“统领,搜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信物!” 沈清辞急声吩咐,暗卫立刻上前搜查,从守卫怀中翻出一封密信,信中写着 “三日后,皇陵密道见,带残玉碎片”,落款是一个 “狼” 字 —— 正是北狄天狼部的标记!
沈毅看到密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清辞…… 柳明轩和北狄…… 早就勾结了…… 当年军械图…… 被他换成了假的…… 真图在……” 话未说完,父亲就晕了过去。
暗卫统领立刻扶住沈毅:“沈大小姐,沈大人中了慢性毒,需立刻救治!殿下早已安排太医在天牢外等候,我们先带沈大人出去!”
离开天牢的路上,沈清辞攥着密信和刻字瓷片,手心全是冷汗。柳明轩不仅篡改军械图,还与北狄勾结,甚至计划利用皇陵密道做手脚。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柳府找到的残玉,残玉边缘的纹路与密信上的 “狼” 字竟有几分相似 —— 难道残玉就是打开皇陵密道的钥匙?
回到凛王府的当晚,沈清辞正研究密信上的 “狼” 字标记,云溪突然拿着一件染血的衣物跑来:“小姐!这是厨房嬷嬷扔在垃圾桶里的,上面不仅有青布缠枝莲,还有北狄的狼纹绣!”
沈清辞展开衣物,果然在衣角发现一个微小的狼纹,与密信上的标记完全一致!“嬷嬷不仅是柳嵩的眼线,还与北狄细作有联系!”
她立刻拿着衣物去找萧惊寒,却在书房外听到萧惊寒与暗卫的对话:“三皇子近日频繁与西域商人接触,那些商人很可能是北狄细作假扮的。明日宴席,务必多加小心。”
萧惊寒看到衣物和密信,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柳明轩、三皇子、北狄,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明日宴席,萧景渊定会用你父亲的安危要挟你,逼你交出残玉线索。”
他从袖袋里掏出一枚狼牙佩,递给沈清辞:“这是镇北军的应急令牌,若遇危险,捏碎令牌,暗卫会立刻支援。另外,我已让人在你发钗的珠子里装了‘显毒粉’,只要接触有毒物品,珠子就会变色。”
沈清辞接过狼牙佩,心中满是感激。她原以为萧惊寒只是表面保护,没想到早已为她考虑周全。
“殿下,明日宴席,我或许能趁机套出三皇子与北狄的交易细节。” 沈清辞眼神坚定,“我会假装答应与他合作,让他说出皇陵密道的具体位置。”
萧惊寒替沈清辞挡下毒茶后,沈清辞注意到端茶丫鬟的袖口沾着一点淡绿色粉末 —— 与之前在柳记香料铺发现的毒粉一模一样!
她悄悄用发钗的珠子碰了碰丫鬟的袖口,珠子瞬间变成深紫色!“三皇子,这位丫鬟的袖口沾了毒粉,恐怕不是景王府的人吧?” 沈清辞突然开口,目光锐利地盯着丫鬟。
丫鬟脸色骤变,想要逃跑,却被暗卫当场按住。萧景渊慌乱地解释:“这…… 这只是个误会,许是丫鬟不小心沾到的!”
萧惊寒冷笑一声,让人搜丫鬟的身,从她怀中搜出一封密信,信中写着 “明日宴席后,带沈清辞去西郊乱葬岗,与北狄细作交接”。
“西郊乱葬岗?” 沈清辞心中一动,之前破解残玉密码时,曾看到 “乱葬岗下藏皇陵” 的字样!三皇子不仅想下毒嫁祸,还想将她交给北狄细作,趁机夺取残玉!
就在云溪跑来汇报厨房嬷嬷自尽的消息时,萧惊寒的暗卫突然匆匆闯入:“殿下!不好了!柳明轩被抓后,工部档案库突然失火,所有军械记录都被烧毁!而且,我们在火场发现了三皇子的贴身令牌!”
萧景渊听到消息,突然疯狂大笑:“萧惊寒,沈清辞,你们以为抓了柳明轩、烧了军械记录,就能阻止我们吗?皇陵密道明日就会打开,北狄铁骑会从密道攻入京城,到时候,大靖就是我的!”
他突然从袖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对准沈清辞:“把残玉线索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萧惊寒立刻将沈清辞护在身后,长枪直指萧景渊:“萧景渊,你敢动她一根手指,本王定让你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沈清辞突然注意到萧景渊腰间的玉佩 —— 玉佩上的纹路与残玉完全吻合!“三皇子,你腰间的玉佩,就是打开皇陵密道的钥匙吧?”
沈清辞厉声问道,“柳明轩交给你的?还是北狄细作给你的?”
萧景渊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捂住玉佩:“你…… 你怎么知道?” 他的反应彻底证实了沈清辞的猜测。
沈清辞攥紧手中的狼牙佩,心中清楚,明日皇陵密道打开,就是北狄进攻的时刻。而她和萧惊寒,必须在今夜找到残玉的完整线索,阻止这场灭顶之灾。
可他们不知道,厨房嬷嬷自尽前,已将 “沈清辞知晓残玉秘密” 的消息传给了北狄细作。
此刻,西郊乱葬岗的皇陵密道外,北狄细作正带着大批人马埋伏,手中拿着与萧景渊相同的玉佩,只等明日沈清辞和萧惊寒自投罗网。
而残玉的真正秘密 —— 能调动镇北军旧部的兵符,还藏在皇陵最深处,等着被人发现。一场关乎大靖存亡的终极较量,已悄然拉开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