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心口猛的一揪，月满楼怔了一下才匆忙给温半夏倒牛乳茶。
手帕被眼泪浸透，月满楼去旁边换了湿毛巾回来。
帮温半夏擦脸的时候，清楚看到，原本偏粉的薄唇已经红透，微微泛肿，想也知道辣的有多疼。
可她依然眼神坚定，咬紧牙关，一声都没有吭。
“师父。”月满楼又喊了声，声音轻到她自己都听不太清。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阻止不了温半夏，能做的，就是不让她用摸了辣椒的手摸脸，减少二次伤害。
三颗吃完，温半夏捂着胃，不住咳嗽。
月满楼都快急死了，可她除了给温半夏灌牛乳茶，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哈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狂笑。
厉无涯笑够了，清了清嗓子，“好了，你问吧，想问什么都可以。”
说完，率先吃了起来。
温半夏也想说话，可她咳了好几下就是说不出话，于是看向同样知情的云锦书。
“真君不介意的话，由本宫转述。”
“行，问吧。”厉无涯答得随意，边吃边说，仿佛刚才为难人的并不是她。
月满楼也坐了回去，双手紧握，不住用力，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
【不能揍人，揍也要等打得过的时候。】
“真君之前说异世之人是被圣石选中的祭品，究竟是什么意思？”
“问的这么直接，不担心你家小家伙被吓到。”厉无涯说着，指了指张着嘴巴，已经呆住的月满楼。
“请真君回答。”她当然担心月满楼，但是更不能放过知道真相的机会，尤其这个机会是温半夏拿命拼出来的。
“服了你们了，小家伙才来多久，一个个这么上心。好吧，本君就告诉你们。”
厉无涯叹了口气，终于放下碗筷，认真起来。
“一般人死后，心石就会消失，但圣石不一样。哦，圣石就是星璇知命者飞升成圣后留下的心石，也就是你身上那颗。”
这个“你”，说的自然是月满楼。
月满楼终于明白，厉无涯一开始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这么说来，自己当初能割伤她，或许是人家有意放水。
“此间世界已经有上万年无人飞升，如今星璇知命者，更是只剩下可怜的四人，你们觉得是因为什么？”
温半夏的嗓子还没好，睨她一眼没有接腔，云锦书摇了摇头。
厉无涯只好把期待放在月满楼身上，好在月满楼没有让她失望。
“按照修仙世界的逻辑，要么是下界灵气，也就是光辉之力不足，要么是上界神明关闭了下界的通道。”
“啪啪啪。”厉无涯鼓了鼓掌，“怪不得你是过去所有被圣石选中的人里适配性最好的，脑子确实好使。”
“可惜这不是正确答案，不完全正确。”
月满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正确你还夸。】
“真相是飞升成圣之人，或者说是神，因为他们已经不把我们当作同类了。他们献祭神兽，封印了这个世界的气运，结果就是人无论多么努力，绝对不可能飞升。”
“如果这就是真相。”温半夏哑声开口，“那他们把圣石送去别的世界，又把别的世界的人带过来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平衡，此消彼长，此间弱，就要让不受限制的人过来，维系平衡。”
“既然不受限制，献祭又是什么？”云锦书问道。
厉无涯看了她一眼，笑容讽刺又带着些残忍，“你们别忘了，神设下禁制就是不让人飞升，变数会被圣石吞掉，再去寻找下一个变数。”
“不信你们可以查一查，那些能活到寿终正寝的异世人，都是挖掉心石的。”
月满楼不理解，“那些没有挖掉的人呢？被圣石吞掉是什么意思？”
“他们无一例外，消失了，无论天赋如何，全都是昙花一现。”
“消失也不代表死了吧，又关圣石什么事？”
“就是死了，如果她还活着，本君怎么可能找不到她。她在出事前，总是捂着心石，说那里很痛，还会看到奇怪的黑影。”
“如果本君能狠下心把那颗心石挖掉，她说不定还能再活几十年。”
厉无涯越说越激动，痛苦的捂住脑袋，再抬头时，对月满楼露出了近乎诡异的笑容，“选吧，被心石吞掉或者活个百年左右。”
“可我觉得，你说的人不一定死了。”
“你说什么？”
月满楼冷静分析，“首先人是消失了，并没有看到尸体，所以不能排除又被心石送回原世界的可能。”
“当然，我相信真君这些年每个国家都找过了，不过有一个地方，是真君想去也去不了的吧。”
厉无涯蹙眉，“你是说归墟之地，本君确实没有去过。”
“所以有没有那样一种可能，她看到的黑影，其实是归墟之地派来的，就像罗刹鬼将令那样召唤出面具人，也不是没可能吧。”
厉无涯摆摆手，示意几人离开，她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月满楼没再说什么，看到温半夏撑着桌子，脚步有些虚晃的起身，赶忙主动表示送她回去。
“殿下。”
“阿月放心，本宫会让厨房做些养胃的东西送过去。”
月满楼笑了下表示感谢，什么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能完成交流。
扶着人往回走，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体温似乎也有节节攀升的趋势。
月满楼疑惑的侧头看了眼，发现温半夏的脸红到了脖子，眼神亦有些迷离。
“师父，你是不是辣椒过敏？”
因为一般人辣椒不耐受都是胃疼，温半夏这个反应，确实很不对劲。
“不是，走快点。”
温半夏低声催促，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把人扶回房间床上坐下，月满楼刚要去给温半夏倒杯水，就被抓住了手腕。
“师父？”
“快，快走。”嘴上那么说，但手上丝毫不松。
月满楼开始感觉不妙了，可她又打不过温半夏。
一声惨叫从屋里传出，拎着食盒赶来的云锦书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师父，不要！”
“阿月。”
顾不上许多，云锦书直接踹开了门。
看到的，就是月满楼衣衫不整，被温半夏死死压在身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