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世界，月满楼终于理好了思路。
“其实在殿下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假的了。”
“怎么可能，周围的一切都是我一比一复刻出来的。”
静水不信，她亲自去过的地方，不可能搞错。
“因为她说，你受了伤别乱动。”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不就是一句很正常的关心。
月满楼笑了，“我家殿下从来不会用‘你’称呼我，她都是喊我阿月，不怪你不知道，你来的时候特意让飞廉搞事支走了她。”
“毕竟，不能有两个‘云锦书’同时出现。”
静水垂眸思考的时候，月满楼继续说道：“第二个纰漏还是出在人上，你让生面孔出现给我送药其实问题不大，确实，熟人更容易发现不同之处，但是你错在让炽翎充当了‘说客’的角色。”
“不过我可以理解，殿下的四位贴身侍女中，你只听过炽翎的声音。”
“所以在书房外的时候，我已经彻底确信这是个虚假的世界。”
“还有一点。”月满楼晃了晃右手，露出毫无伤痕的手腕，“让我以为自己残了是步好棋，就算殿下不抛弃我，我自己都得消沉很久。”
“可殿下不是没有感情和思想的工具人，她不可能对我受伤采取冷处理的方式，我身边的人同样如此。”
“你不理解。”推到这里，月满楼一下想到了什么。
“因为你没爱过谁，更有甚者，你从来没被爱过，所以你不是过去的殿下。在你说这副模样你用得更久时，我当真怀疑过你们是不同时间线的同一个人。”
月满楼的逻辑是，【如果这个人拥有穿梭时空的能力，那说她用得更久也没错。】
“我们不是一个人。”静水哑声开口，从未觉得说话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
如果是之前她对月满楼是欺骗大于兴趣，现在的她，终于开始正视月满楼这个人了。
环环相扣，步步紧逼，想要欺骗这种人是很难的，加上她本身也不是擅长此道的人。
脑中回想起猰貐说过的话，静水忽然很想知道，“你之前说赔你一位夫人就加入我们，是真的吗？”
“你愿意的话。”月满楼把问题抛了回去，“你应该也知道，我们那个世界婚姻自由，我可不希望当一个强迫别人的人。”
“那她呢？”
“我对殿下是一见钟情。”
“嗯？”静水不理解，月满楼这时候说这种话是要表达什么。
“有人说过，所有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而你们长的一样。”
“意思你对我······，我凭什么信你？”
“巧了，我也不敢相信堂堂尊使为了一颗心石就要委身，要不，亲我一下以示诚意，就亲这儿。”
月满楼说完，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静水脸上浮现从没有过的复杂表情，像是在怀疑月满楼说的真假，又有些隐秘的跃跃欲试。
【她现在一定很想知道，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月满楼心里想着，脸上浅浅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就那么安静等着静水自己做出判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短暂的沉默过后，静水忽然俯身。
唇瓣即将触碰的一刻，月满楼彻底摒住了呼吸，藏在背后的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要乱动。
好在，对方主动停了下来，不然她就得找借口推人了。
像是，【进展好像快了一点。】
【要不我们再给彼此一点了解对方的时间。】
但是那样会跟她前面的说辞产生矛盾，万幸，静水这种情感缺失的人更依靠逻辑思维。
【她现在一定觉得我肚子里憋着坏水，不能顺着我的意思来。】
然而这次月满楼想错了，静水会停下，是因为心脏突然狂跳了几下。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实在太陌生，陌生到她需要一些时间去理解。
转身欲走，衣袖再一次被月满楼扯住。
“你就这么着急？”不亲不让走。
后半句不用说，月满楼已经从静水戏谑的语气里听出来了。
她反正不恼，微微一笑，“我是想说，时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静水愣了一下，半晌才开口，“好，等我回来。”
“来回送饭多麻烦，你又不怕我跑，带着我不行嘛。”
“我很快。”
“可饭菜还是现做现吃的味道最好，你要是没信心看住我就算了，去吧，早去早回，我想吃清蒸鲈鱼。”
“嗯。”看着松开的手，静水轻应了声，转身离开。
让月满楼失望了，激将法对静水半点作用都没有。
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如果静水真的按她要求点了一份清蒸鲈鱼，月满楼就能从鱼的味道和颜色分辨出使用的淡水鱼还是海水鱼，从而判断自己目前所处的大致位置。
月满楼想的很好，唯一没料到的是，在她等待的时候，自己的未来体验卡到期了。
意识回笼，占卜前的记忆重新回归，月满楼可算捋顺了前因后果。
怪不得，自己完全没有被敌人抓到之前的记忆。
【重要的未来节点，嗯，确实算。】
含笑睁眼，就看到云锦书两眼通红，质问般看着自己。
“殿下。”
习惯性伸手讨要抱抱，云锦书却直接转过身去，一副我不想搭理你的样子。
“殿下？”
月满楼哪里知道自己在“睡梦中”说了什么，跪坐起身，想拍云锦书的肩膀，还没碰到就被她躲了过去。
到这个份上，月满楼就算是傻的，也能看出对方在生自己的气。
【我干什么了？不对啊，我不就做了个梦？】
“殿下，你就算判我死刑，好歹让我知道罪名吧。”
“本宫哪敢判你，你都打算不要本宫了。”
“怎么可能，难道我还没醒？要不殿下掐我一下。”
换做平时，两人闹着闹着就可以亲起来了，但是今天云锦书完全没动。
月满楼认真回忆了一下，难道云锦书说的是她在静水制造的幻境里，对假云锦书说的话。
可是为什么偏偏听到这句，“殿下只听到了这一句吗？”
愤怒回头，云锦书眼中还噙着泪水，“你还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