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借用着羊皮地图的那点微弱的光芒指引,继续向通道深处前进。
这段路虽然狭窄逼仄,布满了湿滑的苔藓,但脚下的地面似乎是坚实了许多。
又摸索前行了大约十几米,忽然之间,通道豁然开朗,他进入了一个更为开阔的地下洞穴。
这里的空气凝滞的犹如液体,尤其是在混合着泥土和腐朽的气息简直让人窒息。
直到此时,秦风才有了空当可以查看周遭的情况。
他借着地图的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就是这一番打量,不由的让他大吃一惊,就在这地底深处,他的目光居然被洞穴尽头的岩壁的事物给牢牢的吸引住了。
在那里,嶙峋怪石掺杂其上,那里似乎已经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可最为怪异的是,那里赫然镶嵌着一扇门。
秦风仔细的观察着那道门,并没有着急过去,他发现那门似乎并非是木质,而是由厚重的、布满铜绿和岁月侵蚀痕迹的青铜铸造而成,在羊皮地图那温润光晕的映照下,反射出幽幽的、仿佛沉淀了千年的暗沉光泽。
这道青铜门紧紧关闭着,严丝合缝地深深的嵌在了布满了嶙峋怪石的岩壁之中,而最为令他感觉奇怪的是,在青铜门的正面之上雕刻着一些难以辨认的、扭曲的纹路。
忽然之间,秦风心头一紧,在青铜门正中的位置,居然有一个样式古朴、同样由青铜打造的锁孔,正静静地对着他,像是一只沉默而冰冷的眼睛。
看到这个锁孔,秦风不由的心头一震,他摸了摸自己装在衣袋里的那枚青铜钥匙,秦风暗自猜测,看来这里就是那个阁楼小男孩告诉自己的进入地底迷宫的入口了,这把青铜钥匙应该就是打开这道门的钥匙了。
秦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和后背传来的阵阵钝痛。
然后,他一步步的走上前去,仔细查看那个锁孔。
秦风站在离着这道青铜门不远的地方,认真的观察了一番,直到他没有发现什么潜在的危险。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枚已经快要被自己攥出水来的冰冷的青铜钥匙,当指尖触摸到了钥匙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那股金属特有的凉意。
秦风看着那钥匙古朴而繁复的造型,似乎与锁孔的形状隐隐呼应。
接着他挪动脚步,靠近了那扇仿佛亘古存在的青铜巨门。
离着这道青铜门越近,秦风越是发现门上的纹路在羊皮地图散发的微光下显得愈加的诡谲扭曲,就如同是某种远古的诅咒,或者说是某种无法解读的密码。
那样诡异难辨,让人不敢直视。秦风用尽目力努力辨认着,试图找到与钥匙柄上纹饰对应的部分,可是越是查看越是觉得头晕目眩。
空气仿佛凝固了,那股腐朽的气息在门缝处似乎格外浓郁,几乎化为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
既然看不懂,秦风也便不再犹豫,他屏住呼吸,将钥匙尖端对准了锁孔。
然后就是这样直接插入了进去。
钥匙甫一插入锁孔,那入手的感觉异常滞涩,仿佛锁孔内部布满了千年积累的锈蚀。
秦风用尽全力,小心翼翼地转动钥匙。
黑暗中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声,就像是沉睡了恒久的机关被强行唤醒,又像是颈骨被生生扭断发出的脆响。
钥匙每转动一分,都伴随着巨大的阻力,秦风手臂的肌肉因过度用力而颤抖,后背撞击处的疼痛也愈发的尖锐。
终于,“咔哒”一声沉闷的巨响,钥匙拧到了尽头。
整个青铜门仿佛“哐当”的震动了一下,门缝里簌簌的落下些许尘灰。
紧接着,一阵沉重得如同叹息般的“轰隆”声从门内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秦风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就连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说这门内藏着什么洪荒巨兽,就准备着攻击自己。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本来在秦风手中一直散发着温润光芒、指引前路的羊皮地图,那光芒骤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忽然之间就如同风中残烛,随即毫无征兆地彻底熄灭了。
紧接着那无边的绝对的黑暗就宛如吞天巨兽的大嘴,瞬间就吞噬了一切。
秦风只觉眼前一黑,然后就仿佛整个人都被投入了粘稠的墨池之中,甚至于就连举到眼前的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了。
更让人恐怖的是,通道里的那些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在这绝对的死寂之中,骤然变得清晰刺耳,仿佛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秦风能感觉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就在这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深处,正在缓缓地、无声无息地向他充满恶意的逼近。
就在这一瞬间,冷汗就浸透了他湿冷的衣衫,秦风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手中紧握的钥匙和熄灭的地图,成了此刻唯一的依靠,却也是通往未知深渊的导火索。
眼前一片漆黑,不由得让秦风僵在了原地,他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了,整个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蛛网死死缠住,一动也动弹不得。
而那呜咽声已不再是缥缈的暗示,那声音黏稠地裹挟着恶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简直就要凝聚成形,就在他正前方不足两米处,一股带着腐肉与硫磺混合的恶臭气息正缓缓的拂过他的面门,如同墓穴深处埋藏千年的毒瘴。
秦风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跃动,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他本能地将已经熄灭的羊皮地图和钥匙死死攥在胸前,冰冷的金属棱角几乎要刺入皮肉。
要知道未知的才算最为恐怖的,就是因为秦风看不到,所以他现在简直就快要崩溃了。
就在这即将崩溃的边缘,秦风依旧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动,绝不能动。”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尖叫着充满了逃离的冲动,但是深入骨髓的直觉告诉他,任何细微的动静都可能成为点燃火药桶的火星。
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冰冷粘腻,与岩壁不断渗出的冰水融为一体,刺骨的寒意几乎冻结他的血液。
黑暗中,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无数细小骨骼碎裂又重组的“咔嚓”声贴地蔓延,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