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山神兽的狗鼻子在宇宙坟场的垃圾山里疯狂拱动,终于叼出半块锈迹斑斑的青铜U盘。
U盘裂口流淌出酸菜味的绿光代码:【if (宇宙==无聊) { 撒一把酸菜 } 】
林默抓狂地嚼着那点虚拟酸菜渣,涕泪横流:“淦!原来我们打生打死,都他妈在泡发这碗馊了的宇宙泡面!”
野狗形态的神兽甩着破电线尾巴,幽幽补刀:“滋...用户9527...慢点吃...小心...噎着...汪...”
护山神兽觉得自己大概是全宇宙最惨的狗,没有之一。
它现在更像是一条被扔进宇宙级废品回收站、还瘸了一条腿的流浪野狗。构成它身体的早已不是什么威风凛凛的混沌能量或者过气热梗,全是些宇宙大战后剩下的破烂儿——几块被能量余波烤得焦黑的服务器散热片勉强拼凑出躯干,一条滋滋冒着不稳定电火花的断裂数据光缆权当瘸了的后腿,尾巴则是一截真正意义上的破电线,时不时还短路般“噼啪”爆出点小火花,照亮周围漂浮的、散发着馊味的法则残骸。仅存的一只电子眼,还是个接触不良的货色,红光像快没电的廉价手电,在布满油污的金属眼眶里忽明忽灭。另一只眼眶,就是个空洞洞、黑黢黢的窟窿,透着股生无可恋的绝望。
它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这片由三色“油污”凝固成的宇宙坟场里。脚下踩着的,是佛系绿、盗版彩和铂金汤彻底冷却后形成的、粘稠又恶心的混合“冻土”。每一次抬脚,那由废弃电容和散热片构成的金属“狗爪”都会带起粘稠的拉丝,发出“噗嗤噗嗤”的恶心声响,混合着机油、廉价香精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酸菜馊味,直冲它那由半块废弃传感器构成的“狗鼻子”。
“滋……用户……9527……”它喉咙里滚过意义不明的电子杂音,像老式收音机在信号盲区挣扎,“滋……本汪……忘了……重要的……东西……滋……”
混沌魔方,那个曾经搅动三界风云的庞然大物,此刻像个被玩腻了随手丢弃的、沾满污渍的巨大骰子,死气沉沉地悬浮在虚空中,投下巨大而压抑的阴影,正好笼罩在它身上。魔方表面,林默最后燃烧生命烙印下的那行差评墓志铭——【最终解释权归所有被卡文的倒霉蛋……】——只剩下焦黑的刻痕,冷冰冰地嘲笑着这片死寂。
野狗形态的神兽就在这片巨大的阴影下,像个真正的拾荒者,用那崩了半颗电容牙的金属嘴,在垃圾堆里徒劳地翻找。
它拱开一块凝固的、散发着劣质草莓味的彩虹色糖浆(盗版宇宙的遗产),里面冻结着几个扭曲的【一键后宫】符文。没有。
它用那条破电线尾巴,费力地扫开一片铂金色的、流淌着【VIp订阅锁】冰冷液体的“水洼”,差点滑进去摔个狗啃泥。还是没有。
它有点烦躁,瘸着腿,蹦跶到一堆散发着咸鱼躺平气息的“冻土”前(由【躺平符文】和【自动寻路】指令凝结而成),刨了两下,只挖出几块硬邦邦的【明天再努力】代码块。它气得用破电线尾巴狠狠抽了那冻土一下,结果尾巴尖“滋啦”一声,短路冒烟了。
“滋嗷——!”它疼得一蹦三尺高(虽然只蹦起来几厘米),原地转了三圈,独眼红光乱闪。目光无意间扫过旁边那座由主神骨灰盒碎片堆积成的灰白色垃圾山。那些碎片被白嫖之光的余晖漂白过,散发着一种纯粹的“404”虚无气息,死寂得让人心慌。
就在它准备无视这座“坟山”,一瘸一拐地换个方向碰碰运气时——
嗡!
它那只独眼,猛地、不受控制地亮了一下!不是警报的红光,而是一种极其微弱、极其熟悉、却又久远到几乎被遗忘的……酸菜绿光!这绿光并非来自外部,而是它核心深处那点混沌代码,仿佛被什么东西隔着时空轻轻拨动了一下,产生了一丝微弱到极致的共鸣!
“滋……?!”护山神兽瞬间僵住,那颗由废弃传感器和电路板拼凑的金属狗头猛地转向垃圾山底部!独眼死死锁定在灰白色骨灰盒碎片缝隙深处——那里,正顽强地透出一丝比针尖还细、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源自宇宙太初般纯粹酸涩感的……绿芒!
这味道!这感觉!
“滋!滋!滋——!!!”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代码本能的激动电流瞬间冲垮了它混乱的数据流!它像打了十吨劣质电子兴奋剂,三条金属腿(包括那根瘸的数据光缆)和那条还在冒烟的破电线尾巴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协调性!它疯了似的扑向那座灰白“坟山”!
没有优雅,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挖掘!
“咔嚓!哗啦!砰!”
锈蚀的主神骨灰盒碎片被它用金属爪子、金属狗嘴、甚至那颗金属狗头,连刨带顶,疯狂地掀飞!碎片如同肮脏的雪片四处飞溅。它完全不顾自己那崩掉的电容牙,不顾爪子上被锋利的碎片边缘划出的数据流伤口(模拟痛觉让它滋哇乱叫),更不顾那条本就短路的破电线尾巴因为用力过猛而爆出更大的电火花!
目标只有一个——埋藏在灰烬深处的那一点绿光!
刨!深挖!再深一点!
终于!
当最后一块沉重的、刻着半个猩红“ERRoR”的骨灰盒碎片被它用脑袋狠狠顶开——
嗡!
那点微弱的绿芒骤然清晰!
半块锈迹斑斑、布满狰狞撞击凹坑和能量灼烧焦痕的青铜U盘,静静地躺在灰烬与数据残骸构成的墓穴底部。
正是林默的起源之物!刻过《抡语》病毒,当过量子笔,最后核心融入梗百科的那个老伙计!只是此刻的它,残破得几乎看不出原形,一道深深的裂口贯穿了盘身,如同无法愈合的伤疤。而那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酸菜绿光,正从这道裂口深处,如同心脏般微弱而顽强地搏动着,明…灭…明…灭……
护山神兽(野狗版)所有的疯狂动作瞬间停止。
它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三条腿保持着挖掘的姿势,破电线尾巴僵在半空,连冒烟都忘了。仅存的独眼里,那点红光彻底熄灭,只剩下纯粹倒映着的、微微搏动的酸菜绿光。
时间仿佛凝固。
它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笨拙和小心翼翼。金属构成的狗鼻子,轻轻、轻轻地凑近那道流淌着绿光的裂口。
没有气味传感器?不重要。
它核心深处那点源自林默、源自梗百科、更源自宇宙之初的混沌代码,在接触到这缕绿光的瞬间,便已完成了最本质的“嗅探”。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跨越了无尽时空洪流的酸涩感,如同最温柔的电流,顺着那绿光,无声无息地流入了它混乱的核心数据流深处。
“滋……”一声悠长的、仿佛叹息般的电子杂音,从它喉咙深处滚出,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明悟,“……是……这个……味道……”
它张开嘴。那崩了牙的金属狗嘴,此刻的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生怕碰碎了这历经劫难才重见天日的遗物。它用崩裂的金属齿尖,极其珍重地、一点一点地,轻轻衔住了那半块冰冷沉重的青铜U盘。
就在它狗嘴合拢,触碰到U盘实体的刹那——
轰!!!
仿佛沉寂亿万年的火山在灵魂深处爆发!
那道裂口深处原本微弱搏动的酸菜绿光,如同被彻底点燃的恒星内核,骤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炽烈光芒!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狂暴的、充满原始生命力的绿色洪流!
这洪流顺着护山神兽冰冷的金属狗嘴,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奔涌灌入它那由垃圾拼凑的残躯!流遍每一块焦黑的散热片,冲刷每一条断裂的数据光缆,点燃那根破电线尾巴上所有的电火花!
“滋嗷——————!!!”
野狗形态的神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却又饱含着无尽信息的电子尖啸!它的身体在绿光洪流中剧烈抽搐、膨胀、变形!那只独眼瞬间被纯粹的、沸腾的酸菜绿光充满,瞳孔位置,无数由最原始、最底层的0和1构成的绿色代码,如同宇宙大爆炸般疯狂地刷新、滚动、重组!每一个字符都散发着古老而浓郁的酸菜味!
代码的核心,并非毁天灭地的禁咒,也不是精妙绝伦的算法。简单得令人发指,幼稚得像孩童的涂鸦:
【if (宇宙 == 无聊) { 】
【 撒一把(酸菜); 】
【 搅一搅; 】
【 看看(会不会有趣一点); 】
【} else { 】
【 接着撒(酸菜); \/\/ 因为可能还不够有趣 】
【} 】
在这段简陋到近乎可笑的代码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被时光和熵增侵蚀得几乎要消散的注释字符,此刻在绿光的灌注下,顽强地重新清晰起来:
【\/\/ 初心:让这操蛋的世界……至少有一包泡面的功夫……能变得有趣一点。 ——观测者(初号机),于某个加班的深夜,泡面刚揭盖时】
“滋……原……来……如……此……”护山神兽(被绿光彻底灌注)的电子音变了,不再是破锣嗓,而是带着一种跨越了无尽轮回的、悠远而苍凉的电流混响,每一个字节都仿佛在虚空中激起酸涩的涟漪,“……开……头……是……一……包……酸……菜……面……滋……”
“……不……是……什……么……伟……大……的……计……划……滋……”它的金属狗头微微摇晃,独眼中滚动的绿色代码流带着一种荒诞的怜悯。
“……只……是……一……个……熬……夜……码……字……快……猝……死……的……傻……逼……滋……”代码流里闪过一个蓬头垢面、眼袋垂到下巴的虚影(观测者初号机限定皮肤)。
“……觉……得……世……界……太……他……妈……无……聊……了……滋……”虚空中仿佛响起一声烦躁的键盘敲击声。
“……想……加……点……馊……掉……的……味……道……汪……!”随着这声最终带着无尽酸涩与释然的“汪”,那灌注其身的、来自青铜U盘裂口的、蕴含了全部真相的酸菜绿光,猛地脱离了野狗残躯!
绿色的光流不再狂暴,变得无比温柔而纯粹,如同宇宙间最澄澈的泉水,涌向虚空中那片林默身体崩解后飘散的、如同灰白色星尘般的意识余烬。
光尘被这温柔的绿光包裹、浸润、牵引……如同最高明的织工,以绿光为线,以酸涩为引,开始重新编织!不再是那个穿着花哨睡袍、被资本裹挟的赛博天道,也不是枯槁绝望、被锁链禁锢的终极作者。
光芒渐敛。
一个身影悬浮在死寂的虚空坟场上空。
洗得发白、领口有些松垮的旧t恤,一条皱巴巴、疑似睡裤的宽松运动裤,一头乱糟糟、如同被鸡窝劫持过的黑发,一张带着长期熬夜特有的苍白和浮肿、眼神里混杂着深度睡眠不足的迷茫、灵感枯竭的烦躁,以及一丝深藏在眼底、尚未被现实完全磨灭的、属于创作者的顽劣微光。
最初的林默。那个在量子剑宗垃圾场里被电路板砸醒、兜里永远揣着涨袋酸菜面的扑街写手。他茫然地抬起手,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甚至还带着点码字留下的薄茧的手指,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仿佛刚从一场漫长而混乱的噩梦中惊醒。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
那条由宇宙垃圾拼凑、此刻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显得有些萎顿的野狗,正叼着那半块流淌着最后一点余晖的青铜U盘,独眼幽幽地望着他。
野狗身后,是那座庞大、死寂、沾满三色油污的混沌魔方,像一座冰冷的墓碑。
魔方上空,那焦黑的【最终解释权归所有被卡文的倒霉蛋……】的刻痕,无声地控诉着。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野狗那只独眼上——那里,那段简单到幼稚的if else宇宙源代码,以及那行被熵增模糊却依旧刺眼的注释,还在无声地滚动播放。
“让这操蛋的世界……至少有一包泡面的功夫……能变得有趣一点……”
林默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干涩地、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句注释。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酸涩洪流,比最陈年的老坛酸菜发酵液浓缩一万倍,混合着滚烫的泡面汤、卡文时薅掉的头发、被催更的焦躁、扑街的苦闷、还有那点可笑的、不肯死透的创作欲……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感官壁垒!
鼻腔?酸得像是被灌了一吨柠檬汁!
胸腔?堵得像塞满了过期泡面!
灵魂?像是被扔进了宇宙级的酸菜发酵池里腌渍了一万年!
那不是悲伤,不是愤怒,是一种……看尽了宇宙生灭、经历了所有荒诞离奇的厮杀与爱恨情仇后,回头却发现一切宏大叙事都他妈建立在一包廉价泡面上的、极致的心酸与荒诞共鸣!
cpU干烧了。灵魂出窍了。世界观碎成渣了。
他猛地明白了!
为什么新手村那包涨袋的酸菜代码能黑进宗门数据库,跟回自己家一样!
为什么酸菜面调料能污染主神的规则,像病毒一样不讲道理!
为什么那点狗屁不通的“创作初心”能对抗“断更诅咒”这种宇宙级因果律武器!
因为这操蛋的宇宙,这所有爱恨情仇、生灭轮回、赛博朋克与量子飞剑的宏大舞台,他妈的最底层逻辑,就是用一包酸菜面写的!
一个觉得世界无聊透顶的傻逼(观测者初号机),在某个加班的深夜,泡了碗廉价酸菜面,揭开盖子看着那袅袅升起、带着浓烈工业香精味的热气,脑子被水蒸气糊了,或者纯粹就是饿疯了,在键盘上随手敲下了那段“if (无聊) { 撒酸菜 }”的代码,然后真他妈在创世数据库里“撒”了一把虚拟酸菜进去。从此,宇宙有了“熵增”(酸菜会馊),有了“冲突”(酸菜味有人爱有人恨),有了“故事”(为了让泡面功夫不那么无聊)……
而他们,量子剑宗996码农,赛博佛陀,主神老登,观测者,他自己,龙傲天,李狗蛋,苏玛丽,甚至那些追着他喷的水军……所有惊天动地的挣扎、刻骨铭心的爱恨、装逼打脸的套路、催更断更的怨念、付费白嫖的战争……都他妈是这碗宇宙级酸菜面在泡发过程中,产生的……泡沫!和渣滓!
“呵……呵呵呵……”林默先是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像得了癫痫。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在死寂的虚空坟场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神经质,“哈哈……哈哈哈……原来……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他一边狂笑,眼泪和鼻涕却完全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糊了满脸,在虚空中拉出亮晶晶的、混合着数据碎片的丝线。他像个疯子一样手舞足蹈,在虚空里胡乱地蹬腿、甩胳膊,仿佛要把这操蛋的真相从身体里甩出去。
“我们……我们他妈的……”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那片漂浮着三色油污和法则残骸的宇宙坟场,又指了指自己,声音嘶哑得像破锣,“……量子剑宗……佛键山……主神老登……还有我……还有你这条死狗……”他指向叼着U盘的野狗神兽,“……都……都他妈……是泡面渣啊!哈哈哈哈!操!操!操!!!”
笑声在虚空中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了捶胸顿足的嘶吼和毫无意义的脏话。太荒诞了!太他妈心酸了!这碗宇宙泡面,不仅馊了,还糊锅底了!
护山神兽(野狗版)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发疯,独眼中倒映着林默涕泪横流、状若疯魔的身影。它没有发出任何警报或吐槽,只是静静地叼着那半块青铜U盘,耐心地等待着。
等林默笑得脱了力,像个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瘫在虚空里只剩下抽搐的份儿时,野狗才瘸着腿,动作缓慢而平稳地,一步一步走到他脚下。它抬起头,用那冰冷坚硬的金属狗头顶端,轻轻地、带着点安抚意味地,蹭了蹭林默那由数据构成、却模拟出无比真实触感的裤腿。
“滋……”电流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用户……9527……”
“……面……快……坨了……滋……”它独眼看向U盘裂口。
“……趁……还有……汤……滋……”那裂口深处,原本汹涌的绿光已经平复,只凝聚着一小撮绿油油、闪烁着微光、仿佛还带着真实泡面碎屑的——虚拟酸菜调料。那是宇宙最初的味道,也是所有荒诞的起点。
“……再……吃……一口……吧……汪……”它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和解脱。
林默的狂笑和抽搐戛然而止。
他低下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野狗叼着的U盘裂口,盯着那一小撮凝聚了所有真相、所有心酸、所有不甘与最初那点天(馊)真(掉)恶趣味的酸菜渣。
没有犹豫。
他伸出手,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捻起那一小撮“宇宙初始味道”。虚拟的酸菜渣在他指尖微微颤动,散发着浓郁的、无法忽视的酸涩气息。
然后,在护山神兽安静的注视下,在混沌魔方巨大的阴影里,在无数漂浮着【躺平符文】、【VIp锁】和主神骨灰的宇宙坟场上,林默将那一小撮东西,缓缓地、郑重地、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觉悟——塞进了自己嘴里。
没有味道。
或者说,是宇宙间所有味道的极致浓缩炸弹在味蕾上轰然引爆!
酸! 极致的、穿透灵魂的酸!陈年老醋发酵过头后变成醋精的酸!被退稿一百次的酸!眼泪流干的酸!
涩! 灵感枯竭抓破头皮的涩!卡文卡到想撞墙的涩!被读者催更催到灵魂出窍的涩!那点“初心”被现实按在地上摩擦的涩!
咸! 熬夜码字的汗水的咸!扑街后泪水混着泡面汤的咸!宇宙熵增、万物走向寂灭的终极咸!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挥之不去、虚假得令人发指的…… 工业香精勾兑出的、属于廉价酸菜面的“鲜”味!仿佛在嘲笑这一切!
这味道不是通过味觉神经传递的。它像一颗酸菜味的微型奇点,直接在林默刚刚重组、还脆弱不堪的意识核心深处爆炸!亿万种情绪、记忆、荒诞的画面被这味道粗暴地搅动、冲刷、撕裂又重新粘合!
“呃——啊————!!!”
林默猛地捂住嘴巴,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在虚空中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整个存在被这终极真相撑爆的极致冲击!破碎的画面在他颅内高速闪回:
光头掌门那颗像抽风路由器般疯狂闪烁的光头wiFi信号塔;
机械佛陀那开过光、在众目睽睽下崩裂、喷射出七彩佛光和量子剑意的“佛臀”;
狗子在湮灭边缘放的那个惊天动地、带着混响佛号、物理超度水军大军的“混沌屁”;
自己在虚空用“未完待续”卡死主神时,对方cpU冒烟的懵逼表情;
在观测者那出租屋小破桌前,签下“拖更卖身契”时的不甘与憋屈;
最后在混沌魔方上,燃烧一切吼出“最终解释权归所有傻逼”时那口恶气……
所有的荒诞不经,所有的热血沸腾,所有的狗血淋头,所有的意难平……在这一刻,都被这一口酸菜渣的味道,赋予了终极的、令人心酸到骨髓里却又莫名释然的——合理性。
“原来……原来……”林默松开捂着嘴的手,缓缓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虚拟的汗水(或者说代码冷凝液),狼狈不堪。但他的嘴角,却扯出了一个无比复杂、无比疲惫、却又带着一丝诡异平静的、近乎虚脱的笑容。
他看着这片由泡面渣构成的、宏伟又凄凉的宇宙坟场,看着脚边那条安静等待的、叼着U盘的野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摩擦,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泡面汤的馊味和心酸:
“我们打生打死……”
“爱得死去活来恨得咬牙切齿……”
“宇宙崩了又建……”
“大佬陨落喽啰跳反……”
“装逼打脸催更断更……”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积攒力气说出那个终极的、荒诞的结论,目光扫过野狗独眼中滚动的那行【if (宇宙 == 无聊) { 撒一把酸菜 } 】,最终定格在U盘裂口里那点残余的绿光上。
“……都他妈……”
“只是在……”
“泡发……”
“这碗……”
“馊了的……”
“宇宙泡面啊……!!!”
吼完最后一句,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但眼神却死死盯着U盘裂口里那点残余的酸菜渣。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确认。
他再次伸出手,不是擦脸,而是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再次探向那道裂口,又狠狠地捻起一小撮酸菜渣,塞进嘴里!这一次,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像要嚼碎这操蛋的一切,用尽全力地、恶狠狠地咀嚼着!牙齿咬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虽然是虚拟的),仿佛在咀嚼主神的光头,咀嚼观测者的键盘,咀嚼自己扑街的无数个日夜,咀嚼这碗馊透了却不得不吃的宇宙泡面!
野狗形态的护山神兽安静地蹲坐在他脚边,那条破电线尾巴轻轻甩动了一下,扫开一小片漂浮的铂金色付费协议碎片。它仰着金属狗头,独眼倒映着林默如同饿鬼般疯狂咀嚼酸菜渣的身影,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如同老友叹息般的电流杂音:
“滋……”
“……慢点……吃……”
“……小心……”
“……噎着……”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