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各家夫人小姐纷纷告辞离去。
青佑的马车早已停在大门外等候,他今日心绪不宁,早早便来到府外候着。此时见几人神色和缓地走来,显然并未遭遇什么不快之事,心中稍安。
待大夫人近前,试探问道:“今日玩得可开心?”
福湘莹按捺不住,赶忙道:“不仅开心,更是精彩纷呈,待路上再与你们详说。”
大夫人:“你呀,有翎儿相伴,倒是玩得尽兴了。”
福湘莹俏皮一笑。
“有劳你挂念,还特意前来相接。”
“无妨。”
三人上了马车,刚刚坐稳,福湘莹便迫不及待地将翎儿如何赢回步摇之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尤其说到“孔雀开屏”时,更是难掩兴奋之情,连比带划地说道:“翎儿一次取了五支箭,整整五支箭啊,就这样轻轻一撒,唰的一声,三支箭落入壶中,两支挂在耳上。
更奇的是,那箭矢仿佛有了灵性,竟然整齐地排成一排,恰似扇子的形状。众人一看,可不就是孔雀开屏的样子。
这一局不仅赢回了阿姐她自己的步摇,还将所有人输掉的东西全部赢了回来。我从未见过她们如此高兴过,今日阿姐可是为我们福府挣足了脸面。”
马车中不时传来福湘莹的称赞之声。
翎儿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福湘莹将她夸赞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心中虽有些难为情,但见她如此高兴,便也由着她去了。
大夫人一直陪着几位夫人在内院品茶打牌,虽已听下人向陆夫人禀报了情况,却远不及福湘莹说得这般生动,单是听着,大夫人就觉得精彩至极。
她拉着翎儿的手说道:“改日你们也在院里玩乐一番,届时请母亲也来,看看翎儿的精彩表演,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翎儿摆手道:“不过雕虫小技,我常练习射箭不值一提。若大家有兴致,我们在院子里也办一场比赛,一起热闹一番,也不错。”
赶车的青佑自然也听到了里头的谈话,脸上满是自豪之色。心中暗想:翎儿的身手与这些闺阁小姐相较,吊打一众自是不在话下。不过想到她今日的窘迫,心里又觉心疼,只怪自己考虑不周,翎儿从未参加过此等宴会,自己竟也忘了提醒做足准备。
他默默将此事记在心中,没过几日,便搜罗了一箱首饰钗环,送至翎儿的院子,美其名曰让她把玩,实则是让她留着专门送人,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福府的马车尚在路上行进,而府中却已有人等候他们回府。
福府大门外,小厮焦急地在门口不停地张望,直至望见青佑驾的马车归来,小厮赶忙上前,尚未等马车停稳,便略显急切地说道:“夫人,宫中来人了,老夫人让您到了即刻领二位小姐去正院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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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府的正院,福家的主子们皆跪地而拜,就连那对双胞胎,也被两个婆子抱着跪在一旁。
钱公公展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隆顺帝诏曰:兹福员外之孙女福湘莹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五子年将弱冠,适婚娶之时,值福湘莹待字闺中,与皇五子堪称天设地造,特将其许配皇五子为皇子妃,择良辰完婚。钦此!”
听完圣旨,众人皆在心中暗自庆幸,所幸是赐给了皇子,若是不然……。
福湘莹上前接过圣旨,福老夫人亲自奉上一份厚礼,感激道:“公公不辞辛劳,千里迢迢赶来,些许薄礼,权当给公公敬杯茶。”
钱公公笑容可掬道:“那咱家就却之不恭了,先恭贺老夫人,府上的福泽尚在后头呢。”
老夫人:“承您吉言了。此刻天色已晚,府上略备了薄酒,公公若不嫌弃略用些,再做计较。”
钱公公直言道:“咱家身负皇命,须在清远逗留数日,见您府上修整得如此雅致,不介意咱家就在府上住下了。”
老夫人赶忙道:“公公能在府中下榻,乃福府的荣幸,公公一路劳顿,我这就命人带公公先去院子歇息。”
福老夫人向青佑招手道:“此乃我家子侄,老爷和犬子外出公干,尚未归来,今日就由他侍奉您,有何事您尽管吩咐他去办。”
青佑颔首,引着钱公公去了外院的风雅居。只是钱公公临走时,回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
青佑心中不禁一沉,那个方向正站着翎儿,旁人或许不以为意,可青佑心里却清楚,早在返程途中,这个钱公公就盯上翎儿了,如今恰巧又相遇,怕是难以躲避。
况且钱公公直言身负皇命,青佑不用多想,心中已然洞悉其真实目的,不觉目光微冷,在心中暗自思量应对之策。
将人送至外院安顿妥当,这才转身返回后院,径直朝福老夫人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