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家主,老奴这便去安排!”石俨毫不迟疑,立刻从筐中拣出三种型号的陶罐各一只,抱在怀里,匆匆转身去找木匠。
叶云帆则让护卫梁元亮将那一大筐陶罐搬进实验室,自己随后进入,再次关紧了房门。
为了绝对安全起见,他将那木盆已经混合好的五千克黑火药,以及三个装有原料粉末的木盒,全部先行收入玉佩空间内。只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小撮,大约几十克的黑火药,用于接下来的点火验证。
他取来一片让管家早已准备好的平整石板,将那撮火药倒置在石面中央。
将这一切准备就绪,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裤兜,却摸了个空,此时的叶云帆穿的是唐装,都没有裤子,哪来的裤兜。
“靠!忘了这茬了,没火!打火机没带过来!”他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大唐此时虽有火折子,但他用不习惯,还是现代的打火机更方便。
没办法,只能再跑一趟现代。
他再次集中精神,沟通玉佩。湛蓝色的时空门悄无声息地在实验室角落展开。他一步跨入,瞬间回到现代家中客厅。他径直走到茶几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普通的塑料打火机,握在手中,随即又通过时空门返回了大唐实验室。
手中握着那个小小的打火机,叶云帆的心情竟有些像小时候第一次偷偷点燃鞭炮时那样,混合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一丝对未知爆响的轻微恐惧。
毕竟,这次玩的是真正的黑火药,尽管量很少,但如果真着起来,也是着实可怕的,不怪他心里忐忑。
他下定决心,为了能在大唐吃香喝辣(其实内心深处是想着能左拥右抱:偷偷想一下,又不犯法)于是,定下心神,拼了,深吸一口气,银牙一咬,拇指用力按下打火机的压柄。
啪嗒!
一簇橘黄色的火苗应声窜出。
他小心地将火苗凑近石板上的那撮黑色粉末。
嗤——!
火焰与火药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短促而激烈的燃烧声,一团炽热耀眼的橘红色火光猛地腾起,瞬间照亮了叶云帆的脸庞,随即又迅速熄灭。石板上只留下一小片灼烧过的黑色痕迹和一缕淡淡的青烟。
燃烧过程极快,但释放出的热量却十分惊人。
“成了!”叶云帆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喜悦笑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配比正确,原料提纯和研磨达标,黑火药试制成功!
“接下来,还差最后一样关键东西——引火线。”他坐在高脚凳上,开始思索。
“大唐现在肯定还没有广泛使用棉花,棉线自然也难以搞到。棉花……嗯,好像叫白叠子?记得现在的大唐还没有将棉花用于取暖,应该是宋末元初之后才开始大华夏大地推广开的。这事得记下,等火药和粮种的事搞定后,得把棉花引进提上日程,这关乎民生保暖,这件事得记下,提醒高明。但现在,引火线用什么做呢?”
他努力检索着自己有限的二十一世纪知识储备。虽然可以回到现代去搜索资料或是用现代物品代替,但这东西毕竟要在大唐实用,还是要就地取材,才能将其发展进来,而对于李世民而言又不至于将能穿越的密秘让他知道。所以现代的东西尽量不要在李世民面前出太多。
“看来,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了。用宣纸中间裹上黑火药粉,搓成细条,试试看能不能做成简易引火线。”
想到就做。他立刻起身回到书房,将所有的宣纸都取了过来。看着这些洁白柔软的纸张,他心下也有些感慨:在大唐,这宣纸可是贵重物品,制造技术被世家大族垄断,连朝廷官员都是定量配给。之前和李承乾闲聊时曾提过此事,等把眼前这些急事办完,得把改进的造纸术和活字印刷术也“献”上去,毕竟李世民将来怎么也算是自己老丈人,得帮他加强一下文化宣传和知识传播的能力。如果能和世家掰掰手捥,那就上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此时的叶云帆豪情万丈,有整个现代世界作为支撑,世家弹指间可让其灰飞烟灭,他幻想着,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回归现实,擦了擦嘴,在实验室里,叶云帆拿起一把小巧的裁纸刀,将上好的宣纸裁成宽度约一厘米左右的长纸条。然后,用木匙舀起少量黑火药粉,均匀地撒在纸条中央,然后缓缓拉开,形成一条细细的黑色药线。接着,他将纸条对折,再反复折叠、搓捻,最终搓成一根粗细均匀、略显紧实的麻花状纸绳。
一条长度大约二十厘米的简易版火药引信,就这样制作完成了。
他将其一端固定,用火机点燃另一端。
嗤嗤……
引信被顺利点燃,冒着火星,稳定地向前燃烧,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不少。
“燃烧速度有点快啊……”叶云帆蹙起眉头。他想象了一下将来要给李世民演示时的场景:给李二看的时候,是自己点呢还是自己点呢,如果,他心里打鼓,必竟自己可是很惜命的。自己点燃引信后,需要足够的时间跑到安全距离。按照这个燃烧速度,恐怕有点悬。
“为了小命着想,必须把引信加长!”他立刻做出决定,“至少得延长到四十厘米,甚至更长才行。”
他再次投入制作,反复试验纸张的厚度、药粉的包裹量和搓捻的紧实度,试图找到能适当减缓燃烧速度的方法。
经过不懈努力,他终于成功制作出了六根长度均达到四十厘米、燃烧相对稳定的宣纸版黑火药引信。
就在这时,实验室外传来了石管事的声音。
叶云帆打开房门,看到石俨站在三十步外,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裹,脚边放着那三只作为样品的陶罐。
“家主,您要的木塞,木匠已经按要求做好了。”石俨见到叶云帆,连忙禀报,并将手中的包裹打开。
里面是几个用阴干硬木制成的木塞,木质细腻。木塞造型是标准的锥形,上宽下窄,厚度约两厘米,打磨得相当光滑。最引人注目的是,每个木塞的正中心,都精准地钻了一个直径约半分的贯通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