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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桥的猩红,在浓雾重新聚拢后,并未消失,而是沉淀为一种黏腻、冰冷的暗色,如同巨兽干涸的伤口,狰狞地烙印在帝都的心脏地带。金水河呜咽着,冲刷着桥洞下漂浮的碎骨残肢,将那刺鼻的血腥气散播到更远的地方。死寂笼罩着这片刚刚经历杀戮的修罗场,连盘旋的乌鸦都仿佛被那惊世一锏的余威震慑,不敢轻易落下。

项易提着镇岳锏,锏身暗金,龙纹之上,沾染着未曾凝固的粘稠血浆,顺着锏槽缓缓滴落,在灰白的雾气中拉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线。他的步伐依旧沉稳,踏过脚下粘稠的血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清晰、暗红的脚印。李固、周猛、孙振三人相互搀扶,紧随其后,沉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步都牵扯着身上新添的伤口,鲜血浸透了破损的劲装,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锐利,燃烧着劫后余生与目睹神威的狂热。

浓雾如同巨大的幕布,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试图掩盖那桥上的惨烈。然而,那弥漫的血气与死寂的恐怖,却如同实质的烙印,穿透了雾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窥探者的心头。

“世子…您…”李固喘息着,看着项易挺直的背影,想说什么,却被喉咙里的血腥气呛住。

“无妨。”项易的声音平静传来,穿透雾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皮肉之伤,死不了。调息,跟上。”

他并未回头,目光穿透前方翻滚的灰白,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向那浓雾之后未知的杀机。镇岳锏上传来的沉重感与血腥气,非但没有让他疲惫,反而如同某种力量的源泉,让他心神更加沉凝。方才那爆发星辉的瞬间,神魂撕裂般的剧痛犹在,眉心星痕印记传来阵阵灼热,但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撬动了一丝,一股更加浩瀚、古老、带着毁灭与新生意蕴的微弱悸动,在灵魂深处一闪而逝。道殒契机?他心中默念,眼神愈发深邃冰寒。

“世子……”李固的示警声陡然在项易脑中炸开,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和恐惧!“有东西从天上,从地下,四面八方,气息好强,好恐怖,比之前那个塔顶的杂碎强百倍千倍。不是凡俗,是真正的修士,他们…他们被惊动了。”

几乎在李固示警的同时。

轰!轰!轰!

地面毫无征兆地猛烈炸开。坚硬的青石板如同脆弱的豆腐,被狂暴的力量掀飞。烟尘混合着碎石冲天而起,三个直径丈许的深坑赫然出现。

深坑之中,并非土石,而是三座瞬间拔地而起的奇异祭坛。

祭坛通体由某种惨白的骸骨堆砌而成,上面刻满了扭曲蠕动、散发着污秽邪恶气息的暗红色符文,符文如同活物般流淌着粘稠的血光。祭坛顶端,分别悬浮着一面残破的黑色三角幡旗、一枚滴淌着绿油油脓液的腐烂心脏、以及一颗布满血丝、兀自转动的巨大眼球。

嗡——!!!

三座祭坛成三角之势,将项易四人所在的区域瞬间笼罩。一股令人灵魂冻结、恶心欲呕的恐怖力场骤然降临。浓雾被无形的力量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半球形空间。空间内,光线扭曲暗淡,空气粘稠如胶水,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阴冷、污秽、充满了腐朽与死亡气息的精神力量,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从三座祭坛上爆发出来,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肉体的阻隔,如同无形的海啸,狠狠碾压向项易的识海。目标,依旧是那道刚刚爆发过星枢引气息的印记,但这一次,力量之强,意图之恶毒,远超塔顶那次百倍,它们不仅要引动、污染,更要强行撕裂、攫取。

“呃啊——!”李固、周猛、孙振三人首当其冲,尽管那精神攻击并非针对他们,仅仅是余波的扫过,也让他们如遭雷击。大脑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无数扭曲的鬼影在意识中尖啸。三人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剧烈摇晃,几乎要瘫倒在地,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死死撑着刀柄,才没有倒下。他们的神魂,在这恐怖的威压下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项易首当其冲。

那无形的精神海啸瞬间将他吞没!眉心星痕印记如同被投入滚油之中,疯狂地闪烁、扭曲。一股难以形容的撕裂剧痛从灵魂最深处爆发出来,比之前强烈千百倍。仿佛整个神魂都要被这三股污秽邪恶的力量生生扯碎、分食。他眼前阵阵发黑,无数充满恶毒诅咒和亵渎画面的幻象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耳边是亿万亡魂凄厉到极致的尖啸。手中的镇岳锏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暗金的光芒被压制得黯淡无光!

“小娃娃,撑住心神,固守星引。”老鬼灯那沙哑、带着一丝惊怒的声音,如同穿过重重风暴的微弱灯塔,瞬间在项易混乱的识海中响起!

项易双目赤红,牙关紧咬,牙龈都渗出血丝。他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都疯狂地涌向眉心那道如同暴风雨中孤舟的星痕印记。全力运转《星枢引》法诀,璀璨的星辉再次从印记中爆发出来,试图抵抗那污秽的侵袭。

然而,这一次,三座邪异祭坛的力量实在太过庞大、太过凝聚。那污秽邪恶的精神力量如同跗骨之蛆,层层叠叠,带着消磨、腐蚀、同化的意志,疯狂地冲击着、撕咬着星辉的屏障。星辉如同风中残烛,虽然顽强,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黯淡。那三股力量如同三条来自九幽的毒龙,死死缠绕住星痕印记,要将它连同项易的神魂一起,从识海中硬生生拽出来。

“嘎嘎嘎…道殒天倾契机…归吾等所有!”

“剥离!吞噬!献祭!”

“你得抗拒…只会增加痛苦…”

混乱、邪恶、充满无尽贪婪的意念,如同亿万只蛆虫,疯狂地钻进项易的识海,试图瓦解他的意志!

“世子……”李固三人目眦欲裂,看着项易身体剧烈颤抖,七窍都开始渗出鲜血,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却无能为力。那无形的精神威压如同万仞高山,将他们死死镇压在原地,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无比。

就在这千钧一发、项易神魂即将被彻底撕裂吞噬的绝境之际。

“哼!几个藏头露尾、只敢躲在臭水沟里玩弄尸骸的腌臜货色,也敢觊觎老夫的弟子,当老夫死了不成?”

一个苍老、沙哑、却蕴含着无边怒火与恐怖威压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骤然在整片被邪异祭坛力场笼罩的空间上空炸响!

这声音并非来自现实,而是直接响彻在所有人的神魂深处,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法则威严,那笼罩天地的污秽邪恶力场,被这声音一冲,竟如同沸汤泼雪般,剧烈地波动、扭曲起来。

紧接着。嗡——!!!

玉带桥上空,那被祭坛力场扭曲的暗淡空间,毫无征兆地被一道更加璀璨、更加浩瀚的银辉撕裂开来。一道身影,踏着漫天星辉,如同从九天银河中降临的神只,一步踏出,正是鬼市引魂灯铺的老鬼灯。

他依旧佝偻着身体,穿着那件破旧的灰色斗篷,但此刻,他周身笼罩在浓郁的、如同液态水银般的璀璨星辉之中。那星辉纯净、浩瀚、带着涤荡一切污秽的煌煌天威。他那浑浊的双眼,此刻亮如星辰,射出两道洞穿九幽的实质光柱,瞬间锁定下方那三座散发着污秽血光的骸骨祭坛!

“星衍…镇邪!”

老鬼灯枯槁的双手在胸前猛地一合,一个复杂玄奥到极致的星辰符文瞬间在他掌心凝聚成型。

轰隆!!!

随着他双手下压的动作,那星辰符文骤然膨胀,化作一道直径数丈的银色光柱,如同天罚之矛,带着净化万物的无上意志,撕裂空间,无视了祭坛的污秽力场阻隔,狠狠地轰击在最近的那面悬浮着腐烂心脏的祭坛之上。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印上腐肉。刺耳的腐蚀声伴随着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嚎响起,那枚滴淌着绿油油脓液的腐烂心脏在银色星辉的照射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瞬间冒出滚滚黑烟,剧烈地扭曲、萎缩、融化。构成祭坛的惨白骸骨如同被点燃的油脂,发出噼啪的爆裂声,迅速变得焦黑、崩解。祭坛上那些蠕动的暗红符文疯狂闪烁,试图抵抗,却在煌煌星辉下寸寸湮灭。

“啊,老鬼,你敢坏我教大事。”一个充满怨毒和惊恐的嘶吼声,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从那座崩溃的祭坛深处响起,随即戛然而止。连同那座祭坛一起,彻底化为飞灰。

另外两座祭坛上,那残破的黑色三角幡旗和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球,同时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恐惧的嗡鸣。操控它们的存在显然被老鬼灯这雷霆一击彻底震慑。

“滚!”老鬼灯须发皆张,虽佝偻却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口中吐出一个字。

嗡!嗡!

那仅存的两座祭坛仿佛受到了无法抗拒的敕令,血光猛地一敛,悬浮的幡旗和眼球瞬间化作两道黯淡的血色流光,如同丧家之犬般,一头扎进下方的深坑,消失不见。地面炸开的深坑也随之迅速弥合,只留下三个焦黑的浅坑和空气中残留的刺鼻焦臭味。

笼罩天地的污秽邪恶力场,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那令人窒息的精神威压也消失无踪!

噗通,噗通,李固、周猛、孙振三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再也支撑不住,直接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眼神涣散,仿佛刚从地狱爬回来。

项易身体一晃,镇岳锏铛地一声拄在地上,支撑住身体。他脸色苍白如纸,眉心星痕印记的光芒黯淡了许多,一缕鲜血顺着嘴角蜿蜒流下。方才那恐怖的精神撕扯,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他抬头,看向空中那沐浴在纯净星辉中的佝偻身影,眼中神色复杂,有感激,有震撼,更有一丝探究。

老鬼灯缓缓从空中落下,周身星辉收敛。他落在项易身前不远处,依旧是那副枯槁的模样,但眼神却锐利得如同能洞穿人心。他看了一眼项易眉心黯淡的星痕,沙哑道:“臭小子,动静闹得比老朽预想的还大。道殒天倾果然是把双刃剑,引来的不只是秃鹫,还有闻到腐肉味的老饕餮。”他语气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后怕。

“多谢前辈…”项易刚开口。

“谢个屁!”老鬼灯不耐烦地打断,浑浊的目光扫过地上瘫软的李固三人,又警惕地望向四周重新聚拢的浓雾深处,“此地不宜久留,那三个祭坛背后的东西,虽然暂时被惊退,但绝不会善罢甘休,天律司的监察者…恐怕也快到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

呜——!

一声宏大、威严、不带丝毫感情、仿佛源自九天之上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在整个帝都上空响起。声音穿透了浓雾,穿透了房屋,直接烙印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审判众生的无上威严。

帝都上空,那浓得化不开的灰白雾霭,被一股无形的伟力强行撕裂、排开。一艘庞大无比、通体流淌着冰冷银色光辉的巨舟,如同神只的座驾,无声无息地破开云层,缓缓降临。

巨舟造型古朴威严,线条流畅如同天道法则勾勒,船体上密布着玄奥莫测的银色符文,散发着镇压诸天、涤荡妖邪的煌煌神威。船首,一面巨大的银色旗帜猎猎招展,旗面上只有一个古老的、由无数星辰轨迹交织而成的符文——“律”!

天律司,监察者!

巨舟悬停在帝都上空,如同冷漠的天眼,俯瞰着下方的芸芸众生。一股浩瀚无垠、冰冷无情的神念,如同水银泻地般,瞬间扫过整个帝都。重点,赫然笼罩在刚刚经历血战的玉带桥区域,那神念扫过项易眉心黯淡的星痕印记时,微微一顿,带着一丝审视与…漠然。扫过那三个焦黑的浅坑时,则流露出冰冷的怒意。

“凡俗之地,妄动邪祀,引动域外污秽。触犯天律第三条、第七条!当诛!”一个宏大、冰冷、如同金铁交鸣的声音,从银色巨舟上传来,响彻整个帝都!每一个字都带着天道的威压,震得人神魂欲裂!

声音未落!

嗡!

三道细如发丝、却璀璨到极致的银色光束,如同天罚之剑,瞬间从巨舟上射出!目标,正是玉带桥西侧,方才那三座祭坛升起、如今已弥合的深坑位置!以及…更深的地底!

无声无息!

银色光束没入地面。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但方圆百丈内的地面,瞬间化作了纯粹的银色,如同被镀上了一层流动的水银。那银色持续了仅仅一瞬,便迅速褪去。原地,只留下三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散发着袅袅青烟的孔洞。地底深处,隐隐传来几声凄厉短促、充满无尽恐惧的惨嚎,随即彻底沉寂。

惩戒!干净!利落!冷酷到令人心胆俱寒!

银色巨舟完成了惩戒,那浩瀚的神念再次扫过玉带桥,在项易身上略作停留,似乎确认了那星辉的无害与被动防御性质,并未降下惩罚。巨舟缓缓调转方向,船体上银色符文流转,庞大的舟身无声无息地破开云层,消失在高天之上,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那冰冷威严的号角余音,还在帝都上空隐隐回荡。

浓雾重新聚拢,掩盖了一切。玉带桥上,只剩下满地狼藉的血肉、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纹、三个深不见底的银色孔洞,以及…劫后余生的几人。

老鬼灯看着银色巨舟消失的方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随即看向项易,沙哑道:“看到了?这就是规则,也是你的护身符!只要你不主动动用超越凡俗界限的力量去干预王朝更迭,只要那些方外的豺狼不越界,监察者便不会动你。但…规则之下,有的是杀人的刀。玉带桥,只是开始,真正的铁幕已经拉开了,小子,好自为之。”

他说完,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地面的水渍,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浓雾之中,仿佛从未出现。

项易拄着镇岳锏,缓缓挺直了脊梁。他抹去嘴角的血迹,深潭般的眸子望向浓雾深处皇宫的方向,又扫过地上那三个代表天罚的银色孔洞,最后落在手中那柄饮饱了鲜血、仿佛在微微低吟的暗金重锏之上。

“铁幕…拉开?”他低声自语,声音冰冷,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那便…劈开它!”

他不再停留,转身,对着勉强挣扎起身的李固三人道:“走。路…还长。”

四人相互搀扶,拖着沉重的脚步,踏着粘稠的血泊与破碎的玉屑,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入帝都那翻滚的、深不见底的浓雾之中。背影,在血与雾的映衬下,孤峭如即将刺破苍穹的利刃。

玉带桥的猩红渐渐被浓雾吞噬,但那座桥的断裂与伤痕,那三个深不见底的银色孔洞,却如同帝都身上永远无法愈合的疮疤,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与一个更加血腥、更加叵测的乱世序幕的开启。锏碎玉带桥的余烬,点燃的,是焚城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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