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底下广场爆开的笑声，简直像过年放了一万响的挂鞭，
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那声浪直冲云霄，把天上几片懒洋洋的白云都吓得抖了三抖。
“哈哈哈哈！时代在召唤！神他妈时代在召唤！”
“主播牛逼！天台体操第一人！年度迷惑行为大赏没你我不看！”
“录下来没？快！发朋友圈！
标题我都想好了——惊！某知名导师天台悟道，广播体操顿悟人生真谛！哈哈哈哈！”
人群彻底疯了。
刚才还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怒火，现在全转化成了看猴戏的欢乐。
有人拍着大腿，眼泪狂飙；
有人捂着肚子，笑得直抽抽，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就地打滚；
还有人举着手机，镜头疯狂怼着百米高空上那个僵硬又标准的身影，
嘴里激动地吼着“家人们点点小红心！火箭刷起来！
主播在线表演原地升天……啊不是，原地做操！”
秦无忌连眼皮都没朝那沸腾的人群抬一下。
他插在黑色冲锋衣口袋里的手稳稳当当，
仿佛刚才那一道通天彻地、强制人做广播体操的金光和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午后的阳光给他挺拔冷硬的背影镶了道薄薄的金边，
脚步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规律又淡漠的“嗒、嗒”声，
愣是在这片能把房顶掀翻的笑浪里，劈开一条格格不入的寂静通道。
“走了。”声音平淡无波，跟通知对方“今天菜市场土豆降价了”没啥区别。
“噗…哈哈哈哈…等等我！忌哥哥！”
银铃般的笑声带着点喘不上气的尾音追了上来。
周汐颜小跑两步，轻松与他并肩。
她抬手随意地抹了把笑得发红的眼角，
那双好看的杏眼此刻水光潋滟，弯得像天边的新月，
里面盛满了好奇和促狭的光。
她毫不客气地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秦无忌插在口袋里的手臂。
“喂喂喂，”她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秦大神，老实交代！你这招‘天台广播体操强制冷静大法’…
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上古秘技？
太损了！简直杀人诛心！专刨祖坟还捎带鞭尸那种！”
她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天台的方位，然后又忍不住“噗嗤”乐出声，
“你看那家伙的表情…哈哈哈哈，
我赌他下辈子宁愿被车撞十次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秦无忌脚步没停，侧脸线条像是用最冷的冰刀削出来的，
只有嘴角几不可察地往下撇了撇，丢出四个字：“专治花里胡哨。”
风把他冷淡的声音送进周汐颜耳朵里，也送向人群后方那个撑着巨大黑伞的角落。
伞下阴影浓得化不开。
白问天站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乌木伞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绷紧、发白，
几乎要透过那层过分苍白的皮肤戳出来。
伞沿压得很低，堪堪遮住她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点紧绷得没有血色的下颌线条，和抿成一条锋利直线的、毫无血色的唇。
隔着喧天的笑浪和涌动的人头，
她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死死牵引着，牢牢钉在那个越走越远的冷峻背影上。
是他。
明明换了时空，换了躯壳，连灵魂都似乎被某种冰冷的力量重新淬炼过。
可那个背影…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迈步，
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孤绝气息…
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意识的最深处。
心脏的位置猛地一缩，传来一阵尖锐细密的疼痛。
不是肉体的伤，是一种浸泡在苦水里的窒息感，
来自那些被她强行压在脑海最底层、包裹着蜜糖外衣的碎片——
前世，她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侍女。
他是她偷偷仰望的、如同天上云月般耀眼的存在。
她会在打扫书案时，屏住呼吸，假装不经意地触碰他用过的笔；
会在深夜值守时，躲在廊柱的阴影里，
贪婪地看着他书房窗棂上映出的、伏案疾书的剪影；
会在他皱眉时，心也跟着揪紧，在他偶尔舒展眉宇露出浅淡笑意时，
胸腔里像揣了只慌不择路的小兔子…
那份卑微如尘的欢喜，是她灰暗生命里唯一的光。
可现在…
一个冰凉刺骨、带着浓重恶意和讥诮的声音，
毫无征兆地直接钻进她的耳蜗深处，像一条毒蛇的芯子舔舐着她的鼓膜：
“没用的废物！”
声音尖利如锥。
“黑有常大人养你，是让你杵在这里当吉祥物瞻仰你那死鬼前主子的吗？
连一个刚靠系统翻身的挂逼重生仔都搞不定！
三番两次失手！
你的心呢？被狗吃了？
还是…被那点可怜兮兮的前世旧情泡软了、泡烂了？！”
每一个字都淬着毒，狠狠扎在白问天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
她攥着伞柄的手又是一紧，指甲深深掐进坚硬的木头里，
留下几个泛白的月牙儿。
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即将到来的惩罚预告。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冰冷滑腻、如同毒蜥蜴爬过的视线，
正穿透人群和空间，牢牢锁定在她身上。
黑有常大人…就在附近！
那把悬在头顶的利剑，从未真正移开过。
每一次任务的失败，都意味着离那冰冷的刀刃更进一步。
她猛地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绝望的阴影，
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个远去的背影上撕开，喉咙里泛起一阵铁锈般的腥甜。
秦无忌的识海深处，此刻却是一片截然相反的“锣鼓喧天”。
就在他转身说出“走了”两个字的同时，一个癫狂得如同磕了十罐红牛的电子音，
裹挟着五彩斑斓的虚拟烟花特效和欢快到扭曲的bGm，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开：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虚拟弹窗疯狂闪烁，差点闪瞎他的“意识眼”。
【恭喜亲爱的挂逼宿主秦无忌大大！！！
达成里程碑式成就——‘社会性死亡终结者（史诗级）’！！！撒花！旋转！跳跃！
系统君闭不上眼(???)╯！】
【宿主牛逼！宿主无敌！宿主帅裂苍穹！
以一己之力，用第八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青春版）净化污染源、
粉碎摆烂兽、拯救吃瓜群众于水火！
此等骚操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称行为艺术界泥石流！
打脸界的珠穆朗玛峰！系统数据库已被宿主的骚气冲得核心过热，
请求紧急降温！！！】
【叮！收割情绪能量大爆仓！
‘究极打脸爽度经验包’+！
‘欢乐吐槽能量结晶’+9999！
系统小板凳瓜子花生矿泉水已售罄，
吃瓜群众请求空投宿主签名照！(狗头叼玫瑰.jpg)】
【叮！检测到能量极度充盈！
‘天罚系统’核心驱动版本强制升级中…3…2…1…升级完毕！
当前版本：天罚·阴阳怪气吐槽版（青春靓丽beta 1.0）！
系统智能人格模块注入…注入成功！
宿主你好，我是你的新搭档，
嘴强王者·毒舌小秘书·钮祜禄·系统酱！
请多指教哦~（比心失败.jpg）】
秦无忌：“……”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食指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破系统，升级升得越来越离谱了。
从最初的冰冷机械音，到后来的亢奋弹幕怪，
现在直接进化成戏精附体、满嘴跑火车的毒舌吐槽役了？
【哎呦喂？宿主大大这冷漠的小表情是对本系统酱有什么不满意吗？
(委屈对手指)】
那个新诞生的、带着点00后特有网络腔调的电子音立刻响起，
语气活像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
【人家可是耗费了宝贵的打脸能量才升级的人格化服务呢！
以后不仅能帮你看穿畜生皮囊下的黑心肠，
还能在你装逼打脸的关键时刻，提供精准犀利的吐槽助攻和氛围组bGm！
包你爽度翻倍！业务能力mAx！童叟无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亲！】
秦无忌额角的青筋似乎跳了一下。“闭嘴。”
【嘤嘤嘤，宿主好凶凶！(??_?)】系统酱立刻换上哭腔，
【不过…看在宿主刚才那波‘天台体操秀’骚得如此惊天动地的份上…
本酱大发慈悲！系统商城限时大出血！
全场道具技能装备一律打骨折！
骨折价！跳楼价！清仓大甩卖！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宿主大大快来看看嘛~】
一个金光闪闪、花里胡哨、仿佛街边十元店大清仓横幅风格的虚拟光屏，
强行在秦无忌的视野右下角弹出。
各种闪烁的图标旁边标注着夸张的打折信息：
【“初级畜生鉴定术·青春版”限时一折！只需99爽点！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正义的铁拳（物理超度体验卡）”买一发送三发！打脸清仓！】、
【“嘴炮mAx·毒舌金句生成器”试用装免费送！怼畜必备！】…
琳琅满目，充满了一种廉价清仓大甩卖的魔性气息。
秦无忌面无表情，直接用意念把这聒噪的弹窗给叉了。眼不见为净。
“喂，忌哥哥！”
周汐颜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打断了他和脑子里那个戏精系统的无声交流。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兴奋，
“刚才意念沟通呢？是不是系统又给你塞啥骚东西了？
看你那眼神，啧，嫌弃得跟踩了狗屎似的。”
秦无忌瞥了她一眼，没接茬。
两人已经走到了写字楼气派的玻璃旋转门下。
门内是吹着舒适冷气的宽敞大堂，明亮光洁得能照出人影。
门外是依旧沉浸在欢乐海洋中的广场。
【叮！检测到微空间转换。】
系统酱的声音总算收敛了点亢奋，但还是带着点欠欠的调侃，
【前方即将进入‘畜生出没高发区’——密闭铁盒子（电梯）。
请宿主大大保持警惕，文明观畜，
必要时可启动‘正义铁拳’或‘嘴炮mAx’清仓体验装哦！(温馨提示：本酱概不售后~)】
秦无忌懒得理它。
大堂里人来人往，
西装革履的白领步履匆匆，保洁阿姨推着工具车。
刚经历了一场天台惊魂加爆笑洗礼的秦无忌和周汐颜，
混在其中，显得有那么一丝格格不入的“余韵未消”。
“坐电梯？”周汐颜抬手按向旁边下行电梯的按钮。
“嗯。”
秦无忌言简意赅。
电梯门无声滑开，锃亮如镜面。
一股混合消毒水和金属的凉风涌出。
秦无忌和周汐颜脚步同时一顿。
轿厢中央，一张崭新的A4纸死死贴在光洁壁上。
宋体字工整得近乎刻板：
“尊敬的邻居：您好！为维护环境，遛狗请栓绳，粪便请清理。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关心您的好邻居”
彬彬有礼，像一层薄薄的文明壳。
壳下方，却被几行粗黑、歪扭、墨迹晕染的大字，狠狠捅穿！
字里行间喷吐着赤裸裸的暴戾：
“配合你大爷！
我家的狗轮得到你个穷13来管？
住不起好小区就他妈闭嘴！
再bb弄死你信不信？！”
每一个笔画都咆哮着“老子就是王法”的蛮横。
一股顽固的恶臭，无视清新剂，死命钻进鼻腔——小型犬排泄物混杂劣质狗粮的腥臊，在密闭空间里发酵发馊。
秦无忌的眉峰，极其细微地压了一下。
【滴滴滴！刺耳警报！】
系统酱的电子音瞬间尖锐破音，
【检测到LV.4‘畜生化’能量污染！源头：‘我的狗最大，尔等皆蝼蚁’！
恶臭污染型！危险！】
警报炸响的同一秒！
一股蛮横力道猛撞开秦无忌身侧的空气！
一个敦实的身影硬生生挤到他身前一步，堵死电梯门。
中年男，啤酒肚撑爆印着金色虎头的紧身t恤。
小指粗的金链子在油腻脖子上晃荡。
脚踩酒店塑料拖，“啪嗒”作响。
头发黏腻贴额，圆脸横肉丛生，三角眼斜吊，浑身一股混不吝的痞臭。
他手里拽着根装饰性粉色细绳。
绳那头，是只毛发精致、眼神却骄横跋扈的棕毛泰迪。
被主人粗暴一拽，泰迪不满“嗷呜”，随即竟也拟人化地抬起下巴，
黑豆眼带着鄙夷扫视秦无忌、周汐颜和告示，尾巴尖傲慢摇晃，活像巡视领地的土皇帝。
男人完全无视两人存在，三角眼一翻，精准钉死那张告示和涂鸦。
鼻腔里爆出一声炸雷似的、充满挑衅的冷哼：
“哼！穷13毛病真他妈多！”
嗓门震得轿厢嗡嗡响，唾沫星子直喷告示：
“栓绳？清狗屎？老子就不栓！就不清！怎么滴？！”
他猛转头，三角眼里淬毒般的凶光，狠狠剐过秦无忌冷峻的脸，
又在周汐颜修长的腿和精致的脸上黏腻停顿，
最终钉子似的死死钉回告示！如同看雪海深仇！
“草！嫌脏你他妈搬去住别墅啊！”
他挺着啤酒肚猛地往前一顶，几乎撞上告示，唾沫横飞，
“穷13样儿住这破地儿，管天管地管老子拉屎放屁？贴个破纸装你妈文明人儿？呸！”
肥厚手指带着浓重的侮辱，狠狠戳向自己写下的涂鸦，一下一下，仿佛要戳穿钢板：
“给老子看清楚！老子写的！配合你大爷！有种报警啊！看Jc管不管老子遛狗！”
他猛地拍打油腻胸脯，金链子哗啦乱响，脸上横肉凶狠抖动：
“老子在这住了八年！物业经理是我铁哥们儿！谁敢动我？！”
那泰迪感应到主人“王八之气”，猛地窜前，对着告示和两人方向龇出细小尖牙，
喉咙发出威胁的“呜呜”声，爪子示威性刨地，小眼神骄横得宛如恶霸狗腿——泰日天！
电梯内的恶浊气味瞬间翻涌沸腾！
周汐颜柳叶眉骤然拧死。
杏眼中最后一丝暖意彻底冻结，只剩下冰封的厌恶和被强行压住的怒火。
她下意识靠近秦无忌半步，纯粹是被那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得反胃。
“啧。”一声清晰的气音，鄙夷刺骨，“…行走的人形二逼。”
秦无忌身形未动。
挺拔如风雪青松。冲锋衣立领掩着冷硬下颌。
那双深邃眼眸，平静得如同万载寒冰湖面，
淡漠落在唾沫横飞的男人和那只狐假虎威的小畜生身上。
【卧槽！卧槽卧槽！！！】
系统酱在秦无忌脑中疯狂刷屏尖叫，
【污染mAx！精神污染mAx！宇宙级自我感觉良好！
宿主大大！惩戒协议待启动！正义的铁拳在咆哮！Now——！】
或许系统尖叫触动了什么，或许秦无忌那过分的平静终于刺痛了油腻男的神经。
他嚣张气焰猛地一滞！
紧接着——
一个极其不祥的、如同腐败下水道疏通的黏腻咕噜声，从他喉咙深处炸开！
一股远超电梯恶臭十倍、
混合了陈年泔水、腐烂鱼虾、廉价烟油的恐怖气息，
猛地从他张开的嘴中喷薄而出！
“呕——！”油腻男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珠惊恐暴凸！
他死死捂住嘴，但那实质般的恶臭烟瘴，疯狂从他指缝、鼻孔、甚至耳洞里汹涌溢出！
电梯空气指数瞬间爆炸！金属壁仿佛都要被腐蚀融化！
前一秒还龇牙的泰日天，被这源自主人的“终极武器”兜头糊脸，整只狗彻底懵圈！
“呜咽~”一声人性化到极点的、被恶心透顶的惨叫，
夹着尾巴拼命缩向角落，小眼神充满了狗生幻灭和对主人的极致恐惧——连它都受不了！
油腻男彻底慌了！
想骂想喊，一张嘴却是更汹涌的恶臭喷泉！
喉咙像塞满腐泥，连呼吸都成了痛苦的窒息！
他像头被无形锁链勒住的肥猪，在自己制造的恶臭地狱里徒劳挣扎，
眼神从凶横变成彻底的惊恐茫然！
混乱恶臭冲顶的刹那——
电梯门“叮”一声滑开！
楼道昏黄浑浊的光线涌进。
门外，一个顶着骷髅头箍的身影焊死在炸街改装踏板上！
车身鬼火荧光贴刺眼，排气管嚣张粗壮。
黢黑骷髅背心死勒搓衣板胸。
青皮铁蛋脑袋在昏光下泛着淬毒般的冷硬。
更要命是额箍——一指宽钉刺黑箍，眉心焊着颗咧嘴小骷髅！
廉价棺材铺的阴间审美扑面而来！
细腿耷拉快断人字拖，懒散杵地；另一腿嚣张踩踏板，油门一拧就能扑上来撕咬的架势。
嘴里烟屁股猩红鬼火般跳动。
劣质烟臭混机油味，死命糊人脸。
“叮”的开门声，像捅了马蜂窝！
青皮脑袋猛地一拧！
浑浊眼珠裹着毫不掩饰的戾气，毒钩子似的狠狠剐进电梯——
掠过捂鼻皱眉、精致冰封的周汐颜；
掠过身形笔挺、静默如石的秦无忌；
最终死死钉在那被自己恶臭噎得金猪脸翻白眼、狼狈干呕的油腻男身上。
眼神里厌烦轻蔑，如同看挡了路的馊水桶。
就是现在！
青皮男喉咙剧烈鼓动，腮帮子夸张鼓起，酝酿着大杀器。
油腻男刚勉强从干呕中抬起他那张猪肝色、涕泪横流的肥脸，
布满血丝的眼珠惊恐对上青皮男毒钩目光——
“嗬——噗嗤！”
一声黏腻到令人头皮爆炸的闷响！
一道浓稠拉丝、黄绿色的玩意儿，裹挟着浓烈烟臭口馊，精准喷射而出！
划过一道极其恶心的弧线，“啪叽！”，结结实实糊满了油腻男整张肥脸！
黏糊东西糊满额头、鼻梁、肥厚嘴唇，甚至顽强挂在他惊恐圆睁的眼睫毛上，往下淌着浑浊黄汤……
死寂！
油腻男整个人僵成石雕。
金链大哥的嚣张气焰瞬间凝固、龟裂、崩塌。
喉咙里发出“嗬…嗬…”被浓痰糊死的窒息怪响。
肥硕身体筛糠般狂抖。
瞳孔里只剩下极致惊恐与难以置信的屈辱——嚣张八年，第一次被人当众射脸！
那难以言喻的腥臭，混合电梯恶浊和他自己喷出的“生化武器”，完成了地狱三重奏！
（恶人自有恶人磨哈哈哈）
缩在角落的泰日天发出一声被恶心透的呜咽，小脑袋死命往电梯缝里钻。
周汐颜倒抽一口冷气，胃里翻江倒海，精致脸蛋彻底冰封，
只剩怒火与生理性反胃，捂鼻的指节掐得死白。
一直静如山岳的秦无忌。
那双冰封湖面般的眸子，终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
一丝寒彻骨髓的冷意，如同冰层下骤然裂开的致命缝隙，无声掠过瞳孔。
精准地，锁死了门外那个吐完痰、正要去拧油门的骷髅青皮。
空气紧绷，如同引燃引信的炸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