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是……”戏志才拱手问道。
曹操刚要为二人引荐,便见马超已站了起来,“西凉马孟起。”
“倒是不知,我何时得罪过先生,竟令先生觉得,我品性卑鄙?”
戏志才闻言一怔,目光在马超与曹操之间来回流转。
???
心中满是错愕:合着,我倒是成了外人?
孟德你邀了马超来此,为何不与我知会一声?
戏志才忙站起身,躬身补礼:“失礼了!见过平西将军!”
曹操见状,忙举杯打圆场:“些许误会罢了!”
“今日志才至、孟起亦在,正是共商破黄巾大计的好时机,我等先饮此杯!”
厅内诸将皆正襟危坐,目光齐刷刷落在曹操、马超身上。
独典韦,旁若无人地胡吃海喝,并发出奇怪声响……
与满厅肃穆气氛格格不入。
曹操见此情景,故作抚掌笑叹:“典壮士这般不拘小节,真性情也!”
众人这才松了神色,纷纷举杯饮酒笑谈。
不多时,张邈便转向马超,语气恳切近乎急迫:“君侯,青州黄巾百万之众压境,陈留危在旦夕!”
“邈,愿以粮草十万石相赠,恳求君侯怜悯兖州百姓,能自关中调兵相助!”
“这……”
马超放下酒盏,心中自有计较:调兵入兖是绝无可能的。
此时雍凉尚未彻底安定,南匈奴随时可能南下,汉中张鲁、益州刘焉亦皆对关中沃土虎视眈眈。
他虽惦记着中原,却也知道贪多嚼不烂。
届时,若久陷于中原战乱,而关中战事又起,必为诸侯群起而分之。
但既然已踏入中原,又断不可能只带一个典韦回去。
他以手扶额,故作思索状。
寻思着中原还有哪些猛将、谋士。
一时之间,竟只想起谯县的许褚,其余人氏着实记不太清了。
见张邈正满脸期待的等着他答复,马超故意晃了晃身子。
装作微醺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然雍凉路途遥远,便是星夜调兵,恐也难解燃眉之急……”
他话锋一转,眼神扫过厅内诸人,语气笃定道:“不过,孟卓勿忧!”
“量那区区百万黄巾,多是老弱妇孺,何足道哉?有我一人足矣!”
张邈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心道:若非看在你手握十余万西凉大军的份上,就冲你吹牛的劲头,我早将你轰出府去!
而曹操却是神色凝重地看向马超。
马超若是同意出兵,那才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雍凉之兵若出关中,必图中原。
各路诸侯岂能心安?
真正让他心头凝重的,是马超脸上那不加掩饰的自信与从容。
关中探子刚送来的密报,还没捂热呢。
上头诸如“得仙道相助、无视封岳禁神、身负神威命格”等说法,无不在指向一点:马超多有神异之处!
此刻这份面对百万大军的从容,倒让那些传言的真实性,多了几分印证。
正当厅内商议破贼之策时,天色渐渐西沉。
客舍那边。
玩家一行人却收到小厮送来的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张野亲启”。
拆开一看,信中自称“购买名额”之人,邀张野出城一叙。
“诶~我出城去谈谈卖名额的事,去去就回啊。”
张野揣起信,全然不疑有他,跟其他人简单交代了一句,便要独自赴约。
“等等!”
阿伟突然伸手拦住他,先是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指了指窗外西斜的太阳。
翻了个白眼道:“你脑子瓦特了?”
“对方明知咱们在客舍,白天不找,偏等天快黑了约你出城?”
他掰着手指算:“眼下离酉时三刻关城门,最多不过半个来小时!”
“这明显是想把你引出去,等城门一关便断你归路,图谋不轨呢!”
阿伟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你们能发现‘击杀新生怪物,能变强’的路子,别人自然也能!”
“啊?你都知道了?”
张野一脸懵地反问。
“是我们都知道~”
一旁,陈欣欣伏在案上,笔尖正勾勒着马超和典韦的小人画,头也不抬地补充道。
张野回头看向其余玩家,众人皆颔首示意,唯独吴易凡低头假装吃着烧鸡,耳朵瞬间变红。
“好你个大嘴巴老吴!”
张野无奈吐槽一句,干脆直截了当问道:“既然都知道了,那咋说?”
“还能咋说?”
赵昊搓着手,脸上露出一抹邪笑:“对方想阴咱们,咱们就顺着来呗!”
“做掉他们!”
陈平安则直接点破,“咱们八个人,还能怕了他们?到时候抓到了玩家,咱们平分成就点!”
“我就不去啦。”
陈欣欣把画笔一放,捧着刚画好的小人画傻笑,“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我就在这儿等将军回来。”
见众人意见一致,都想着将计就计。
阿伟却皱眉提议:“不能一股脑全上去,万一有埋伏,铁定被一锅端…”
“不如让张野带两个人在前头应约,咱们余下的人在后面悄悄尾随,见机行事。”
“你这也太怂了!”
刘明撸着袖子囔囔道,“要我说,直接上去干就完了!咱们先下手为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正是阿伟这一谨慎的决定,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另一边,太守府内的防务事宜商议完毕,曹操与马超便一同起身向张邈告辞。
张邈忙攥住曹操手腕挽留:“孟德远道而来,今夜同榻抵足,共话往昔旧事,可好?”
曹操却笑着摇头:“啊~孟卓美意心领了,然军营中尚有军务待理,若延误恐生变数,待他日破贼之后,你我再叙不迟。”
二人辞过张邈后,两队人马随即分道。
马超带着典韦往客舍去,曹操则赶在城门关闭前赶赴城外军营。
典韦一手揉着鼓胀的肚子,一手牵着踏雪玉龙缰绳,打了个酒嗝便晃悠随行。
“主公,今日的烧鸡比山里野味儿可香多了,哈哈哈……”
……
曹操听着那状如“古之恶来”的猛将开怀大笑,心里滋味却是难以言表。
待抵达城外军营时,夏侯兄弟先一步入营传令。
曹操刚到营门,便见陈宫已率领亲卫在此等候。
陈宫连忙迎上前,低声急道:“主公!马超窃据雍凉之地,广传贤名,可见所谋甚大!今其又至兖州,恐图谋兖州之地也!”
“眼下他身边仅带数十人,正是良机,何不尽早除之?”
曹操眉头微蹙,侧过头看向陈宫问道:“公台以为,吾无容人之量乎?”
“今黄巾百万压境,敌未至却先自相内斗,岂不为天下笑?”
“主公!”
陈宫急声反驳,“古人云‘一日纵敌,数世之患’!马超绝非池中之物,万不可……”
“我意已决,勿复再言!”
曹操厉声打断。
陈宫无奈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临行前仍不忘道:“孟德,昔日错杀好人,今日不听我言,他日必为其所害!”
“陈公台!”
曹操双目骤然眯起,怒而视之。
望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心中方因得贤才而生的畅快,渐渐消散无踪。
他望着黑暗,喃喃自语:“‘宁我负人,毋人负我’,乃吾…慰藉之言,汝…至今尚介怀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