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录音,苏老太婆的脑子飞速运转,她猛地一拍大腿。
“假的!这都是假的!”
她指着录音机,声嘶力竭地尖叫。
“这是林墨胡编乱造的!他找人模仿我们的声音,故意陷害我们!大家不要信他!”
苏有才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跟着喊道:“对!是伪造的!我们没说过这话!”
村民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更信林墨,但这录音机确实太玄乎了,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
看着垂死挣扎的两人,林墨笑了。
他缓缓地关掉录音机,语气平静得可怕。
“行,你们说这是我胡编乱造的。”
他拎起那台录音机,在苏家母子面前晃了晃。
“没关系,咱们不争这个。我呢,明天一早就把这个‘胡编乱造’的东西,连同你们二位,一起送到镇上的派出所去。”
“我相信,派出所的同志们,一定有办法辨别真伪。”
派出所!
这三个字像三道天雷,劈得苏家母子浑身一颤。
林墨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哦,对了,还有件事得提醒你们。”
“咱们修的这条路,是县里张县长亲自批示,政府大力扶持的重点工程。你们偷的这个水泥,就不是普通的财物了,这叫盗窃国家战略物资,是破坏政府项目,是跟政府作对。”
“有什么话,你们还是留着,跟政府的同志们去说吧。”
一番话,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
如果说派出所只是让他们害怕,那跟政府作对这顶大帽子,则是彻底击溃了他们所有的心理防线。
“噗通!”
苏有才腿一软,当场就跪下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别!林墨!别送我去派出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苏老太婆也彻底傻了,她再横,也知道自己惹不起政府。她连滚带爬地过去抱住林墨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墨儿啊!好孙女婿!奶奶错了!奶奶不是人!你千万别报官啊!”
“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看着这前后反差巨大的丑态,村民们发出一阵阵毫不掩饰的哄笑和啐骂。
林墨任由他们哭了半天,才慢悠悠地开口。
“行啊。”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在清清的面子上,不送你们去见政府也行。”
“一百块。”
“一百块?”
苏有才的哭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傻在了原地。
苏老太婆也停止了干嚎,那双浑浊的三角眼里,充满了茫然和荒谬。
一百块!
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这跟要他们的命有什么区别?
他们要是有这一百块,至于大半夜摸黑来偷两袋水泥吗?
“林墨……你……你这是逼我们去死啊!”
苏有才反应过来后,哭得更凄惨了,整个人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俺们哪有那么多钱啊!俺们要是有钱,还会来你这儿干活吗?”
“好孙女婿,墨儿,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苏老太婆试图去抱林墨的大腿,老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涕泗横流。
“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看在清清的份上,看在她肚子里你亲骨肉的份上,你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她把苏清清和孩子都搬了出来,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周围的村民们看着这一幕,脸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林墨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这两个丑态百出的东西,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放了你们?”
他笑了,笑声很轻,却让苏家母子的心沉到了谷底。
“也不是不行。”
苏有才和苏老太婆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希望。
“但是。”林墨话锋一转,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冰,“我林墨的工地,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偷了东西,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蹲下身,与苏老太婆那双充满乞求的眼睛对视。
“钱,你们肯定是没有的。”
“但你们有手有脚。”
林墨站起身,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村民,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今天,我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给你们指条明路。”
他从林大河手里接过纸和笔,还有一盒红色的印泥。
“一百块,你们不用现在给。”
“你们给我写张欠条,就说欠我林墨一百块钱。”
“然后,你们继续留在工地上干活,用你们的工钱来抵债!”
苏有才一听,愣住了。
这……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苏老太婆的眼珠子也转了转,觉得这事儿有门。
然而,林墨接下来的话,却将他们打入了万丈深渊。
“不过,从明天起,你们的活儿,得换一换。”
林墨的目光落在苏有才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苏有才,你不是喜欢当监工吗?我看你力气也不小。从明天开始,工地上最重的活,砸石头、抬石碾子,你包了。工钱,一天五毛。比别人干得少,当天就没饭吃。”
苏有才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砸石头?抬石碾子?那都是牛干的活!他这小身板,一天下来不得散架了?
而且工钱,从一块钱,直接砍到五毛!
“还有你。”
林墨的目光又转向苏老太婆。
“宣传员也别当了,您老也别扯着嗓子喊了,多累啊。”
“工地上杂草多,蚊子多。从明天起,你就负责拔草、清理垃圾。工钱,一天两毛。什么时候把山头的杂草拔干净了,什么时候给你结账。”
一天两毛!
这跟打发叫花子有什么区别?
苏老太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墨骂道:“你……你这是虐待老人!你这是想累死我们!”
“虐待?”林墨冷笑一声,“我给你们工钱,管你们饭吃,让你们有机会还清债务,重新做人。这叫虐待?”
“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干。”
林墨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现在就走,我立刻把这盘录音带,送到派出所去。盗窃国家重点项目物资,这罪名够你们在里头啃几年窝窝头了。你们自己选。”
选?
他们还有得选吗?
一边是去吃牢饭,一边是留下来当牛做马。
苏有才和苏老太婆彻底蔫了,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癞皮狗,瘫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来你们是想通了。”
林墨将纸笔和印泥扔在他们面前。
“写吧。写不来字,就按手印。”
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苏有才颤抖着手,写下了一张歪歪扭扭的欠条。
苏老太婆则哭丧着脸,用沾满印泥的大拇指,在欠条上,重重地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好!”
林墨收起欠条,对着所有村民朗声说道:“各位叔伯婶子,兄弟爷们!我林墨把丑话说在前面!”
“咱们合作社,是大家伙儿一起发家致富的地方!我欢迎所有勤劳肯干的人!我带着大家吃肉,给大家发钱!”
“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严厉。
“谁要是敢在这里头动歪心思,伸手偷东西,败坏我们合作社的名声!那苏有才和苏老太婆,就是你们的下场!”
“我林墨,有的是办法让他不死也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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