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这个畜生！”
站在最前面的是张老三，他一眼就认出了刘大头。
刘大头当初当队长的时候，没少欺负人。
尤其他把林墨抓进去过。
一时间，所有人都抡起了铁锹，巴不得把刘大头大死。
“是你这个挨千刀的毁了我们的地！”
“弄死他！这个狗娘养的！”
“老子今天非扒了他的皮！”
村民们的怒吼声，像是要把这片山谷给掀翻。
“不，不是！”刘大头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瞬间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实在想不通，他亲眼看着所有人离开的。
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拼命的解释道：“我……我就是恰巧路过这里，肚子疼，想……想拉泡屎。”
“拉屎？”张老三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把揪住刘大头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拉的是不是那白花花的工业盐啊！”
张老三蒲扇般的大手，左右开弓，“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刘大头给抽懵了。
“打死他！这个毁了我们饭碗的狗东西！”
“还当自己是刘队长呢！你现在就是个过街老鼠！”
村民们积压了多日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铁锹的木柄，锄头的长杆，雨点般落在刘大头的身上。
刘大头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抱着头在地上翻滚。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打断了。
他真的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他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像一道清泉，浇灭了众人的怒火。
“都住手。”
是林墨。
他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村民们立刻停下了动作，但手里的家伙事儿都没放下，一个个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刘大头。
“理事长，你别管！今天非打死这个狗娘养的不可！”一个汉子喊道。
“对！不能便宜了他！”
林墨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走到像一滩烂泥的刘大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然后，他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大家伙儿都误会了。”
“我们的地被毁了，这事肯定不是刘队长干的。”
村民们都愣住了。
不是他干的？人赃并获，他自己都吓尿了，还能有假？
刘大头也愣住了，他抬起那张青一块紫一块的猪头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墨。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墨没理会众人的疑惑，反而对着刘大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刘队长，我猜，你大半夜跑来，是想看看地里的药苗长得怎么样了吧？”
“你肯定是用了什么好法子，把这片盐碱地给救活了，所以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效果，对不对？”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
啥玩意儿？
地，是刘大头救活的？
那个恨不得理事长死，还把理事长抓进过局子的刘大头？
这怎么可能！
刘大头自己也彻底傻了，他张着嘴，忘了身上的疼痛，忘了恐惧，就那么傻傻地看着林墨。
他完全不明白林墨为什么要这么说。
林墨却像没看到他那副蠢样，转过身，对着一脸困惑的村民们解释道：“大家想想，这地之前被毁成什么样了？为什么突然就能长出苗来？咱们都以为是老天爷开眼。”
“可咱们是新时代的农民，要讲科学！哪有什么老天爷开眼。”
“这是刘队长的功劳，他以前当过干部，懂科学，知道用化学的法子，把地里的盐碱给中和了。”
林墨这番解释，听起来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村民们虽然觉得荒唐，但“科学”两个字，还是让他们有些信服。
毕竟，林墨就是懂科学的人，他说的，总不会错。
但他们不明白的是，这个刘队长为什么会帮忙，毕竟他被扒了这身皮，都是拜林墨所赐。
似是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林墨解释道：“我猜，刘队长这么帮咱们，肯定是为了早日立功，重新回到原岗位吧？”
听林墨这么一说，大家才纷纷感慨：“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难怪刘队长大晚上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是我们误会刘队长了！”
说着，大家还开始给刘大头道歉。
“刘队长，你看你，做了好事还不留名。”林墨拍了拍刘大头的肩膀，那力道让刘大头疼得一哆嗦。
“走，到我家喝口水，咱们好好聊聊，你是怎么用科学的办法，让这废土变宝地的。”
说着，林墨就走在前面，刘大头跟在身后，朝着山下走去。
直到到了没人的地方，林墨才停下，语气冰冷的朝刘大头说道：“工业盐，是你撒的吧？”
刘大头浑身一颤，刚想开口否认。
林墨的下一句话，就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你可以不承认。”
“但是，我明天只要把你今晚出现在这里，告诉周局长。你猜，他会怎么想？”
“一个被他亲手开除的下属，半夜突然跑到县里的试点。你觉得，他会信你只是来拉泡屎的吗？”
周局长！
这三个字，像一道催命符，让刘大头刚刚止住的颤抖，又一次剧烈起来。
他比谁都清楚周局长的脾气。
林墨看着他那张死灰色的脸，继续慢悠悠地加码。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你特意找来工业盐破坏这块地。但你以为，你毁的只是我林墨的地吗？”
“你用你那被屎糊住的脑子好好想想，这个合作社，是谁批的？是张县长！这条路，这个项目，是谁的政绩？也是张县长！”
“你动我，顶多是私人恩怨。你动这个项目，你就是在打张县长的脸，在跟整个县政府作对！”
“你觉得，到时候，是一颗枪子儿快，还是你喊冤的声音快？”
“你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