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忽然直面这么强烈的臭味,柏朝南脸色瞬变,猛然呛咳了几下,连忙屏住呼吸,往那破开的口子里挥去了一缕丝线,站在外边等待片刻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之后,抬脚走了进去,同时还不忘扯了扯另一边手上的抓着的藤蔓。
藜廿听到柏朝南那边的动静,嗅到不一般的味道,微微蹙了蹙眉,脚下依旧做着努力,试图让她的脚从地板上挣脱出来,结果依旧不行,那鞋底就跟被 被钉在地板上了。
那地板即使挪动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在上边待的久了,眩晕的感觉也持续加深起来,她不能就这么下去。
实属无奈之下,她只能考虑将鞋子脱了。
先是扯了扯藤蔓,感受到那藤蔓传来的拉扯力,想来应当还是勾着东西,在她感觉整个人即将就要颠倒过来时,一把拽住藤蔓,借着鞋子的力道,直往那个破开的口子而去。
在藜廿的身影进入那破开的口子里时,墙面猛地合上了,墙上再次出现了一块镜子,严丝合缝的粘贴到原本的位置上,而客厅里原本还在慢慢旋转的地块,戛然而止,传来一道咔嚓的声响。
而这一切,进入到墙面的藜廿两人,毫不知情。
-
墙里。
藜廿顺着藤蔓的力道,在一处位置稳稳落地,迅速收回了藤蔓。
味道虽然难闻了些,但是里边的场景看起来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血腥。昏暗的光线,依旧泛冷的温度,还有那一排排站立的身形,以及散发着幽光的大理石地面。
高大的身影就站在藜廿的不远处,静静的站着。
感受到这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藜廿看了过去。
正好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目光落在了藜廿那只穿了一双黑色袜子的脚上。
藜廿没好气的轻啧一声,冷冷说道:“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啧,真是凶啊。”
柏朝南淡淡开口,往藜廿的位置走了过来,将手在藜廿的面前摊开,露出了上边的东西。
“抱歉,上次的事情事发忽然,还没来及知会你一声。”柏朝南主动提起上次的事情,朝藜廿解释道,掂了掂手心上的东西,示意藜廿拿走。
藜廿闻言,轻扯嘴角,看向他手心上的纸风车,那个能开启安全休息间的钥匙,眼里满是嘲讽,冷冷回道:“哼,无功不受禄,我可不配拿着东西,还有这不是你不跟我知会一声,就把我推进未知危险的理由。”
他们之间本来也就是相互知晓底细的关系,谈不上是什么交好的关系,即便这人的本事,是比自己高了那么一些,但藜廿并不是什么容易屈服的性子,自己心情不痛快的时候,绝不会惯着别人。
“我说过,你的命,我保了。所以,你不会轻易有事的。”柏朝南对上藜廿不善的眼神,并没有生气。
“无所谓。”
充其量不过是她有利用的价值而已,她很清醒。
藜廿并不在意,一把夺过柏朝南手心上的纸风车,趁他不注意,抬脚给了他一下,而后握拳朝他脸上砸去。
柏朝南感受到小脚上的力道,扯了扯嘴角,蹙了蹙眉,生生的挨着,并没有动。作为他的解药,她可以这样对他。
藜廿一拳打上柏朝南的脸上,眼见这人眼都不眨一下,动都不带动一下的,忽然收回了手。
“真没意思。”
她嗤笑一声,越过柏朝南,朝前方走去。
“那怎么样算是有意思?”柏朝南对于藜廿忽然的停手,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跟在她身后走着,问道。
藜廿看了一眼柏朝南,见他面上丝毫没有怒意,对于她的举动,依旧和颜悦色,她都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没有痛觉。
对上他的反问,答非所问:“你可真有意思。”
柏朝南头一次听到有人竟然会说他有意思,眼神怔愣了一会,而后轻笑了一声,冷峻的眉眼顿时变的柔和起来。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男人的笑颜,藜廿并不花痴,但不得不否认,这男人笑起来更好看了。
她很快收回视线,加快脚步往前边走去,幸好这里的路还算平坦,温度即便冷, 也还在藜廿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她穿着袜子,也不影响她行走的速度。
柏朝南看着走远的身影,问道:“藜廿,你解气了吗?”
“呵,我没什么好气的。”藜廿脚步不停,悠悠开口回道,渐渐走近那几道站立的身影。
-
房间内,恢复后的客厅布局产生了变化,一切归于平静。
而每个人住的房间内,则是各有各的变故。
“嘎吱”一声,紧闭的厕所门被推开。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床铺上坐了出来,光着脚站了起来,披散着发丝,眼睛都还是合上的, 迈开的每一步都是等长的距离,而后径直朝着厕所走了进去,在一面挂着镜子的洗手池前站定。
清晰的镜面上映出这道身影的面容。
是左舒兰。
此时的左舒兰并不是清醒的状态,走近镜子,抬手在镜面上有规律的敲击了几下,而后站定。下一秒,映在镜面上的原本闭着眼睛的面容,忽然睁开了眼睛 瞳孔漆黑无神采,紧抿住的嘴角咧开了微笑的弧度,脑袋左右转动了好几下。
而站在镜子外边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在她的眼皮即将微微眨动的时候,镜片中的身影,忽然抬起了手,丝毫不受任何阻碍的伸出了镜面之外,涂满黑色指甲盖的手,一把掐住了脖颈间。
左舒兰感觉到一阵窒息,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难受声,她的手下意识抓住了禁锢在她脖颈间的手,但压根使不上力道,脸上很快变得青紫一片,很快倒下了 地上。
下一瞬,倒在地面上身影的影子,被镜子里的身影扯了进去。
而倒在地面上的身影,倏然睁开了双眼,眼里满是得逞之色。
另一边房间里的姚思思,正将自己整个人砸进被窝里,蜷缩着,手脚紧紧的压住被子的边缘,将眼睛死死的闭紧,心跳砰砰直跳,大气都不敢喘上片刻。
“咚咚咚”的敲门声,一直持续不间断的响起,起初还会有严月的问话声,后来是左舒兰和其余人,但并没得到回应之后,声音算是停止了,但敲门的声音却没有停过。
姚思思很清楚的知道,门外其实是没有任何人在的。毕竟,他们每个人都事先打过招呼,没有谁会在深夜休息的时间里,叨扰人睡觉。
至于门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不能进到房间里,让她格外的担忧,即使已经设置好了防御的机能,但她还是害怕。原本犯困的她,被一下子吓得清醒了过来。
她不敢入睡,更不敢起来确认,只能装作听不见。
而严月这一边,又是另一番景象。
身为镜鬼的她,只要脱离躯体,就会恢复成镜鬼的模样, 通过镜子的存在,不受地点限制,很大的程度的实现来去自由的念想。
所以,她今晚去了姚思思的房间里。
而让人气愤的是,那个厕所门竟然设置了屏障,任凭她怎么敲打,始终没有半点漏洞,甚至还有防御的机制,将她这具身体的面容,弄出了好几道划痕出来的,好死不死,白嫩的脸颊上,就占了三道。
好,好得很。
她彻底被激怒了。
她别的本事没有,最大的本事是睚眦必报。
别人有她的要的东西,她是一定要弄到手,别人欠她的,她是一定要还回去的。毕竟她可不是人,没有良心的。
所以,姚思思的房门,从此刻起,别想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