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香菱和晴雯还在赖床,林珂已不知往哪里去了。
晴雯睡眼惺忪,看看中间的男人早不见了踪影,而她此刻正和香菱抱着,忙嫌弃的丢开她。
便见香菱抗议般哼唧了两声,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好懒的丫头,怎么不睡死你?”
晴雯骂了一句,连忙套起衣服来。
她昨儿明明是得了信来送给林珂的,怎么稀里糊涂地就变成这样了呢?
那信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不会给爷添麻烦吧?
晴雯便看向桌上,她记得昨晚被拉进去之前就是放在那里的呀,现在却全然看不见了。
也无怪乎晴雯找寻不到,那信林珂昨晚便看见了,只是当时忙着做其他事,一时耽搁下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便顺手拿去看了,却没想到竟是妙玉寄来的。
......
平儿屋里,林珂很伤脑筋的叹了口气。
“好姐姐,你是怎么想着给妙玉传信的?人家好歹也是出家人,怎么可能会同意在她那里胡来呢?”
平儿有些尴尬,心虚道:“奶奶实在央磨得很,我劝她不过,只有帮她传信了。”
见林珂面有不虞,平儿忙道:“虽说如此,我不曾对妙玉姑娘透露风声,只说是奶奶她想要往庙里祈福。”
林珂这个害人霸妻的罪魁祸首这时候竟然有些同情起贾琏来。
明明就还活着,媳妇却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女儿也把奸夫当亲爹看待。
甚至现在为了更好的红杏出墙,媳妇都拿他死了来做借口,真是让人唏嘘啊......
平儿见林珂不高兴,便为他捏起肩来。
又软言软语道:“奶奶她出此下策,还不是要怪爷?”
“哪里就怪我了,明明是她......”
林珂一时停顿,好像偷侄儿媳妇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嫂子也欺负了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来着。
“好你个平儿,胳膊肘竟然往外拐!”
见平儿还在边上偷笑,林珂恼羞成怒之下,狠狠捏了一把床上的桃子。
“爷啊~”平儿娇嗔一句,又道:“奶奶和我打感情牌,我怎好明着拒绝她?爷也是知道奶奶什么脾性的,若是我这里走不通,指不定就会想出什么馊主意来。届时若给爷添了麻烦,却是不容易收场的。”
林珂点点头,心里妙玉全然不知道凤姐儿什么意思,还以为是林珂投来的橄榄枝,想要以此为契机来促成和解的。
平儿见他认可自己的话,便继续分析起来:“左右妙玉姑娘并不知道其中原委,不妨便让奶奶过去。她既想和爷做那等事,还能瞒着人家妙玉姑娘不成?必然是要和她商量好的。”
“且不提妙玉姑娘清清正正的一个出家人如何反感这等事,便是她被说服了,这不是还有爷嘛。爷只需事先和妙玉姑娘说好,届时由妙玉姑娘出面拒绝奶奶便是。”
林珂觉得这么一件事竟然能搞得如此麻烦,明明在府里就很刺激。
不过考虑到可能是凤姐儿心里有芥蒂,让她出去解放了心结也不是不行。
虽然凭她在床上的放荡完全看不出有分毫的内疚就是......
林珂便笑道:“还得是平儿姐姐这个贤内助,不然可要麻烦许多。”
平儿便依在林珂身上,柔声道:“女子从来都是依着男人过活的。我既然跟了爷,便再没有让别人迈过爷去的道理。只是奶奶到底于我有恩,我也不愿伤她的心,只希望爷能袒护着些她呢。”
林珂闻言心里一阵舒坦,笑道:“她现在可不是什么二奶奶,算是我的女人来着,自然没有不护着的道理。平儿你以后也不要叫她奶奶了,我让她叫你姐姐。”
平儿大为羞窘,轻敲了林珂胸膛两下,却想这样似乎也别有一番趣味呢。
正说话间,金钏儿便进来道:“老爷,姨娘,饭菜已备好了。”
林珂点点头,便道:“就在这里用吧,你和你妹妹也一块儿。咱们家没那多规矩,规矩都是在心里记着的。”
恐怕以后想这样亲近也很难了,所以林珂不介意让她们多享受享受。
金钏自然高兴,能陪主子一起吃饭,是府里最大的恩宠。
且也就是自家侯爷这样随意的人了,换做隔壁西府,就连和主子玩笑一句也有被赶出去的风险呢。
不一会儿玉钏也过来了,满面春风的,也不知遇见了什么好事。
林珂便问:“这是怎的了,府里又要发赏钱?”
玉钏撅了撅嘴,嗔道:“爷是把我当财迷了不成?府里只有小角儿和小吉祥儿才这么爱财呢。再说了,发不发赏钱还不是爷一句话的事?却拿来打趣我。”
说罢,她仍是觉得高兴,又将袖口往下拨了拨,露出一节白皙的藕臂来。
玉钏晃动了几下手腕,上面的两个镯子便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平儿显然是知道的,笑道:“还以为得多花些时间呢,这么快便做好了?”
金钏也从外面提了食盒进来,一边摆着饭菜一边道:“路大娘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呢,手艺果然厉害,不仅比别人花的时间少,还比别人的好呢!”
在场的竟只有林珂一头雾水,疑惑道:“路大娘?你们如何认得她?”
平儿便解释说:“之前晴雯回来时说了一句,便在丫鬟们之间传开了。也亏得爷大方,平日里赏了许多银钱,便有丫鬟计较着如何请路大娘帮忙做些首饰呢。”
“后来不知怎的给邢妹妹知道了,她便使人请了路大娘过来,这才让丫鬟们得了意呢。还有许多平时贪嘴的,没攒下来银钱,都觉着后悔,如今正崇尚节俭呢。”
林珂觉得很是有趣,也像是晴雯好显摆的性子。
又问玉钏:“寻常丫鬟也就罢了,我也没少赏你们首饰吧,还需要另去请人做?”
玉钏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爷赏下来的和这如何能一样?爷赏的便是恩宠,我们自个儿找人做的却是实力呢。”
她很喜欢自己打造的玉镯,与姐姐的金镯是一对儿。又把之前林珂送的玉镯和姐姐得到的金镯做了交换,这才有了两个镯子。
“我还想要爷赐一副墨宝呢,便让匠人仿照着刻在这镯子上。”
玉钏说着,眼睛闪闪亮亮的,显然很是期待。
林珂笑道:“有何不可?我这就给你们各写一幅。”
平儿笑道:“过会儿再写也不迟,现在不如先用饭?不然便要凉了。”
金钏也劝道:“爷先用饭吧,不止我们,便是晴雯听说后也去找了路大娘呢,爷要写的还有很多哩。”
林珂便坐了下来,陪她们用过了饭才施施然离去。
......
“封大娘可觉得好转了?”
封氏居住的小院里,林珂正关切地询问着病卧床榻的封氏。
“劳侯爷关心了,用过了药,已觉得好转许多。”
封氏颇有些扭捏,她本是让人告知女儿香菱一声,谁知连林珂也跟着来了。
原来林珂从平儿那里回来,正好遇见香菱哭着往外跑,忙将她拦住问了个明白,才知道是封氏染了病,便也跟着过来了。
“徐太医,封大娘情况如何?”
这徐太医和荣国府常请的王太医、胡太医一样,也是宫中的太医。
因为太上皇开恩,准许各勋贵家庭家中有人生病时请太医来治病,所以这些太医才经常在外行医。
其实太医的收入并不高,帮皇帝家里的人治病是职责,皇帝高兴了就赏点儿东西,不高兴了就拉出去打一顿,甚至还有砍头的风险。
于是他们压力大的同时,还只能靠俸禄过活,其实生活不大容易。
太上皇的开恩,不只是为勋贵人家提供了便利,也为太医们增添了一条致富的路子。
他们帮贵族治病可不是职责了,一般的勋贵也不敢砍他们的头,自然只能好好供着。
每每治好之后,得到的报酬能比得上宫里几年的收入。
如此一来,太医们都巴不得勋贵家的纨绔们尽快搞垮身子,多生些病,他们也好多赚些银子。
当然林珂并不在一般勋贵之列,凭他的受宠程度,若是没能医好,恐怕隆安帝不介意砍太医的头。
因此太医们都祈祷别被分派到安林侯府。
很不幸,徐太医就被分派到这里了,还是隆安帝特意指派的。
因为他的医术在皇宫里数一数二,他是宫中孙老供奉的徒弟,除了孙老供奉以外就属他医术最为高明,这才幸运的被选中。
还好林珂家里的人身体素质都比较好,算算他也只过来了寥寥几次而已,且多是小病,极为轻巧。
安林侯也不负期望,给的诊金也是第一多的,没少让徐太医咧开嘴笑。
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这回遇到的封氏就没那么容易。
“侯爷,实不相瞒,贵府老夫人的状态并不算好。”
徐太医得知封氏只是林珂一个小妾的母亲时也惊讶不已,心道这位侯爷果然情深意重,连这么个小人物也如此关心。
他可是宫里出来的,自然有那个眼色。尽管封氏完全算不得老,也不能被称作府上老夫人,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但林珂完全不在乎,他庆幸自己是拉了徐太医到外面说的,不曾让香菱听到。
便蹙眉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封大娘这些日子在家里都是安养着的,如何这么突然的遭了大病?”
徐太医便抚须叹道:“老夫人虽然得侯爷荣养,可仍是积劳成疾之象。敢问侯爷老夫人曾经可有何艰难?”
林珂默然片刻,叹道:“她女儿幼时为人所拐走,自此封大娘便散尽家财找寻女儿,直到我遣人往寻才让她们母女得以相见。”
“原来如此......”徐太医适时垂下眼帘,端的是医者仁心,又道:“老夫人母女能得侯爷相救,也是极为幸运之事了。”
林珂却没心思和他谈封氏往昔的痛苦,心急道:“徐太医莫要耽搁了,且说有什么法子治好就是,我也好尽早准备!”
他已经在想这太医到底行不行了,不然还是把张友士给找过来?
便听徐太医道:“积劳成疾,药石难医。若想得治极为困难。”
林珂大感失望,便要转头找人火速带了张友士过来,他觉着自己这忘年交能帮上忙。
却又听徐太医话头一转说:“不过还好遇到了下官,诊治的时机也早,才能有了变数。不瞒侯爷,在宫里除了下官的师父孙老供奉,便属下官最......”
“徐太医还是快说如何医治吧,病人的时间可不能久耗。”
林珂强忍住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催他赶紧说正事。
“咳,其实下官有一家传的秘方,只消如此如此......”
徐太医也是职业病犯了,不先把病情描述的十分恶劣,他是不敢直接诊治的。
“只要这样就好了?”林珂有些怀疑。
事涉家传秘方,徐太医明显信心大增,自信道:“侯爷便是不信下官,也得相信下官这家传的秘方,连下官之师孙老供奉看了都赞不绝口......”
“行了行了,谁说我不信你!”林珂怀疑这家伙是孙老供奉的迷弟,每句话不带他就说不下去一样。
既然能治,药方也到手了,徐太医便没了用,林珂就要打发他走。
“侯爷且慢!”谁知徐太医却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叮嘱的吗?”林珂蹙眉道。
“不敢,其实是.......”徐太医说着,从衣裳里掏出一张方子来,“侯爷,此乃下官师父孙老供奉家传的秘方,服之可龙精虎猛,夜御百女不成问题......”
“停停停,你给我这玩意儿做什么,本侯身子好着呢!”林珂一把夺了过去,义正言辞道。
徐太医便谄媚笑道:“侯爷可是冤枉下官了,是陛下让下官带来给侯爷的,还让下官给侯爷带句话。”
林珂面色一怔,老爹怎么给自己送这东西,这也太贴心了。
徐太医便道:“并非口谕,侯爷只管这样听便是。陛下说:‘少年慕艾也得有个限度,岂有你这样挥霍的?以后若是不能节制,朕亲自派个女官过来监督!’”
林珂:“......”
不是,怎么连自家亲儿子的那事都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