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封大娘。”
卧房内,淡淡熏香使人心旷神怡,秦可卿便要起身同封氏行礼。
这封氏连林珂都要喊一声大娘,秦可卿纵然怀着他的骨肉,也是丝毫不敢拿大的。
“嗳哟,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可没必要行这些虚礼。”封氏忙示意香菱去扶。
香菱面带笑意扶着秦可卿坐下,笑道:“往后我和娘就要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还要请姐姐多多担待呢。”
秦可卿看着身边这个与自己有许多分相似的俏颜,笑道:“往先我在大爷府上时,就常常听着有人说,爷身边有个极俏丽的姑娘,还有几分像我呢。”
她又请两人坐下,招呼宝珠上茶,随后接着说:“后来在大观园......那时还叫做会芳园,在那儿见了你一回,果然十分相像,当时心里就颇为喜欢呢。”
香菱却眼珠一转,笑嘻嘻道:“我知道啦,姐姐说我漂亮,却又说我和姐姐很像,莫不是在自吹自擂?”
秦可卿眨巴眨巴眼,掩嘴轻笑道:“她们都说你乖巧太过,以至于有些木讷,如今看来尽是些虚话罢了,又如何不是个灵秀活泼的姑娘呢?”
说罢,秦可卿便揽着香菱的腰,让她依偎在自己身上,同封氏道:“我原本是个孤儿,是家父从育婴堂里抱来的。”
“后来父兄皆去的早,我时常会觉得孤零零一个人,很是悲戚。”说到这儿,秦可卿眼睛里泛起了泪花,“所幸有大爷在......虽然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我却是不曾后悔过的。”
“秦姐姐......”香菱一直是个很善良的姑娘,素来容易与人共情,便抱紧了秦可卿,柔声道,“我们都不曾觉得姐姐哪里不对呢,姐姐也是个苦命人......左右现在也苦尽甘来了,姐姐不要去想以前才是对的呢。”
或许是觉得自己一人的说辞说服力不够,香菱便看向母亲,征求她的意见:“娘也这么觉得,是不是呀?”
“嗯,你们都是可怜的人儿,合该被好好宠着才是。”封氏便道。
实际上她不见得认可秦可卿与林珂的通奸行为,更不用说这背后或许还导致了宁国府的覆灭,足以说是奸夫淫妇谋财害命地事例了。
但毕竟屁股决定脑袋,封氏当然不可能说林珂哪里不好。
更何况她对秦可卿也有莫名的好感,自然只能如此违心了。
秦可卿拭了拭泪,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难得英莲她与我投契,又生的相仿,我想着,不若我就占些便宜,真个儿认她做个干妹妹如何?只是不知道,大娘可愿意多我这样一个女儿?”
香菱自是一万个愿意,当即挽着秦可卿手臂,笑道:“娘,秦姐姐这样好颜色的女儿,娘一定会喜欢的对不对?”
封氏心里简直无语。
说你俩相仿,也只是长得像罢了,心思算计却是一点儿都比不上人家的。
人家能在那种困局下抱上当时甚至都还不是侯爷的林珂大腿,寻得破局之法,哪里是自家这个憨丫头能比得上的?
偏偏英莲还全然未知,一心想着人家好呢,往后指不定就要吃怎样的亏。
只是,封氏又转念一想。
既然英莲不是个心眼很多的孩子,有这么一位善于宅斗的姐姐帮衬着,多少也是件好事。
就算秦可卿没有帮她的想法,退一万步来说,只要秦可卿得着好处,在林珂那儿受宠,他们欢好的时候,见着这脸,林珂总要想起自家女儿来吧?
估摸着没有什么坏处,封氏便笑道:“我巴不得能有可卿你这样的女儿呢,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秦可卿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自己的请求对于香菱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封氏这样只靠着女儿过活的人,不可能会不答应。
不过,香菱闻言却嗔道:“不行不行,娘莫不是觉得有了姐姐这般聪慧的女儿,就嫌弃我没用了吧?”
封氏白了她一眼:“你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骨肉,我不宠着你,还能嫌弃你不成?”
随后她又看向秦可卿:“可卿,侯爷他虽然不肯说,不过我也知道,他绝非是让我来这儿休息的。真要是如此,在哪里又不一样?”
封氏看了看秦可卿的肚子,笑道:“我毕竟是个过来人,这段日子里,也能帮你好好生下这孩子。”
其实不管是林珂还是秋皇后,都找了极有经验的接生婆候着,唯恐林珂这长子出什么差错。
如今封氏过来,更多的也就是管理这些婆子罢了。
香菱小心地抚了抚秦可卿的肚子,纳罕道:“姐姐搬出来也有好多时日了,肚子也有些显怀,怎地小少爷不踢我呢?”
她从林珂那儿听说了一些故事,觉得做父亲的这么做是件很温馨的事情,她虽然不是父亲,却也想着来一回。
听到香菱话里将这孩子称作小少爷,秦可卿愈发认定这孩子没那么天真了,不过心里仍然是高兴的。
“果然是爷带出来的姑娘,你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秦可卿笑道,“这孩子每到这时候便要休息,平时也颇有些活泼的。”
香菱轻轻抚着秦可卿肚子,竟是入了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氏看着女儿这般情态,大约也猜出了香菱什么心思。
真要算起来,第一个上到侯爷床上的,应该就是自己女儿了吧?
结果到现在肚子还是毫无动静,莫说女儿,连她都有点儿着急。
要是能有个孩子,这辈子便是有指望了。
良久,香菱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问道:“姐姐,我记得不是还有位......呃,姑娘么?怎地不见人?”
秦可卿便道:“你来的时候,可瞧见外面那山林了?她便往山里去了,说是要赏山中雪景呢。”
香菱惊讶道:“原来还是位颇有诗情画意的......只是到底有些危险,可须得小心呢。”
“无妨,这里内外多的是人手,她外出一次,便有如哪家王妃出行一般呢。”秦可卿回想起那副热闹场景,不由得失笑道。
香菱愈发纳罕起来。
林珂只跟她说这里除了秦可卿,还有一位别的姑娘。
香菱想着都被金屋藏娇藏到城外了,多半也是见不得人的身份。
只是,香菱将贾家两府姑娘奶奶想了个遍,都没想起了缺了哪个,还寻思着自家爷什么时候改了胃口,不专挑着贾家人下手了呢。
如今听了秦可卿的描述,更是好奇起来。
能让爷准备这么多人手重点看护的人,究竟会是何方神圣?
......
另一边,大观园,潇湘馆。
“你别乱动!乖一些,仔细我擦不干净!”林黛玉嘟了嘟嘴,轻声责怪着林珂。
她现在半弯着腰,拿着一张锦帕,认真地给林珂擦着脸上墨迹,面上怜惜之色毫不掩饰。
林珂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下意识就要扭动,便被林黛玉很生气的按住。
“真是的,亏得哥哥总爱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坚定呢,结果连这点儿瘙痒都忍不住么?”
林黛玉心一横,干脆骑到林珂腿上,将他压在了椅背上,两人的脸只相隔几分。
看着脸霎时间变得通红的林黛玉,林珂心里也是好笑。
既然这么害羞,为何还要如此呢。
感受着面前佳人细致温柔的动作,林珂笑着说:“我何时吹嘘过自己意志坚定?妹妹与我使一出美人计,我定是要丢盔弃甲的。”
“呸,生了一张嘴,惯会说些怪话!”林黛玉啐了一口,却依然没有从他身上下来。
不过林黛玉脸上的羞涩之意却是消除了,冷着小脸儿道:“古往今来,凡是过不了这美人关的,都不见得能有多大成就。你瞧瞧你,这脸比起那包青天来都要有得一拼了,嗯,比他还多黑了一个月亮呢!”
她显然对林珂一点儿不做反抗、任由姑娘们在他脸上涂画的行为很不满意。
但林珂也有话说啊,要是只有其他几位姑娘,他早就翻脸做主人了。
若不是林黛玉玩得最欢,一个人挤在最前面画,林珂怎会成了这副德行?
话又说回来,似乎最先起哄要这么干的,不就是林黛玉来着?
不过林珂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若非前面受了姑娘们娇躯软手一阵蹂躏,现在又哪儿能与林黛玉这般亲昵?
就这么维持了好久,林黛玉才总算给他擦洗干净,便要下来,却被林珂从后一把揽住。
“呵呵,妹妹不是说赵姐姐今儿不在,要我来寻妹妹么?”林珂紧紧拥着她,邪笑道,“难道就只是为了这般浅尝辄止?”
林黛玉顿时红了脸儿,却将脸儿埋在他胸膛上不敢抬起来。
林珂才想着放过她,就听见下面传来林黛玉闷闷的声音。
“哥哥......我都跟紫鹃问过了的......从前都是哥哥迁就我、伺候我,这回......这回就由我来伺候哥哥可好?”
林珂听完眼都瞪大了,忙道:“妹妹若是觉得亏欠我才逼着自己这么做,那是万万没必要的......”
在他心里,林黛玉这张脸儿做那等事实在有些......似乎还挺刺激的?
不过林黛玉也没有给他选择,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黛玉已经滑下了身子,要将自己这么多日的学习成果付诸于实践了!
......
前人有篇《法曲献仙音》,其上阕曰:
“花满雕栏,春生玉院,乐奏九成将倦。口品动萧,手摩花钹,不数凤笙龙管。细细吹,轻轻点,各风情无限。”
如今的林黛玉虽固执地说要林珂只消享受就是,但林珂这样宠她,又如何能看其自顾自奉献?
少不了要双向奔赴,又是一番趣味不提。
却说不知多久过去,此时二人俱是极尽欢愉,林黛玉依偎在她兄长怀里,语气里带着薄怒,嗔道:“都是你,我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如今都成了什么样?”
林珂:“???”
好妹妹,这也能怪我?
他便朝着某处用了用力,笑道:“对于夫妻而言,都是极为合理的事情。何况,妹妹要是再不多上些心思,往后若是有了孩儿,孩子的粮仓又如何够用?”
大概是因为没有讨论过这样的问题,林黛玉反应了好久才意会过来林珂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羞红了脸道:“那地儿又岂是我能掌控的?我只看着母亲那样,自个儿按理说来应该不是这样才对呀。”
见林珂陷入沉思,林黛玉忙推了推他,恼道:“你胡想些什么呢,那也是你能想的?”
林珂讪讪一笑,道:“我只是在想妹妹几年后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罢了......我记得之前曾告诉过你啊,只消用些手段,便能使其恢复应有的状态了。”
林黛玉也是动了心,当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不想苦了自己以后的孩儿罢了。
于是黛玉羞涩道:“那......那哥哥就来试验一番......总要看看有没有效果吧?”
林珂脸上表情绷得很辛苦,终于笑道:“好,那么为了你我以后的孩子,我这个要做父亲的也只能再操劳一番了。”
......
听了好久自家姑娘的浅吟低唱,紫鹃终于等到了结束,红着脸、低着头进来,闷声道:“爷、姑娘,甄家三姑娘来访了。”
林黛玉忙和上衣服,拍了下林珂仍然蠢蠢欲动的手,镇定住声音道:“怎么呢,她是来寻我的,还是来寻哥哥的?”
紫鹃微微抬头,就看到一黑一白两双差异明显的腿,忙又垂下脑袋,回应道:“我想着应该是寻爷的,看着很是焦急的样子。”
林黛玉就推了推林珂,嗔道:“是寻你的,我恐怕只算是个添头,就不过去了,左右也乏得紧。”
林珂点点头,便起身穿衣。
待紫鹃服侍林珂穿完,又送走他后,林黛玉才生气地将紫鹃拉住。
“你怎地不告诉我,原来不必吞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