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两声炸雷般的枪声响起。
刺鼻的火药味儿瞬间就填满了整个屋子!
“来人!有刺客!”灯罩扯着脖子吼!
嘿,这孙子真他妈是条汉子!膝盖骨都碎了,愣是还有劲儿喊帮手!
倒地的瞬间,他那只蒲扇般的大手竟闪电般摸向了后腰——要拔家伙!
看得日本军官眼皮子都跳了一下!
没二话,他抬手又是两枪!这回,枪口直接瞄了脑袋瓜子!
“砰!砰!”
灯罩那颗硕大的脑袋,登时开了瓢!红的白的溅了一地!他那铁塔似的身子“咚”一声砸在地板上,再没了动静。
称霸南城多少年的悍匪灯罩,就这么窝囊地栽在了自家堂口,到死都不知道要了他命的“太君”是哪路神仙!
枪声像炸了马蜂窝!堂子里那点昏沉迷醉的死寂,瞬间被撕得粉碎!短暂的死静过后,“轰”一下全乱了套!烟客、伙计、打手们哭爹喊娘,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几个看场子的打手,推开慌乱的人群,拔枪就往会客室里冲!
账房老邢进屋一看灯罩的惨状,“嗷”一嗓子就嚎开了。
一个刀疤脸急赤白脸地问:“老邢!看清那王八蛋往哪跑了吗?”
老邢这才回过神,哆嗦着往里屋探了探头:“后……后窗户!打后窗户蹿了!”
“还记得那孙子长啥样不?”刀疤脸追问。
“日本人!个儿不高,脸盘子不大,留撮小胡子,架着金丝眼镜……”老邢筛糠似的抖。
“弟兄们!分头追!老邢,你麻利儿派人去给嫂子报丧!”刀疤脸吼着。
一群人抄着家伙,骂骂咧咧、乌泱泱地冲了出去。
另一边,那“日本军官”正玩儿了命地在胡同里狂奔!
他一个猛子扎进堆满破烂的死胡同,闪身躲进个破败院门,后背死死抵住墙皮,胸口跟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他贼似的左右踅摸,确认没人跟来。
抬手一把薅下那碍事的金丝眼镜,又狠狠一扯,“刺啦”撕掉粘在嘴上的小胡子——露出来的,竟是何雨柱那张还带着奶膘的脸!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低声骂道:“呸!灯罩这孙子!真他妈舍命不舍财!老子要钱,你非给命!还想反咬老子一口!操!亏得老子系统升级了,不然今儿个真得交代在那儿!”
娄家客厅里,空气跟冻住了似的。
娄振华手指头都快戳到娄风脑门上了,唾沫星子横飞地骂。
娄风缩着脖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三姨太谭雅丽抱着四岁的闺女娄晓娥,在边上大气儿不敢出。
娄风是娄振华的大管家,也是他死鬼堂兄的儿子,打小在娄家长大,跟亲生的没两样。
眼下娄振华仨亲儿子都在外头留洋,家里能替他干点“脏活儿”的,也就娄风了。
谁承想这小子胆儿肥了,竟帮许富贵干出绑票孩子这种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儿!
娄振华手上也不是没沾过血,但他有自个儿的规矩,不伤无辜。要不,人家能历经三朝不倒?连六五年那会儿被逮进去,上头都有人暗地里伸手捞他!
“老话儿讲: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你他娘的堂堂娄家大管家,竟敢勾结混混绑票人家的孩子,要不是娄刚耳朵尖听见了,老子还蒙在鼓里呢!你这大管家甭干了!滚轧钢厂看大门去!许富贵那王八羔子的司机也别干了!这号人,老子用不起!”娄振华气得直拍桌子。
娄风脑袋点得像捣蒜:“二叔,我猪油蒙了心,让许富贵那孙子给算计了!我改!我一定改!可……可那‘欧阳锋’的事儿……咋整?”
娄振华一摆手:“孩子先搁娄公馆养着。旁的,老子管不了!”
娄风蔫头耷脑地走了。
谭雅丽这才轻声细语地开口:“老爷,您开了许富贵,他屋里头那口子咋办?在咱家干了小二十年了。她爷们儿要是丢了饭碗,这日子……”
娄振华沉吟片刻:“也塞轧钢厂去,开个车吧。”
灯罩家宅外头,西北风刀子似的刮。
何雨柱裹着条露棉花的破被子,缩在背风的墙角旮旯,活像个要饭的。可他那双眼睛,却贼亮贼亮地死盯着那两扇黑漆大门。
没过多久,几个烟馆看场子的打手,慌慌张张地冲进院子,又火急火燎地跑出来。
后头跟着个三十来岁的娘们儿,一路哭哭啼啼地追着他们往烟馆方向去了。
瞅着人影儿消失在巷子口,何雨柱像只灵猫,“噌”地翻过院墙,落地时没一点声音。
院子里死一般静。
何雨柱猫着腰,耳朵支棱着,眼珠子滴溜转。
很快,正房里传来“吭哧吭哧”的响动!何雨柱还以为有人干那事呢!
他凑到窗根儿底下一瞄——好家伙!
一个人正撅着腚,费劲巴拉地挪一张大床呢!
何雨柱嘴角都咧到耳朵了,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他从窗缝瞧着,这个人撬开地砖,很快就从底下拎出个小木箱!
何雨柱想要进屋把他弄死,发现这孙子还不消停,又摸到后院,钻进了地窖,不一会儿,提溜着个手提箱爬了出来!
何雨柱屏住气,没动弹。
运气真好,本来还为怎么找钱发愁呢!居然有人上赶着帮忙,省了小爷大事儿了!
那家伙又钻进旁边几间屋,划拉了些零碎,用块包袱皮裹了个严实。
“老二!开门!快开门!”前院突然传来砸门板和鬼哭狼嚎的叫喊!
被叫作“老二”的家伙吓得一激灵,拎着东西就往后门蹿!
他手忙脚乱地扒拉堵门的破筐烂木头。
那后门不知多少年没开过,堵得那叫一个严实。
他玩儿命地搬,眼看就要把最后一块挡道的破门板挪开……
一块板砖带着风声,“呼”地狠狠拍在他后脑勺上!
“老二”连哼都没哼一声,软面条似的栽倒在地。
何雨柱一个箭步蹿上去,把他翻腾出来的小木箱、手提箱,还有包袱皮里的零碎,一股脑儿全收进了空间。
接着,把只剩半口气儿的麻五和小六子也放了出来。
何雨柱从“老二”身上摸出把匕首,比划着,在两人身上造出厮打过的伤痕,最后又给麻五和小六子各捅了一刀。
现场看着,活脱脱就是分赃不均起了内讧,动了刀子。
收拾停当,何雨柱把老二的尸首收进了空间。
这布置虽说糙了点儿,糊弄官面上的人够呛,但对付灯罩手下那群乌合之众,让他们不敢轻易报官,足够了。
何雨柱推开刚清理出来的后门,闪身出去,在迷宫似的胡同里七拐八绕,眨眼工夫就没了影儿。
溜回四合院,嘿,今儿个邪门,居然没撞见阎老西那门神!何雨柱踮着脚尖摸到自家屋门口。
屋里,沈桂芝搂着何雨水睡得正沉。
娘儿俩脸蛋儿都红扑扑的,跟几天前那病恹恹的样儿比,真是天上地下。
何雨柱把路上买的几个戗面大馒头和一包六必居的酱菜疙瘩轻轻放在桌上,转身就想溜去小屋清点“战利品”。
没成想,沈桂芝“嚯”地一下就坐起来了!她瞪着何雨柱,眼神儿跟冰碴子似的,剜了他两眼,一扭身又躺下了,脊梁骨冲着他。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这是怪他早晨偷溜出去,让娘担心了。
他凑近炕沿儿,压着嗓子:“娘,我今儿可不是瞎跑着玩儿去了!是给我爹打听事儿去了!”
沈桂芝没吭声,肩膀头子绷得紧紧的。
何雨柱赶紧接着说:“娘,我爹这回接的这活儿……怕是九死一生啊!”
沈桂芝“腾”地又坐了起来,声音都劈了:“小王八蛋!你别吓唬老娘!说!到底咋回事?”
“我今儿去前门大街瞅了,满大街都是便衣!还有好些个日本浪人,在那儿舞刀弄枪地耍把式!我琢磨着,这帮小鬼子是想借着这回‘武林大会’的幌子,把咱四九城里的江湖好汉一网打尽!您说,我爹一个掌勺儿的厨子,夹在里头,能落着好儿吗?!”何雨柱急声道。
“那……那让你爹辞了!咱不干了!行不行?”沈桂芝眼泪“唰”就下来了。
“怕是……晚啦!”何雨柱摇头,“后天就开场了,哪能说辞就辞?我觉着,那个马老板也不是什么好鸟儿!八成是得了什么信儿,故意把我爹推出去当替罪羊、顶缸的!您说我爹是不是睡了考马的老婆,要不怎办那么恨他呢?”
“小王八蛋,滚蛋!狗嘴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