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被打的何雨柱,气哼哼冲进大厅。
他瞪着眼,目光迅速盯住了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伙计。
此时,几个身穿蓝布短装的伙计,正在驱赶一对穿着破烂衣服的父女。
被推搡的男人约莫四十出头,四方脸膛,骨架宽大,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夹袄紧紧裹着他健硕的身板,他下盘极稳,任那几个伙计推搡,脚下却像生了根,一看就是常年练武的硬底子。
他拉着身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那姑娘圆脸盘,身段结实饱满,她的拳头紧握,想要冲上去理论,却被男人牢牢抓住。
抽打何雨柱的那个瘦高个伙计一看何雨柱怒气冲冲地进来,立刻就把他当成和那对父女一路的。
他非但没半点歉意,反而贱笑着凑过来:“嘿!还以为是两个臭要饭的,敢情是三个!我们‘烤肉季’是有钱的老爷们儿吃烤肉的地方,没有窝头给你们,赶紧滚蛋!”
何雨柱平生最恨这种仗势欺人的玩意儿,心头那股邪火“腾”地一下直冲顶梁门!
他二话不说,一脚踢出,结结实实的踢在这个伙计的心窝上。
“哎哟!”
伙计惨叫一声,像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咣当!”一声巨响,重重撞翻了一张八仙桌。
他蜷在地上,捂着胸口,疼的脸都白了。
正要被赶出的父女俩顿时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以为何雨柱是为他们出头的。
两人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旁看着忽然发生的一切。
“小兔崽子!敢在‘烤肉季’撒野!反了你了!”
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伙计眼见同伴吃亏,眼珠子都红了。
他抄起墙边一根胳膊粗的板凳腿,抡圆了,就朝何雨柱的脑袋砸下来!
这一下要是砸实了,脑袋非开瓢不可。
可如今的何雨柱,早就脱胎换骨了。
他眼见棍子当头落下,非但不退,反而在棍子落到最低点、力道将尽未尽的刹那,伸出右手攥住了棍头!
那大块头伙计只觉得棍子动不了了,他心下一惊,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回夺。
“咚!”
何雨柱的左拳如同出膛的炮弹,结结实实捣在了大块头的小腹上。
他瞬间就飞出了好几米远,倒在地上翻滚。
“反了天了!给我打!废了这小丫挺的!”其他几个伙计一看这阵势,嗷嗷怪叫着,抄起手边的条凳、笤帚疙瘩,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一个年纪大些、像是领班的人大喊:“都他妈别打了,桌椅都被你们给毁了!这可咋办?”
可是那些年轻的伙计根本不搭理他,依然我行我素。
何雨柱一看这些人同时冲过来,并没有被吓到,反而主动杀入人群!
他拳出如风,脚踢如鞭,专挑最脆弱的关节打。
“砰!”
“啪!”
“哎哟——!”
“我的腰!”
一时间,人影翻飞,怒骂与惨叫齐飞。
“妈的!我让你们店大欺客!今儿就让你们长长记性!”何雨柱骂道。
“都给我住手!”
一声中气十足的低喝,瞬间震住了场子。
何雨柱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细布棉袍的中年人,快步从后厨掀帘而出。
此人约莫四十多岁,面容沉稳,眼神锐利如刀,步履沉稳有力,正是掌柜李新华。
李掌柜迅速扫过满地的狼藉,他眉头紧锁。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
他紧走几步上前,双手抱拳,姿态放得极低:“鄙人李新华,是这间小店的掌柜。底下的人是瞎了狗眼,不懂规矩,冲撞了您,实在是对不住!李某人这里给您赔礼了!不知……他们是怎么得罪了您?还请小爷明示,我定当严惩不贷!”
何雨柱指着那个嘴角还带着血丝的伙计,说道:“你问他!小爷我一进门,这狗东西二话不说,抡起他擦桌子破抹布就抽了小爷的脸!还张口闭口‘臭要饭的滚’!你们‘烤肉季’就是这样待客的?”
李新华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他厉声问道:“狗剩子!客人说的是不是实情?”
狗剩子捂着脸,对上掌柜那能杀人的眼神,心里有点发虚,说道:“掌……掌柜的!您……您瞧瞧他那身行头!不是要饭的是什么?我……我这也是为了咱店里的清静……”
“啪——!”
一个巴掌狠狠抽在狗剩子另一边脸上。
狗剩子在原地转了半圈,眼前金星乱冒。
李新华收回手,指着后堂吼道:“混账东西!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进门都是客,和气生财’!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滚后边柴房跪着去!这个月工钱,你一个子儿都别想要了!”
他吼完狗剩子,转头看向何雨柱时,脸上瞬间又堆起十二分歉意的笑,“小爷息怒!千错万错,都是鄙人管教无方,我李新华给您赔不是了!” 他的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何雨柱看他态度诚恳,火气也消了些,摆摆手:“罢了罢了,我今儿是来吃饭的,不是专程来砸场子的。”
他这老气横秋、拿腔拿调的语气,让李新华心里暗暗称奇:这半大小子,身手了得,说话办事也透着一股子与年龄不符的老练劲儿,不简单!
何雨柱目光转向一直站在旁边、有些局促不安的父女俩,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大叔,大姐,你们还没吃饭呢吧?瞧这闹的。要是不嫌弃,就跟我凑合一顿?”
那中年汉子连忙抱拳,带着浓重的口音:“不敢当不敢当!俺叫陈青山,这是俺闺女大丫。小少爷,俺们就是想讨几个窝头,跟您一桌吃饭,不合适!”
何雨柱咧嘴一笑,透着股浑不吝的劲儿:“嗨!都是天涯沦落人……” 他故意卡了壳,挠了挠头,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下句是啥来着?”
“相逢何必曾相识!”旁边的陈大丫眼睛一亮,脆生生地接了一句。
“嘿!说得好!还是大丫姐姐有文化!”何雨柱乐了,冲大丫竖了个大拇指。
陈大丫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觉得这小孩儿虽然打架凶悍,说话却挺有意思,立刻拉了拉父亲的袖子:“爹,我看这位小少爷是个爽快人,心眼儿也好,要不,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陈青山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何雨柱,抱拳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父女俩这才跟着何雨柱,在一张八仙桌旁坐下。
何雨柱大大咧咧地拎起桌上的粗瓷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碗颜色浑浊的茶水。
两人有点受宠若惊,陈青山连忙站起来拱手:“使不得使不得,小少爷,我们自己来。”
何雨柱摆摆手,“甭客气!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
他拿起自己的茶碗喝了一口,目光在陈青山那宽厚的肩膀上扫过,随口问道:“陈师父,看您这身子骨,是练武的吧?不知道您练的是哪一派的功夫?”
陈青山放下茶碗,说道:“俺是河南陈家沟的,家乡遭了灾,活不下去了,就带着闺女到天津卫码头扛活儿讨生活。前些日子听说京城要办个啥‘武林大会’,想着凭把子力气和祖传的玩意儿,兴许能混口饭吃,就一路过来了。不想半道上睡觉时,盘缠让人给摸了去,唉!这才落得要饭的地步,让少爷您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