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大口嚼着牛肉,一边嚼一边不满地咂嘴:“这牛肉条太瘦了,有点柴,塞牙!烤肉火候也过了,嚼着费劲。”
沈桂芝白了他一眼,顺手把小雨水塞进他怀里:“就你话多!看好闺女,我可要安安生生吃顿饭了。”
何大清接过女儿,宽厚的大手轻轻摇晃着小雨水。
小雨水被逗得咯咯直笑,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了两道小月牙。
陈大丫见状忙放下筷子:“婶子,我吃得差不多了,让我来抱雨水吧!”
何雨柱赶忙拦住:“大丫姐,我爹不在乎这些,他嘴巴刁惯了!让他看着雨水正好。”他嘴上说着,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定在邻桌那几个形迹可疑的食客身上。
这时李掌柜端着一大盘凉拌萝卜丝走来,笑呵呵地说:“这盘送各位,虽然不值钱,是我的一点心意。大家吃好喝好!”
何雨柱连忙道谢,顺势搭话:“李掌柜,今儿个生意可真红火啊!”
“可不是嘛,”李新华压低声音,凑近了些,“前门那边戒严了,好多原本吃烤鸭的,改道来吃烤肉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李掌柜,您消息灵通,前门那儿到底出什么事了?”何雨柱故作不知。
李掌柜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听说大栅栏那儿,大街上,摆了六十五颗伪军的人头,真是吓人呐!现在整条街都封了。”
何雨柱瞪大眼睛,顺着话问:“听说有人贴了告示,您知道告示上怎么说吗?”
李新华点头,小声说道:“听说是黄大仙留的,我估摸是这事不可信!”
我在茶馆里听一个人说:他半夜上茅房,看见满大街黄皮子乱窜,邪乎得很!”何雨柱抬头晃脑的说道。
“您这一说,我晚上都不敢起夜了。”李新华缩了缩脖子,“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一家人酒足饭饱,有说有笑地往家走。
何雨柱却悄悄闪身躲进路旁的柴火垛后面,屏住呼吸,仔细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留着浓密络腮胡的男子就跟了出来,远远跟在一家人身后。
何雨柱像只灵猫般悄无声息地尾随上去。
那人眼见何大清一家进了院门,并未停留,而是转身匆匆离开。
何雨柱没有放弃,继续紧追不舍。
那人穿过两条巷子,与路边三个正在抽烟的男子汇合。
几人低声交谈几句,便一同朝大街上走去。
何雨柱远远跟着他们,来到一栋精致的小洋楼前。
门牌上“娄宅”二字让他吃了一惊——难道这就是娄半城的家?
那四人刚到门口,红漆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将他们迎了进去,随即又迅速关上。
何雨柱停下脚步,心中疑窦丛生:娄家的人为什么要跟踪爹娘?
他在周围转了一圈,相中附近一栋无人居住的旧宅,三两下攀上屋顶,伏在瓦片上静静监视着娄宅的动静。
刚趴下没多久,宅门再次开启,方才那几人中的两个人走了出来,其中包括那个大胡子。
何雨柱再次跟上,只见这两人七拐八绕,竟来到了他就读的小学附近,敲响了一扇不起眼的木门。
门开了一条缝,一张熟悉的脸探出来四下张望——竟是老周!
待那两人闪身入内,何雨柱不由暗吸一口凉气:这两人竟是“八爷”那边的人!幸好方才没有贸然动手,否则可就坏大事了。
可为什么大胡子要跟踪何大清?他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不再费神。何雨柱转身回家,才进院子就看见陈青山正专注地做着木工活。
“师父,您这手艺真不错,这些桌凳打得比买的还结实。”何雨柱称赞道。
陈青山得意地拍拍胸脯:“何止这个,打铁我也是把好手!”
“您真厉害!”何雨柱竖起大拇指。
陈大丫正在屋里打扫,这几日忙碌下来,整栋房子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何大清砌的灶台也已经完工,就是还没干,他正在用火烧灶台,里面乌烟瘴气的。
何雨柱走进去就被抢的够呛,他大声问道:“爹,你说咱店里除了卖包子,还能不能卖点炒菜!”
“你想啥呢?顶多再熬点粥或者做点豆腐脑,”何大清擦着汗说,“现在这年月,买点白面都受限制,做包子都得用二和面。要是做肉菜,你去哪儿弄肉去?”
“去黑市瞧瞧呗!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何雨柱说道。
“你是不知道,我们东兴楼都是马老板央求鬼子帮忙采购。结果塞的供奉,比挣的还多,咱们就是想这样,也没有门路啊?”何大清皱眉道。
“今天晚上,我和师父去黑市瞧瞧?没准能弄来些好东西。”
何大清先是摇头,继而犹豫着点头:“那我和你们一起去。”
“娘和小雨水在家,我不放心,您和大丫姐看家,我和师父能应付。”
何大清只得应允。
月黑风高,约莫子夜时分,何雨柱与陈青山装扮一番。何雨柱戴了个孙悟空面具,陈青山则戴了猪八戒面具。
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小院,直奔黑市而去。
黑市藏在一片废弃的民居中,出乎意料地热闹。
看来什么年代都阻挡不了民间的私下交易。
摊贩们点着煤油灯或蜡烛,昏黄的光线下,各式货物琳琅满目:古玩字画、西药枪械、粮食布匹……应有尽有。
人们低声交谈,银钱叮当作响,在这乱世中自成一方小天地。
何雨柱逛了许久,在一个卖表的摊前停下脚步。
穿越过来这么多天了,还一直没时间概念,一定要弄块表。
他的目光被一块欧米茄cK2129手表吸引,前世,他见过这款表时,已经价格不菲。
“老板,这表什么价?”他压低声音问。
摊主打量着这个戴着孙悟空面具的年轻人,“两百大洋,一分不能少。”
何雨柱佯装犹豫,摇摇头转身欲走:“太贵了,买不起。”
“等等!”摊主急忙拉住他,“爷们儿,我急用钱,给您打个折,一百六十块大洋,不能再少了!”
何雨柱停住脚步,凑到对方耳边低语:“我给您一百六十块大洋,但那块怀表我也要,怎样?”
摊主咬咬牙:“这年头遇到一个识货的不容易,得嘞!成交!”
交易完成,何雨柱美滋滋地把几乎全新的手表戴上手腕,怀表则拿在手里把玩。
这时陈青山找了过来,看见他手中的怀表,不禁问道:“花了多少大洋?”
“开价五块,我还到了三块。”何雨柱面不改色地扯谎。
陈青山摇头:“不值。”
“这怀表是我孝敬您的,喊了这么多天师父,连拜师礼都没给,不像话!”何雨柱说道。
陈青山一听这话,便欣然收了怀表。
两人逛到黑市边缘,看到一个猪肉摊。一张桌子上放着两扇猪肉,一问竟有两百多斤。
何雨柱眼睛一亮,说道:“师父,要是把肉都买了,咱们一人扛一半,能扛回去吗?”
“不用你,我自己扛,走十里路不在话下。”陈青山自信地拍拍胸膛。
“那咱们就都要了。”何雨柱刚买完肉,就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