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芝察觉有人跟踪,心跳骤然加速。
不用猜,这两人就是冲她来的。
她虽带着枪,但枪法并不准。她知道,若是一枪未能打死对方,那死的就是她。在易先生身边这些年,她太清楚了,与敌人周旋,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于是,她开始盘算对策了。
山娃看出她神色不对,低声问:“姐,你咋了?”
王佳芝压低声音:“山娃,姐不瞒你,我们遇上麻烦了。你先别回头看,等我们转过山脚,你再回头看,有两个人跟上我们了,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山娃顿时警觉。
家里收留何雨柱和王佳芝时,他不是没想过两人的身份,只是没料到危险竟离得这样近。
虽才十五岁,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山娃已然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姐,你们到底是啥人?”
“我们不是坏人!我和我弟弟杀了一个虐待我的男人,他势力很大,我们才一路被追到这儿……”王佳芝低声解释。
山娃皱紧眉头略一思索,果断地说:“姐,我信你。那两个人绝不能留了。我们在山上设个陷阱,抓他们!”
王佳芝眼睛一亮:“你真能办到?”
山娃重重点头,走到一个转弯处,山娃二话不说就从褡裢里掏出两个捕兽夹。
王佳芝还有些迷惑,赶忙问道:“他们有两个人,能同时踩上吗?”
“姐,不用担心,我有分寸,一个人被夹,另几个人肯定去救。”
王佳芝点点,只能选择相信。
山娃手脚麻利地选好位置,布下夹子,仔细做好伪装,随后低声道:“姐,我们得藏好。”他指向路旁一块巨石,“你先躲到石头后面,我来处理脚印。”
王佳芝迅速猫腰藏至石后。
山娃则用布袋装满雪,沿着她的脚印一步步倒退,细心的用雪掩盖住所有的痕迹。
待两人躲藏好,大石头边上的足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没人踩过一样。
王佳芝不禁竖起拇指:“你真行!”
山娃腼腆一笑:“这没啥,山里猎户都会这点本事。”说话间,他已将弓箭放到身边。
王佳芝也掏出枪,退出子弹又一颗颗重新压入膛中。
山娃羡慕地盯着她手中的枪,王佳芝会意,轻声道:“要是这回能平安回去,姐就把这枪送你!”
“真的?”山娃眼睛顿时亮了。对于猎户而言,枪可是稀罕宝贝——整个村子也只有王家因曾伏击过落单鬼子,才得了两把三八大盖。
恰在此时,两个跟踪者出现了。
矮胖子看着脚印,边走,边说道:“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女人,这就能对上了,还别说,那小娘们长得还挺带劲,要是逮着了,咱能不能先快活快活?”
高个子谨慎地提醒:“不行!能从南京逃出来,据说杀了不少人了,肯定不是简单角色。咱们只管跟着,瞧瞧她们在哪落脚,再回去报信。”
话音未落,矮胖子突然脚下一绊,惨叫出声——捕兽夹已狠狠夹住他的脚踝。
高个子急忙上前查看,却冷不防也踩中一个夹子。
就在这一瞬,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入矮胖子的心口。
高个子惊惶之下正要拔枪,另一支箭已疾闪而至,穿透了他的喉咙。
转眼之间,两名追踪者已被少年干脆利落地解决。
王佳芝握枪的手微微发颤,心中震撼难言。现在的少年都这么厉害了吗?自己却连杀一个易先生都没得手,还连累同学们。真是没用。
“姐,这两人咋处理?”
王佳芝猛然惊醒,随口道:“能不能埋掉?总之不能让人发现。”
“往前百来步就是白长崖,我把他们丢下去,不出两天准被狼啃光。”
“好,就这么办。”王佳芝点头。
山娃随即把两具尸体都搜了身,搜出五块大洋,一块手表和两把盒子炮,山娃拿着这些东西,还想要王佳芝平分,被王佳芝拒绝。
山娃拿着两把盒子炮有点爱不释手,他一手握着一把盒子炮,不停朝四周比划着,嘴里还不停模拟着“砰砰”的枪声。
王佳芝也是无奈,她依然拉着绳子艰难行进着。
回到家里,因怕家人担心,两人对今日之事只字未提。
王佳芝定下心神,开始为何雨柱清洗伤口、换药护理。
何雨柱依然没有醒过来,王佳芝心情很差,晚上也没有吃饭,直接躺到何雨柱身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何雨柱缓缓醒来,烧也退了,他还是感觉有点浑身无力。
王佳芝看到何雨柱醒了,赶紧问道:“你还好吗?”
何雨柱点点头,“在休息一天应该差不多了。”
王佳芝犹豫着是不是把昨天的事告诉他。
何雨柱看出她的心里,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王佳芝就把昨日的事,一五一十说出,何雨柱凝神静听,听完后,开口说道:“今天你让山娃去山上放风,如果今天没事,我们明天就走。我估计他们要找到这里了。”
与此同时,轧钢厂食堂后厨。
何大清当上食堂主任已两星期,平时见人总是笑呵呵的,心里却有个小本本,暗暗记下每个人的优缺点。
掌勺大锅菜的李师傅和刘师傅明显不服他,时不时语带讥讽,何大清只装作听不见。
这年头的食堂厨师普遍讲求“没干没净,吃了没病”:有人炒完菜随手就把大铁锹往地上一扔;有人如厕后不洗手就直接切菜;还有人用同一个菜板切生熟肉;更有人一边掌勺,随口把痰吐在灶台边上的。
本来何大清也没那么多讲究,但何雨柱经营“何记饭庄”时推行的那套厨房管理制度,却严格得惊人。
何大清起初极不习惯,没少骂儿子瞎折腾,可时间一长,也逐渐觉得有理。
他已经盘算着要把那套规矩搬进轧钢厂食堂,只是眼下时机未到——他得等这帮人的老毛病彻底暴露,再出手整治,来个杀一儆百。若到时老李头和老刘头仍不服管,他便打算直接让他们卷铺盖走人。
何大清正暗自思量,肩膀突然被人重重一拍,回头一看,正是刘师傅。“何主任,就您这身板,炒大锅菜够呛吧?”
何大清立即赔笑:“刘师傅说的是,您这胳膊都快比我大腿粗了。”
刘师傅得意洋洋:“我炒大锅菜十年了,经验可不是吹的!你是不知道,这大锅菜要不及时翻搅,锅底不是粘就是糊……没一把力气可不行!”
何大清面上笑嘻嘻,心里早骂开了:“就你炒那菜,跟猪食差不多,还有脸吹!”
李师傅也凑过来拍拍何大清:“大清啊,不是我说你,切菜都切一般大有啥用?净耽误工夫!大锅饭讲究的就是快……”
何大清继续赔着笑,眼角却瞥见钳工车间的白主任走进来正四下张望。
“何师傅,下周日我外甥满月,能不能劳您大驾掌个勺?”白敬礼说着递过来一张菜单。
何大清接过一看,微微皱眉:“这儿好几道都是谭家菜,原料可不好弄啊……”
白主任神秘一笑:“料我们都备好了,您看是先把材料送您这儿,还是得空去我妹妹家商量做法?”
“谭家菜得提前发料,您哪天得空陪我去一趟吧!”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白主任满意地离去。
李师傅瞅着何大清那副殷勤样,撇嘴道:“何师傅,挣外快也带带我呗?”
何大清笑嘻嘻反问:“李师傅学过谭家菜?”
“没有,厨子不都差不多?只要把食材放一块,一扒拉,还能不是一个味。”李师傅满不在乎。
何大清一脸惋惜:“那我可真带不了您。谭家菜是正经官府菜,讲究太多了!错一步,整锅菜就废了……”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当了主任就该给大家谋点福利!”李师傅语气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