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哑着嗓子,呵出一团白气:“随行就市,您瞧着给。这东西,我这儿不止这些。”
刀削脸眼睛一亮,搓着手凑近些:“伍角大洋一斤,咋样?”
“少点儿,六角吧!我知道自个儿卖得便宜,不过想交您这个朋友!”何雨柱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故意学着老江湖的腔调,还顺势跺了跺冻麻的脚。
“成!你有多少?”
“眼下就有二百斤,要多还得等明天。”
“二百斤我都要了!”刀削脸压低声音,左右瞟了瞟,“找个僻静地儿交割?”
“走着。”何雨柱起身,引着对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积雪,来到一处断墙后。“您在这儿候着,我把东西搁胡同了,三分钟就回。要是没回来,这袋糖您白拿走,不要钱。”
刀削脸点点头,缩着脖子揣手等着。何雨柱快步走出一段,见四下无人,意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二百斤红糖,吭哧吭哧地背回来,脚步却故意踏得沉重。
“小伙子好力气!”刀削脸见他背着这么沉的东西竟能走得这般稳当,不禁赞叹。
“没啥!没点本事哪敢来这儿混!”何雨柱喘着粗气,脸上却写满自信。
刀削脸也不含糊,爽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数出一百二十块沉甸甸的大洋,叮当作响。
“得嘞,这小袋算送您的,交个朋友!”何雨柱大方地一挥手,随即揣好大洋,转身快步消失在昏暗的巷弄里。
刀削脸朝暗处打了个手势,立刻闪出几条人影。“赶紧的,找俩人,把红糖弄回去。”他低声吩咐。
一个中年汉子凑过来,呵着白气问:“钱爷,那主儿,明儿还来不?这么大的卖主可不好找。”
被称作钱爷的刀削脸望着何雨柱消失的方向,沉吟道:“看样子存货不少。黑市上都卖到一块大洋一斤了,他六角就出,还白送十斤,根本不在乎钱……明晚还来蹲蹲点。”
何雨柱刚拐过街角,冷风一吹,他下意识裹紧了棉袄,眼角余光却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老周和沈文清!
他俩正在一个卖旧货的摊子前停下,那摊主面上竟戴了个曹操的面具,在这鬼市里显得格外突兀。
何雨柱心下好奇,假装鞋带开了,蹲下身一边系鞋带,一边竖起耳朵。
“老板,能弄到二十支盒子炮不?”老周压低声音问。
那“曹操”摇摇头,声音沙哑:“老熟人了。最近风紧,最多搞四支。”
“今晚能带走不?”老周追问。
“曹操”默默点了点头。
何雨柱心里嘀咕:好嘛,这沈舅舅也不消停,自个儿刚想喘口气,他们就要整幺蛾子。
也罢,反正从灯罩那儿弄来的十六支盒子炮留着也没用,还不如卖给他们。
想到这儿,他就溜到个背风的墙角,手脚麻利地重新捯饬了一番,往脸上贴了些猪皮,又套上一件更破旧的大棉袄,这下子,怕是亲娘站跟前也认不出了。
他晃着膀子,故意迎着老周他们走去。
擦肩而过时,他压低嗓门,飞快地说了一句:“买枪吗?我有十六支崭新盒子炮。”
老周和沈文清猛地停住脚步,警惕地打量着他:“你说的真的?”
“可以看完货,交钱。”何雨柱轻声说道。
“多少钱一支?”沈文清沉声问。
“您子安开个价,我看合适不合适!”何雨柱把皮球踢回去。
老周和沈文清交换了个眼神,老周开口道:“一百大洋一支,咋样?”
“成!”何雨柱答应得极其爽快。
三人默契地走到一处废弃院落的背风处。
何雨柱像变戏法似的从阴影里拎出个沉甸甸的木箱子递给老周。
老周打开一看,倒吸一口冷气——里面竟是油光锃亮、全新德国造的毛瑟c96!
他拿起一支,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冰凉的枪身,连声赞叹:“好家伙!真是好枪!”
“还行吧!爷们儿这儿还有些三八大盖,二十大洋一支,要不要?”何雨柱趁机问道。
“要!今天带了么?”老周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带了十支。”何雨柱说着,转身又从暗处拖出一个长条包袱,打开一看,十支八成新的三八大盖捆得结结实实。
老周二话不说,点出一千八百大洋递给何雨柱。
钱货两讫,何雨柱揣好这沉甸甸的一笔横财,美滋滋地转身就走,心里念叨:发财了!看来还是捣腾小鬼子的家伙来钱最快!
老周和沈文清晕乎乎地回到落脚点,看着眼前一水的崭新家伙,还有点不敢相信。
“小沈,你掐我一下,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有点不真实。说买二十支盒子炮,立马就能买到。你说这是因为我们有钱了,还是因为运气好?”老周说道。
沈文清说道:“如果这次任务成功,我们就能挣6万大洋,那时候,还不是想买啥买啥?我看还是有钱的感觉好!”
老周点点头,“运气也很重要,二十块一支三八大盖,这也太便宜了,比摸鬼子哨卡还便宜!”老周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总觉得那个小子的来历不一般,会不会是小鬼子派来迷惑我们的?”沈文清说道。
“那不可能,现在的小鬼子都在收缩战线,没那个精力了!”老周自信满满。
俩人正对着武器眉飞色舞,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肖队长和老钱等五人带着一身寒气进来,还吃力地拎进来两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
“老周,小沈,看看我们买到啥名了?”肖大队长说道。
“别卖关子了!”老周说道。
“买到了给伤员补血的红糖!”老钱说道:“足足买了二百斤!”
老周指着地上的枪械,难掩得意,“老肖,老钱你们过来瞧瞧,我们弄回来的!十六支崭新的盒子炮,外加十支三八大盖!这下,我们的行动至少有六成把握了!”
肖大队长拿起一支盒子炮,拉开枪机检查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乖乖,多久没见过这么新的好家伙了……这品相,要是再配上枪托就更完美了。”
何雨柱悄无声息地溜回家,插好门闩,心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两袋精白面粉,随意放在屋角,这才心满意足地钻回被窝。
天刚蒙蒙亮,何大清起来生火,一眼就瞅见了屋角那两袋突兀的白面。
他走进屋子一把掀开何雨柱的被子:“臭小子!你又胆大包天跑去黑市了?”
“嗯呐……”何雨柱睡眼惺忪地应了一声,裹紧被子翻个身又想睡。
“你这混小子……”何大清拿着苕帚疙瘩想要朝何雨柱屁股上打,又收回了。
他悄悄走出房间,来到堂屋。看着两袋雪白的面粉,摇头道:“儿大不由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