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记饭店的后院里,沈文清和沈桂芝抱头痛哭一阵,何大清则站在一旁搓着手,满脸的不知所措。
何雨柱觉得娘和大舅有点表演型人格,早就相见了,这次居然还哭了,也许是大舅经了一次生死考验吧!
何雨柱看到何大清有点不自在,忙开口道:“爹,前头还有客人呢!大丫姐又不会炒菜,您先回去照应着。”
何大清朝儿子瞪了一眼,碍着客人在,难听的话到底没骂出口。
等何大清出去了,沈文清才拉住何雨柱,有点歉意地说:“柱子,大舅这趟出来匆忙,也没带礼物,改日一定补上。”
“从前叫您大哥,现在改成大舅,还真有点不习惯!”何雨柱笑嘻嘻地说。
“臭小子,就会耍贫嘴!”沈桂芝笑骂道,声音还带着哭腔。
“大舅,是不是你们的老窝被端了?”何雨柱玩笑道。
沈文清苦笑:“你说的不错,联络点被敌人发现了。”
“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要不就在这儿住几天?”何雨柱问道。
“我得尽快联系上同志们。”
“不就是找老周嘛!您不如告诉我他可能去的地方,我帮您找。”何雨柱拍着胸脯说。
“你一个孩子家,太危险了,不行!”沈文清连连摇头。
“不是我跟您吹,三个您这样的也打不过我!”何雨柱骄傲地扬起下巴。
“小兔崽子,越说越不像话了!”沈桂芝嗔怪道。
“您要是不信,这样,”何雨柱来了劲,“您有枪吧?把子弹退出去,用枪指着我的头,以最快的速度扣扳机,看看会发生什么?”
沈文清也被激起了脾气,果真退出子弹,用盒子炮指向何雨柱的额头。
何雨柱对母亲说:“娘,您站在我身后,喊开始,大舅就扣扳机。”
“开始!”沈桂芝话音未落,何雨柱双手如电般挥出,两人只觉眼前一花,那盒子炮已然到了何雨柱手中。
他转身将枪指向沈桂芝,扣动了扳机——当然,枪里没有子弹。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沈文清和沈桂芝都愣住了。
“对不起,娘,吓着您了吧?”何雨柱连忙赔罪。
沈桂芝这才回过神,使劲拍打儿子的屁股:“小兔崽子,竟敢朝你娘开枪?”
沈文清长舒一口气:“我也受过特训,但像你这么快的速度真是前所未见。姐,柱子这身手,等闲三五个高手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往后您不必太担心他了。”
“那我现在能帮您打听老周的下落了吧?”何雨柱趁机问道。
沈文清叹道:“可以,依我看,你恐怕别的功夫也不错吧?”
“只要是动手的我都行,动脑子的差点!我最擅长的是刀术!”何雨柱得意地说。
“那就练给我和你娘瞧瞧,让我们知道你究竟有多大本事!”沈文清说。
“好嘞!”何雨柱转身走进陈青山的屋子,取出那把在武林大会上用过的厚背大刀。
院子里积雪未融,枯树枝在寒风中瑟瑟作响。
何雨柱站在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忽然动了起来。
他的身形宛若游龙,刀光闪烁间,竟似有银蛇乱舞,每一次劈砍都带出破空之声。
雪花被刀风卷起,在他周身形成一团白雾。
沈文清看得眼花缭乱,只能捕捉到一道道残影。
沈桂芝也是第一次见儿子练武,惊得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竟有这般本事。
正当何雨柱收势之时,何大清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坏了!马老板不知为啥找到店里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何雨柱心中一凛,顿时明白马老板即便不是日谍,也是外线人员。他的东兴楼被烧的太巧,这次看到何大清自然会怀疑他。
“爹,马老板走了吗?”
“还在店里呢!假惺惺地跟我客套了半天,最后还要跟我借钱,我看那是在威胁我!”何大清急得满头是汗。
“爹,您给他二十块大洋。”何雨柱冷静地说。
“这……为啥啊?开店这些天还没挣到二十大洋呢!”何大清不情愿地说。
“马老板不能留了,他背后肯定是小鬼子。不然也不会派您去武林大会送死!”
“那……好吧!”何大清很不情愿地往前店走去。
“柱子,我去解决了他吧!“陈青山说道。
“师父,您跟着我就行,不到关键时刻不用出手!”
沈桂芝还是有点害怕,说道:“能不能说和一下!”
所有人都摇头。
马老板接过何大清递来的大洋,在手里掂了掂,阴险地笑道:“大清兄弟,你这家底可以啊!不在我那儿干了,就能自己开店?”
“都是借的钱,这小店还是和人合伙的。”何大清赔着笑。
“知道地方就好,我会常来照顾你生意的。反正我的店也烧没了,也没处品尝你的手艺了!”马老板话中有话。
“欢迎您常来!”
“今儿个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我给您打工这些年,您也没少照顾我!”何大清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马老板哼着“十八摸”小曲,晃悠着走出了饭店。
何雨柱悄悄跟了上去,陈青山则尾随在何雨柱身后。
马占三自言自语:“人无外财不富,何大清,老子吃定你了!”
“黄包车!”他招手叫道。
一个年轻车夫拉车过来:“老板去哪儿?”
“胭脂胡同,今儿个我也体验一把清吟小班的姑娘!”马占三坐上车,美滋滋地看着街上的行人,仿佛已经达到了人生巅峰。
下雪了,何雨柱坐在黄包车上,看着街头行人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对小鬼子,二鬼子和马老板这些混混就更加痛恨了。一个好好的国家,都被这些人给毁了。
胭脂胡同的青砖地被积雪盖了层白,踩上去“咯吱咯吱”响,透着股子钻骨的寒。
孙强今天很庆幸,他没有参加宪兵队抓捕红党的行动,躲过一劫,出去的三十五个人,死了二十九个,逃回来的六个,也都带了伤,人生无常,他决定及时行乐。
两个黑衣保镖紧随其后,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藏着家伙。
孙强手往兜里一揣,二十块大洋沉甸甸的,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响,那是刚从鬼子那儿领的赏钱,这声响让他走路都带了股横劲儿。
胡同口的煤气灯被寒风刮得摇摇晃晃,昏黄的光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在雪地上晃来晃去。
妓女小红裹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棉袄,冻得通红的脸像个熟苹果,一看见孙强,赶紧迎上去,脸上挤出笑:“孙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要不先去我屋里歇歇?炭盆烧得旺,暖得很!”
孙强鼻子里“嗤”了一声,嘴里喷出的白雾裹着酒气:“歇什么歇?今晚爷要去清吟小班,尝尝高档‘鸡’是啥味道?”
说罢抬脚就走,皮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咔嚓”的脆响,压根没把小红放在眼里。
小红望着他的背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眼底闪过丝狠劲,悄悄跟了上去,脚步轻得像只猫。
眼见孙强迈进‘怡香院’那扇朱漆大门,小红赶紧往胡同口跑,招手喊来一辆黄包车。
“师傅,去恭王府,越快越好!到了给你一块大洋!”她缩着脖子钻进车篷,声音里带着急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