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的书房里,壁炉烧得正旺,偶尔爆出几声噼啪轻响。
沈世昌一手握着话筒,另一只手拿着钢笔,在纸上记着什么。
听筒那头传来的是军统戴老板特有的江浙口音,“老沈,南京的兵工厂,制造特殊炸药的车间出现了问题,那几个从苏联留学回来的口气很大,可是搞了好多次了,都搞不定的,现在,我们只能把希望放到刘小华身上了!”
沈世昌叹了口气,声音压得低沉:“局座,这个人是个自由派,我女儿每周都去见他,吃饭、聚会都没问题,一谈工作的事,就说身体不好,要暂时休养,我也实在没办法。总不能把他绑走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电流的杂音显得格外刺耳。“我接到情报,红党那边也在积极接触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去延安。”
沈世昌的语气陡然转冷:“这个我可以和你保证。去南京我们欢迎,待在四九城,我们监视着他。去延安……”他顿了顿,“我们就杀了他。”
“那就好。老沈啊,你是党国老人了,目前我们的境况不乐观,你一定尽力啊!”
挂断电话,沈世昌在书房里踱步良久,才命人叫来柳如丝。
书房门被推开时带进一阵冷风,柳如丝裹着貂皮大衣走进来,脸颊被冻得微红。
屋里太暖和,柳如丝一进门就打了一个喷嚏
她赶忙把貂皮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
“爹,您找我?”
沈世昌站在壁炉前看着跳动的火焰,说道:“冯青波这个人怎么样?”
“他,他的脑子太轴。做一个杀手算是够格,其它的事情,他做不来。”
她凑近父亲,把手伸到壁炉前取暖,火光在她眼中闪烁。
“戴老板又催我了,让我们说服刘晓华去南京。总裁寄予厚望的几个苏联留学生把事情搞砸了,有人说刘晓华在美国接触过这方面的研究。”
柳如丝苦笑,从手包里取出一支烟,就着炉火点燃。
“这人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音乐,别的都没兴趣。赵颖是师大女校的校花,投怀送抱,也打动不了他。”
沈世昌点点头。
“难道军统北平站的人都是废物吗?为啥非要我们做这件事。”柳如丝抱怨道。
“那些江山帮的人,仗着和戴老板是老乡,基本是好处他们占着,受苦受累的脏活,都是我们黄埔系的在干!”
柳如丝吐出一缕轻烟,淡淡说道:“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让冯青波看住他,如果刘晓华想要去红党那边,我会让冯青波杀了他。面上还是红党杀的他,我们不背骂名。”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沈世昌的声音里带着疲惫。
柳如丝忽然眼睛一亮:“我最近看上一个人,他有点意思。要是他肯为我们工作,也许能说服刘晓华。”
“谁?”
“何记饭庄的跑堂伙计,就是上次做水煮鱼的那个。”
沈世昌皱眉:“一个跑堂的,虽然有一些灵气,能有什么大本事?”
“您可别小看他。”柳如丝唇角勾起一抹笑,“前天,我宴请刘晓华,特意让他来做菜。他不但会做西餐,还会唱英文歌。连刘晓华都说没听过那首歌,对他甚至流露出崇拜的眼神,我认识他这么久了,都没看到过他,这样看一个人。”
“明天带他来见我。”
“他不缺钱。您给的那点条件,他看不上。”柳如丝抽了一口烟,语气略带嘲讽。
沈世昌敏锐地抬头:“他哪里来的钱?”
“这件事您就别管了。”柳如丝避开父亲审视的目光,“我先试探一下,等他答应了,再带给您看。”
“我听说你最近得罪了郑德。要知道,他岳父可不好惹。”
柳如丝冷笑:“这个人无法无天,勾结黑帮,贩毒,开妓院,开赌场。法律不让干的事,他都干,还把黑帮头子赵大头封了个抗日英雄的称号。”她的声音陡然转冷,“何雨柱前天跟我说想干掉郑德,我想借他的手办这件事,我们可以不必沾血。”
沈世昌踱到窗前,望着窗外萧瑟的庭院。
“郑德当了接收科长后,越来越放肆。市民们都在说,我们是‘五子登科’——房子、车子、票子、金子、女子。”他转身时脸上带着决断,“你要动手,就必须斩草除根,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只要您同意,我马上行动,也正好看看何雨柱的手段。成功了,我们可以重用他;失败了,也与我们无关。”
沈世昌缓缓点头:“看来你很看好这个何雨柱。”
柳如丝微笑:“在我看来,他比冯青波强十倍。”
西直门,一栋没人居住的民居,黑暗中,只有一台6V蓄电池组供电的电台发出微弱的光和滴滴声。
何雨柱正在练习发报,手指在电键上快速起落...”
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虽然做不到完美,但接发电报是没问题了。可是,盼望的侦测车还没有来。
何雨柱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腕,喃喃自语:那些被抓的交通员为啥能被抓!我都练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人来。也许是这地太荒了没人来,那就换一个地方。
他将电台收进空间,转而前往东直门的一处,事先安排好的废旧院子。
何雨柱熟练地布置好堂屋和地窖的诡雷,然后,再次打开电台。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寒冷的夜风中,小手都被冻僵了,他使劲催着手。
“赶紧来抓我啊!赶紧来抓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侦察车还是没来,就在他要收拾东西,想要回家睡觉的时候,胡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碰!”院门突然被人踹开了。
五个军统行动队的人,迅速闯入院子,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何雨柱隐入空间。
几乎同时,一个想要抢功的小个子,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整个房顶都被炸没了。
残肢断臂洒了一院子。
何雨柱从空间出来,迅速冲到后门。
利用自己空间的探测功能,发现后门居然藏着三个人。
后门外,军统北平站行动队副队长,正拿枪指着铁林,“你赶紧带老三冲进去,抓到红党,我们就是大功一件。”
“队长,你没听见里面都爆炸了吗?那就证明有埋伏。暂时不能进,前门有埋伏,后门就没有吗?我们赶紧去叫人。
“铁林,你他妈就是怂货。”
“你不怂,你进去啊!”
何雨柱朝他们后门也扔了一颗手雷。
“手雷掉落在地上,三个人看见手雷落下,拔腿就跑。
“轰!”的一声。
老三跑慢了,弹片把大腿炸断了。
他大声呼救,可是却没人理他。
副队长和铁林早就跑的没影了。
他还在拼命地往前爬。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印。
何雨柱轻巧地翻过后院墙,看了一眼,没有搭理那个人,而是从附近一家,绕到前门。
又有十几个军统行动队的人冲进前院。
何雨柱快速跑到大街上,看到一台绿色封闭式箱车停在那里,车顶竖着粗大的天线。
侦测车周围则空无一人。
院子里,几个人正在清理着一个地窖入口。
“轰!”爆炸声再次响起。
十几个人都倒在了地上,血肉模糊。哀嚎声顿时响彻整个院子。
何雨柱悄无声息地接近侦测车,他拉开车门,迅速将一颗手雷扔进车厢,随即迅速逃走。
“轰隆!”一声巨响,箱车在火光中变成了一堆废铁。
何雨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转身融入夜色之中。
回到四合院时,已近午夜。
令何雨柱惊讶的是,这个时间各家各户竟然还亮着灯,空气中飘散着罕见的肉香。
“娘。院子里出啥事了?怎么都没人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