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开着车往回走,路越来越难行。
倒不是路况本身有多糟糕,而是道路上到处都是逃难的流民,时不时就有人跪在车前,哀求一口吃的。
更多的流民则已经变成一具具硬邦邦的尸体,每见到这般景象,何雨柱总会停下车,把尸体搬到路边,能埋的就给埋起来。
看到老弱病残讨要粮食,他也会从车窗里抛出一袋玉米面或是一袋小米。
虽知是杯水车薪,但能帮一个是一个。
这不是他的圣母心,而是自己空间里有粮食,却不救人,他实在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他并不害怕那些因为一口吃的就想动歪念头的人,凭借自己的武力值和空间,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怕任何人。
越往前行,难民越多,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就在一个山路的转弯处,他忽然看见路边跪着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年纪,身体瘦得只剩下骨头。
她在路边,用木炭在一块板子上写着卖身救母四个歪歪扭扭的字。
女孩身旁躺着一个妇人,面色青白,不知道死了没死。
小女孩见有汽车驶来,竟直接起身,跌跌撞撞跑到路中央跪下。
何雨柱急忙刹车,轮胎在土路上擦出一道痕迹。
他跳下车,骂道:“你找死啊?我一不留神不是把你撞死,就是我自己掉下山涧!”
“好心人,救救我娘!”小女孩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印。
别磕头了,起来,你娘怎么了?何雨柱问道。
我娘……我娘快饿死了。小女孩哇的一声哭出来,“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何雨柱鼻尖一酸,摆摆手,“起来吧!”
他走到妇人身前,探了一下鼻息,发现还有气。
何雨柱从驾驶室里取出何大清给的大饼,递给小女孩一张。
小女孩拿过大饼就往女人嘴里喂,可是女人已经咀嚼不了东西。
何雨柱摇摇头,从车里取出一个水果罐头,打开盖子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看见甜甜的桃子罐头,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但她还是从何雨柱手里接过勺子,小心地把糖水一口一口喂到妇人嘴里。
糖水下肚后,过了几分钟,妇人才缓缓睁开眼。
她看了一眼何雨柱,嘴唇一张一合,用沙哑地声音说道:“别管我……把她带走……”
小女孩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何雨柱看着这个比自己妹妹大一点的女孩,心下不忍,说道:“你们先吃点东西,其它事等会再谈!”
他自己也觉得有些饿了,便把卡车停到一个小树林旁边,取出一口锅,在附近捡了些柴火,生火煮粥。
袅袅炊烟在荒凉的路边升起,不一会儿,一锅小米粥就煮好了,他又把大饼撕碎放进粥里。
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锅里,肚子咕咕作响。
何雨柱从车里拿出三个大碗:“别傻愣着了,还等我给你盛粥,自己拿碗盛,给你娘也盛一碗。”
小女孩这才动手盛粥。
妇人喝了糖水后,已经能坐起来了。她捧着一碗粥,一边喝一边掉眼泪。
小女孩喝完一碗,又眼巴巴地看着锅里剩下的。
“别吃太多,小心消化不了。”何雨柱提醒道。
“我想再吃一小碗!”小女孩恳求道。
“别撑坏了,就吃吧!”
何雨柱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妇人忽然跪倒在地:“好心人,你把小莉带走吧!不然她活不下来。”
何雨柱摇头道:“放心,我给你们留些小米。”
妇人有气无力地低声道:“好心人……你就是给我们粮食,我们也保不住。我们逃出来时是带着干粮的,可这一路上……都被人抢光了。”
“你们出来,总有亲戚要投奔吧?”
妇人喘了几口气,说道:“我们没有家了,孩子他爹被光头党抓了壮丁,村里又遭了难民洗劫,都被抢光了……我们只想能走到个大点的城镇,找个大户人家当使唤丫头……好心人,您行行好,让她给您家当个佣人吧?”
何雨柱看着这对母女,心中暗忖:若是将她们带回四九城,又该如何安置?转念一想,带走就带走了,反正自己空间里还有大把的银元,不花,到时候也会作废,回去赞助老周多开几杂货店。
“跟着我走,可有上千里路呢,路上,还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呢!”
我愿意跟着你。小女孩连连点头,只要您能救活我娘,我做牛做马都行!
何雨柱无奈,随即把两人抱到车上。
吃了些东西后,妇人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能够坐稳了。
小女孩看到脚下堆着的一袋袋粮食,好奇地问:“大哥哥,这些粮食是做啥用的?”
“看到路边的可怜人,就扔一袋,等会,这活你来做。”
妇人看到何雨柱这么做,流着泪说:“好人啊,您这是神仙下凡,来救我们这些苦命人的。”
何雨柱淡淡道:“我没那么好,这些粮食也是我抢来的。”
“你是土匪?”小女孩吃惊地看着他。
何雨柱被她的话逗乐了,“你见过哪个土匪,分给路人粮食的?”
小女孩摇摇头。
“你叫啥?”何雨柱问道。
“我叫丁莉。哥哥你叫啥?”
“你就叫我柱子哥吧!”
这一路上,丁莉不停把粮食扔给那些她认为可怜的。
当然,也有很多想要硬抢的,可惜都没得逞,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就在他们驶近一处山隘时,忽然从路旁跳出一个虬髯大汉,手持一柄大斧,拦在了路中央。
丁莉大声叫道:“土匪又来了!”
何雨柱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安静待着。”
何雨柱下车,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把枪。
个虬髯大汉一见何雨柱手中有枪,慌忙将大斧扔在地上,一声跪倒:好汉,您误会了,我不是要打劫!
何雨柱闻言大笑:你倒是有点意思。我若是没有这把枪,你是不是早就一斧子砍过来了?
壮士您听我解释,我本是个走江湖卖艺的,这一路上见着这么多难民实在可怜,就和我闺女把大家聚在一起,结伴而行,可这山路漫长,根本要不到粮食,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你要是说的话有一句假话,我当场就崩了你。”何雨柱威胁道。
“好汉,你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
何雨柱略一思忖:“你前面带路,我去看看。”
虬髯大汉边走边说:“我叫杨秀清。小兄弟怎么称呼?”
“你咋不叫石达开呢?”何雨柱玩笑道。
虬髯大汉一愣:“我爹没啥文化,“秀”字是排行,我是清明那天生的就取了这个字。”
何雨柱没憋住,笑真说:“我叫何雨柱。”
丁莉警惕地看着杨秀清,小声说:“哥,他要真是山匪,我们怎么办?”
“凉拌!”何雨柱笑道。
丁莉顿时不说话了,只是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