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丫从墙头跌下来,摔得浑身生疼。她强撑着站起身,朝着什刹海方向跌跌撞撞奔去。
这处院子离柳如丝家不过五百步,马燕就算脚程再慢,这会儿也该跑到何雨柱那儿了。只要她再撑过这两百米,说不定就能等来救兵。
大金牙已经带着李老二追了上来。
陈大丫闪进胡同,用使不惯的左手举枪,瞄准追来的黑影。
“砰!砰!”
两发子弹破空而去。
一枪没有打中李老二,另一枪只打中了大金牙右胳膊。
大金牙惨叫一声,盒子炮“咣当”落地。
陈大丫正要补枪,却见大金牙身子一滚,麻利地翻进了路旁的水沟。
李老二也机灵,一闪身躲到了槐树后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六个巡警闻声赶了过来。
大金牙在臭水沟里瞧见带队的,急忙扯着嗓子喊:“钱串子!胡同里有土匪,你抓住她,功劳分你一半!”
陈大丫咬咬牙,起身继续往前跑。
她实在没力气了,蹲在一户人家的门廊底下大口喘气。
巡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颤抖着换上新弹夹,正要拼死一搏。
“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枪响过后,追来的六个巡警应声倒地。
陈大丫探头一望,只见何雨柱提着两把盒子炮冲过来。
“柱子!”她急声说,“大金牙和李老二还在街上,千万别放跑他们。”
何雨柱点点头,利索地从怀里掏出个医药包扔给陈大丫:“大丫姐,你先自个儿处理伤口,然后去柳小姐那儿避避。我收拾完他们就回去给你治伤。”
“你当心些,他们身上有枪。”陈大丫虚弱地提醒。
何雨柱挨个给巡警补了刀,转身冲向主街。
正好看见李老二搀着大金牙没命地跑。
何雨柱快跑追上两人,大金牙还要举枪,被何雨柱一拳打倒在地,金牙也掉了出来,在地上翻滚着。
李老二一见是何雨柱,立马跪下,“柱子、柱子!饶了我吧!”
“饶了你,让你一边边给我去告密……实话告诉你,娄局长就是我杀的!”
李老二顿时低下头。
何雨柱手中匕首一挥,李老二的脖子就喷出鲜血。
他转头盯着大金牙,冷声道:“上回就有你,这次还敢作妖!”一拳下去,头骨碎裂的闷响在夜色里格外瘆人。
何雨柱把两具尸首收进空间,又返回胡同收拾了巡警的尸体,这才赶往柳如丝院子。
刚到院门,就见陈大丫已经挪到大门外头。
好在她简单处理过伤口,地上没见血迹。
何雨柱赶紧扶她进屋,在柳如丝帮衬下,仔细取出弹头,清洗、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第二天清早,秦淮茹醒来后,就赶紧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推开门,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蹲在东厢房门口守着个药罐子,地下柴火烧得很旺,药香随着白气袅袅飘散。
男子一看到她就咧嘴笑。
秦淮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叫贾东旭,咱们是邻居了,姑娘贵姓?”
秦淮茹小声说道:“我叫秦淮茹。”
贾东旭的眼睛死死盯着秦淮茹,久久不愿意离开。
这丫头真俊,瓜子脸,眉毛清秀,特别是那眼神,就跟带了钩子一样,能勾人魂。
“姑娘,对不住啊,我娘……她脾气不太好……”
“她那叫脾气不好?要我说……”她想说“她就是一个泼妇”,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改口道:“她真的,不讲理。”
贾东旭“嘿嘿”傻笑,听了这话也没往心里去,“我在轧钢厂上班,在那里做钳工,我师父是对门的易师傅……”他赶紧自报家门。
秦淮茹点点头。
“你在饭店里干啥?”贾东旭努力让声音自然些。
秦淮茹轻声说:“我在后厨帮忙。”
“听说那馆子是你姑父开的,给的工钱不少吧?”贾东旭试探着问道。
“饭店是姑父跟人合伙开的。我现在是学徒,管吃管住,一个月十块大洋。”秦淮茹说起这个,脸上带着光。
贾东旭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工钱竟比这姑娘多不了多少,人家还管吃管住。自己那点优越感顿时烟消云散。
炉子上的药“咕嘟咕嘟”沸腾着,白汽氤氲,在两人之间弥漫着,像是隔了一道纱布。
突然,清晨的宁静被杂乱的脚步声踏碎。
一大群人闯进四合院,打头的是几个黑狗子,后面跟着几个面生的男女,他们进门就往后院冲。
阎埠贵跟在后面,却不敢说话。
贾东旭和秦淮茹不约而同望过去,想上前问问,可见那阵势又缩回了脚。
这群人目标明确,直奔后院李老二家。
没过多久,院子里就听见了李老二媳妇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阎埠贵小跑着赶到中院,一把拉住刚出门的易中海,压低声音说:“老易,不好了!出人命了!”
“咋回事?”易中海立刻警觉起来。
“听几个黑狗子的意思,李老二怕是死了,一起死的还有他姐夫——那人也是黑狗子,来过咱院子……”
易中海若有所思,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些人,多半是让陈青山给清理了。
“老阎,听我一句劝,少管闲事!”易中海说道。
阎埠贵悻悻走了。
这时,贾东旭凑过来,好奇地问:“师父,后院咋了?谁没了?”
易中海沉着脸说道:“马老二死了,八成和昨天的事有关……我估计,昨晚上他出去给黑狗子报信,被人盯上了!”
贾东旭不敢相信:“您是说……是陈青山做的?这,这陈家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你惹不起的来头!”易中海摇摇头,“回去告诉你娘,可别说是我说的!”
贾东旭听得后背发凉,越想越怕——昨天他娘只是被打折腿,现在看来,竟算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他转身就往家跑,一进门就对炕上的贾张氏急声道:“娘!后院马老二昨晚出去给黑狗子报信,直接让人给做了!”
贾张氏一听,身子一哆嗦,可嘴里还不饶人,颤声骂:“你说是那小娼妇干的?妈呀!这小婊子也、也太狠了……”
几个巡警在李家盘问半天,开始挨家挨户问昨晚的事。
矮胖警察看到秦淮茹时,眼睛一亮,死死盯着她,“陈青山的店在哪儿?”
“就在烤肉季边上!”秦淮茹低着头答道。
“陈青山是不是红匪?”矮胖巡警不怀好意地追问。
“老总,您可别冤枉人,我姑父是正经生意人!”秦淮茹辩解道。
矮胖巡警嘿嘿一笑:“小娘们,长得还挺标致,给我做个小妾怎么样?”
秦淮茹咬着唇没作声。
这时,王志富走上前来说道:“老总,你们是上门查案的,还是来调戏妇女的?”
“你想找死是不是?”矮胖巡警恶狠狠地威胁。
眼见院里的其他男人也陆续围拢过来,矮胖巡警这才悻悻走开,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事儿!”
矮胖巡警带着几个手下哈哈大笑着,转身走进了贾家。
问到贾张氏时,她刚要说自己被打断腿的事,就被贾东旭拦住了。
他抢着说道:“我娘昨天嘴馋,想去地安门那边买点猪头肉,没成想摔沟里了,把腿摔折了。”
矮胖巡警狠狠瞪了贾东旭一眼:“小兔崽子说瞎话是不是?我可听说你娘是要去报警,让人把腿打折了,难道你们就不想报仇?”
贾东旭坚持道:“老总,那是别人瞎传的。”
贾张氏喉咙滚动,眼看要把憋着的话倒出来,贾东旭却死死掐住她胳膊,用眼神逼她咽了回去。
矮胖巡警冷哼一声,没再追问,扭头走了。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道:“我现在就去查封陈家的店!你们真没啥要说的?”
贾张氏一听“查封”陈家铺子,眼里又放光,身子也蠢蠢欲动,却再次被贾东旭用力按住。
矮胖巡警不再多话,领着四个手下,直奔什刹海边的合记饭庄。
走进饭庄,矮胖巡警气势汹汹地冲陈青山喝道:“姓陈的!是你杀了我们队长吧?跟我走一趟吧!”
陈青山一脸无辜,摊手道:“长官,这话从何说起?我昨儿个一整晚都在店里,几位大师傅都能作证。”
“你闺女呢?”矮胖巡警逼问。
“她去秦家村进货了。”
“少废话!”矮胖巡警不耐地一挥手,“今儿你这店别开了,赶紧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