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对着一大妈他们,翻了个白眼,“瞪啥瞪?我这是给她叫魂儿呢。”
“奶奶,你真棒。”棒梗昂头着小脑袋,一脸激动。
以前在院里,贾张氏最怕聋老太,在她手里几乎就没讨过便宜。
现在有机会公报私仇,怎么可能错过。
聋老太慢慢睁开那双混浊的老眼,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我…这是…怎么了?”
一大妈瞅着聋老太醒了,赶忙问道:“老太太,您刚才晕过去了,要不要去医院啊?”
“去什么医院啊,乱花钱。”聋老太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拿起拐杖。“回家躺一会儿就好了。”
三大妈他们本想告诉聋老太被贾张氏扇了耳光,寻思了寻思,还是没有张开口。
现在的贾张氏早已今非昔比,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跨院正屋。
“叩叩叩…”
李大炮坐在桌前闭着眼,手指慢慢地敲着桌子。
线才辰把最近发生的事,完整的讲述了一遍。
“干的不错。”李大炮睁开眼,丢给他一盒华子,“没给咱保卫处丢脸。”
“处长,那我就先回去了。”线才辰把烟放回桌上,站起身,敬了个礼,“这烟给我浪费,我不抽烟。”
安凤拿着一个墨绿色铁盒走过来,塞到线才辰手里,“拿回去给孩子吃。”
“嫂子,这…”
“让你拿就拿着,”李大炮笑骂道,“回吧。”
“是…”线才辰转身离去。
大鹏枪击方唐镜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
人武部没过问,连个电话都没给保卫处打。
公安局也没有上门拿人,仿佛视而不见。
唯一说得过去的是,老连长张建国在事发当天,差点儿被那些皿煮人士给烦死。
“这事儿有意思。”
李大炮嘴里念叨着,心里好像明白过来了。
感情这是上边想借他的手,清理一些垃圾。
“想什么呢?”安凤看着他眼里的血丝,心疼的紧,“先去休息一会儿?”
胖橘跳到李大炮怀里,猫掌在他面前摇来摇去,“给他哒嘎嘎嘎。”
“去你的,你才是牲口。”李大炮拽了拽胖橘的腮帮子,将它抱到桌上。
“媳妇儿,”李大炮将安凤揽入怀里,啃了口人家那诱人的脸蛋儿,“这几天辛苦你了,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安凤紧紧搂着他的腰。
“啊麻麻啊麻麻喵喵。”胖橘一脸嫌弃。
当众撒狗粮,一点都不在乎它的感受。
“去保卫处一趟,”李大炮拍了拍她的玉手,“这事得抓紧解决了,否则…”
保卫科审讯室,今天‘买卖兴隆’。
抓进来的那些闹事者,刚开始还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姿态。
等到那些刑具搬出来,脸色顿时变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大炮的话竟然是真的。
堂堂东大,竟然还保留着旧社会的‘好东西’。
“先让这些老骨头享受享受,”大鹏憋着一肚子气,脸上皮笑肉不笑,“看看咱这儿伺候人的本事,比当初那些小樱花、光头差多少。”
“你们这群匹夫,竟敢刑讯逼供。”
“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莫不是以为,老夫是吓大的不成。”
“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死到临头还嘴硬。
“哥几个,别闲着了,抓紧。”
大鹏朝金宝他们摆摆头,快步走向煤炉子。
那里,煤炭烧得很旺。
尤其是那几块烙铁,红得刺眼。
本来李大炮打算穿着那身黑色军装出门的。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省得麻烦缠身。
换上那身缀满勋章的绿色军装,戴上那顶老人家给的军帽。
李大炮骑着二八杠,径直到了保卫处办公室门口。
刚推门进去,差点儿撞上要往外冲的大鹏。
“处长,这是口供。”
李大炮看着那一摞信笺纸,笑了。“这么快就交代了?”
大鹏满脸解恨,“都踏娘的蜡枪头,软脚蟹,一群孬种。”
“死人了没有?”
“没,给那些杂碎都留了一口气。”
李大炮将那摞信笺纸塞挎兜里,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回家陪陪老婆孩子吧。
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继续。”
听到这话,大鹏眼眶子一热,浑身颤抖。“炮哥,我…”
李大炮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滚滚滚,大男人别玩这出…”
祥安街,泰华门。
李大炮一路蹬着自行车,岗哨瞅着他这身行头,直接绿灯放行。
还是熟悉的警卫。
李大炮就跟进自己家门一样,把车随手停在那头石狮子边上。
他整了整军装的领口、袖口,正了正那顶带着红五星的旧军帽。
感觉差不多了,取下车把上的辣椒酱,抬脚跨上台阶。
两个警卫一脸严肃,朝他做出了“止步”的手势。
“我是李大炮,要见老人家。”李大炮语气平静,“有正事汇报。”
也许是那一身勋章太耀眼,左边的警卫没有废话,“请稍等。”随后对右边警卫点点头,快步跑向凌云阁。
不大功夫,那警卫领着一个年轻精干的警卫干部快步走了出来。
李金桥见过李大炮,上次去跨院接老人家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他现在有些好奇。
老人家在听到“李大炮”这个名字的时候,眼里明显有光。
并迫不及待的吩咐自己,不要搜查,快把人请进来。
“你这是…辣椒酱?”李金桥目光落在李大炮手里那个熟悉的坛子上,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没办法,差点被辣死的记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嗯,给老人家的。”
“跟我走吧。”李金桥上前两步,小心的接过罐子,向凌云阁走去。
李大炮紧了紧挎兜,刚打算进门。
“砰…”
门口那俩警卫,枪托猛地往青石地上用力一杵,腰杆挺得笔直,对着他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军礼。
李大炮立刻昂头挺胸,双腿并拢,右手并掌,举至眉棱骨,做出一个肃穆的回礼。
莲花厅。
刚一进门,就听到老人家那口浓浓的湘江口音。
“小同志,今儿个,怎么有时间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啊。”
李大炮收起浑身所有的锋芒,敬了个军礼。“老人家,我今天主要是来送礼的,顺便有点小事要跟您汇报一下。”
李金桥站垂手肃立一旁,心里有些不平静。
他给老人家当卫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把“送礼”二字,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云淡风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