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是个坚定的理想主义者。
一生都在追求公平、公正、自由的社会。
动乱那几年,因为跟老洛有关联,差点被人给批斗死。
最后,心里的信念崩塌,自己给自己吃了颗花生米。
他媳妇冯楠,不愿苟活,也跟着去了。
留下的孩子,都被老孔给接了去,抚养长大。
眼瞅着赵刚划着小船向这靠近,李大炮突然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把那两块木头拿去烧火,把那三盆水放锅里熬干,让那些不安分子肥沃东大的土地。
安凤从自己男人怀里下来以后,就发现他傻愣在那,跟块木头没啥区别。
“大炮,你怎么了?”她伸出手在李大炮面前挥了挥。
“李处长,安同志,你们好。”赵刚笑声爽朗,热情的打着招呼。
“姐姐,原来是你啊。”赵山使劲摇着小手。
“姐姐羞羞,”赵水继续着童言无忌。
“儿子,不许乱说。”当爹的赶忙制止。
李大炮回过神,挤出一个笑脸,“真巧,赵政委。”扭头朝媳妇眨了眨眼。
安凤耳根子发热,强忍着羞涩,“你们好。”
慢慢地,两条船靠在一起。
两个小屁孩待不住了,非要跟姐姐玩。
“爸爸,我要找姐姐玩。”赵山扭头问向赵刚。
“姐姐抱抱。”赵水伸出短短的小胳膊。
“快来快来,”安凤也没等人家老子同意,朝俩孩子使劲招手。
李大炮手脚利落,一手抓一个,将人家的孩子都给提溜进船舱里。
赵刚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丝苦笑,“赵山赵水,不要淘气。”
“大炮,带吃的了没?”安凤伸手探向他的挎包。
“带了,我给你拿。”李大炮答应着,从兜里(空间)往外掏东西。
一把大白兔,两瓶北冰洋,油纸包着的萨其马。
两个孩子眼神发光,吞咽着口水,却没有伸手乱抓。
“真乖。”安凤摸着他俩的小脑瓜,接过东西,准备带俩孩子开造。
按理说,赵刚这个肩上扛星的军人,家里的孩子应该不缺这些。
他属于行政8级的干部,每月开支差不多三百块钱。
媳妇冯楠是大学讲师,收入也不低。
两口子加起来得有小400,妥妥的高收入群体。
可这人太轴了。
低调务实,从不铺张浪费。
打个比方,别的干部公车私用,生活张扬,他却宁愿接孩子走着去,也不开公家的车。
穿着朴素,过得节省,跟个普通人没啥区别。
这样的干部在官场上,如果没有个强大的后台,很容易被人针对。
瞅着安凤跟自己家孩子其乐融融的样子,赵刚一脸客气。
“不好意思,让两位见笑了。”
说完,他板起脸,教育着孩子,“赵山赵水,还不快谢谢人家。”
“谢谢姐姐。”
“姐姐你真好,嘻嘻。”
“小孩子就该活泼点。”李大炮眼神平静,态度不冷也不热。
安凤搂着俩孩子,越看越喜欢,“不用客气,遇到就是缘分。”
夕阳泛起霞光,映照在湖面上。
一群白鸽从他们上空掠过,向着琼华岛飞去。
李大炮掏出自制的鱼竿,挂上鱼饵,抛入水中。
赵刚瞅着那简易的家伙事,微笑中有些感叹,“李处长,看到你钓鱼,让我想起了过草地时候的一件事。
唉,一眨眼,都二十多年了。”
“赵政委,你说的不会是王玉清同志吧?”
“嗯?”安凤竖起耳朵聆听着,两个孩子嘴里咪溜着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中的鱼浮。
赵刚认真的点点头,“对,就是他。
过草地的时候,他在炊事班,才14岁。
为了给重病号补充营养,把缝衣针做鱼钩,用麻绳做鱼线,在沼泽水洼里钓鱼。
熬出的鱼汤一口都舍不得喝,却只吃鱼骨头和菜根。”
李大炮慢慢眯起眼睛,从兜里掏出一盒特供华子,朝他递过去,“抽烟吗?”
赵刚瞅着白色烟盒,眼里划过一道讶异,客气地摆摆手,“哦,谢谢,我不会。”
李大炮把鱼竿递给他,跨到另一条小船。
“啪…”点上烟,轻轻地嘬了口。
“这事我知道,听老首长提起过。”他接过鱼竿,慢慢说道:“那人活着走出草地了。
后来,东大所有的仗他都打过,现在好像是五十四师的炮兵副师长。”
赵刚愣了下,又很快回过神,“李处长,你了解的挺多嘛。”
“也是凑巧知道这个,二万五我是没有过,剩下的我是一个没落下。”
“哈哈哈哈,原来李处长也是一名老战士啊。”
李大炮微微一笑,感觉手里的鱼竿晃动,“上鱼了。”
“大炮,有鱼咬钩了。”安凤欢呼着。
鱼浮被拖入水中,鱼线来回被拉动。
两个孩子激动地大呼小叫。
“哥哥,快点快点,别让鱼跑了。”
“哦哦…中鱼喽,中鱼咯…”
鱼线长三米,正好处在空间之力的范围内。
李大炮意念一动,水下五米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一条三十来公分的鲤鱼咬着鱼钩,正胡乱挣扎着。
有空间之力,就没有“脱钩”这一说。
“上来吧你。”
李大炮一提嗓门,高高扬起鱼竿,鲤鱼脱水而出,被拽到船舱里。
“砰砰砰…”
鱼在舱底扑腾个不停。
赵刚抠住鱼鳃,把鱼钩麻溜儿摘下,“呦,份量不轻啊,都能炖个汤了。”
“我再钓点,等会分你一些,”李大炮接过话,从兜里掏出一根麻绳,“麻烦帮穿起来,挂水里。”
“唉,这怎么好意思?”
“大炮,嘻嘻,多钓点,最好钓条一米多长的。”安凤搂着俩孩子,开心不已。
赵山赵水小哥俩,一阵点头。
“对对对,钓大的。”
“哥哥加油…”
等到鱼钩再次抛向水中,李大炮瞟了眼赵刚,多了句嘴,“怎么?出来陪孩子还带着心事啊?”
赵刚扫了眼安凤跟孩子,自嘲地笑起来,“呵呵,李处长,让你见笑了。”
他态度变得有点诚恳,“不知您是怎么看待现在社会上的风气的。”
李大炮把目光从鱼浮上移开,脸上泛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