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的电脑屏幕在2021年的日光下泛着冷光,十个技术系统如同展开的巨伞,将京海潜藏的暗涌尽数笼罩。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正逐行解析指导组带来的龚开疆尸检报告,电子荧光笔在“注射点周围组织挫伤面积达1.2cm2”字样上反复闪烁,旁边弹出的三维模型清晰展示:常规医疗注射的针管倾斜角度为85°-90°,而该尸检样本的角度仅62°,偏差达23°,系统自动标注“非自愿注射嫌疑显着”,并同步调出五年前类似注射杀人案的现场数据,作案手法重合度89%。
黑客技术突破龚开疆的手机云备份时,进度条在99%处停滞三秒——系统检测到最后两小时的通话记录被人为删除,但通过碎片还原,仍能看到与高启强的通话时长呈现“阶梯式缩短”:从最初的17分钟,到最后的48秒,通话频率则从日均3次骤减至死亡前的1次。未发送的短信草稿里,“违规工程”“账本在老地方”等词被反复涂改,字迹的潦草程度与他平日的严谨形成鲜明对比,超高模拟画像技术捕捉到涂改痕迹中的焦虑情绪,与他收到纪委谈话通知时的笔迹特征完全吻合。
省政法委员徐忠的专车刚驶过京海收费站,追踪之瞳系统的绿色轨迹线已在电子地图上铺开。车后座的监控画面被实时传输至李阳的电脑,徐忠指尖敲击膝盖的频率(每秒1.2次)、纪泽翻阅卷宗时的眨眼间隔(3.7秒\/次),甚至两人呼吸的节奏,都被系统精准记录。“龚开疆死得蹊跷,”徐忠的声音透过车载麦克风传来,罪恶功能系统捕捉到他语气中的“怀疑指数91%”,“背后肯定有人不想让他开口。”
临时指挥部的全息投影里,纪泽敲击桌面的节奏被转化为摩尔斯电码:“内部腐烂严重,需谨慎推进。”徐忠的手指在“强盛集团”总部位置停顿的压力值达1.3N,系统标注“目标锁定指数92%”,与他在邻市查办国企贪腐案时锁定主谋的生理反应完全一致。
市公安局拘留所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金属栏杆的锈味。高启兰的白大褂袖口沾着的清洁剂成分,经技术证物扫描系统分析,与高晓晨飙车时撞坏的护栏上残留的物质完全一致(含75%的次氯酸钠)——证明她事发后曾到现场处理痕迹。超高模拟画像技术捕捉到高启强与唐小虎交换眼神的瞬间,两人瞳孔收缩的频率(0.3秒\/次)完全同步,显示“默契度88%”,而唐小虎腰间露出的玉佩,经纹饰比对,与十年前莽村打砸案中收缴的赃物属于同一批次(均刻有“平安”二字,字体为柳体)。
指导组派发的自查表在系统里形成庞大的数据库,376份表格像摊开的牌面。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对表格进行批量比对,发现93%的表格在“与强盛集团业务往来”一栏存在字迹淡化处理(墨水浓度比其他栏目低20%),其中12份表格的签名与档案库样本重合度不足60%——系统标注“疑似代填”,并提取出代填人笔迹中的共同特征(横画倾斜度15°,捺画收笔过重),与赵立冬秘书的笔迹吻合。
唯有安欣的表格被单独高亮,纸张边缘因反复翻阅而卷起毛边,其上列举的“2014年李响殉职现场疑点”“2016年谭思言失踪前通话记录”等19条内容,与李阳系统存档的旧案数据完全吻合,连记录时间的铅笔标注(hb硬度,45°倾斜)都一致。“这个安欣,敢写。”纪泽在视频会议里放大表格,声纹分析显示他语气中的“赞赏指数78%”,而徐忠的手指在“推荐人:安长林”字样上轻点时,系统立刻调出安长林的退休档案,其最后一份工作批示的笔迹,与给安欣信中的落款在起笔力度(2.1N)、折笔角度(30°)上完全一致,证明推荐绝非偶然。
游泳馆的氯气味里,阳光透过水汽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徐忠、纪泽与安欣坐在泳池边的长椅上,超动态视力技术捕捉到安欣捏着毛巾的手指关节泛白,系统标注“焦虑指数65%”——这与他十年前在曹闯墓前的状态相同。当徐忠提及“需要有人撕开口子”时,安欣的目光扫过泳池里翻腾的浪花,唇语被系统精准识别:“十年了,很多人都被染黑了,李响他……”未说完的话里,藏着无法言说的沉重。
纪泽递给他的矿泉水瓶,标签朝向(正对安欣胸口)与安欣当年给高启强递水时完全相同,这细微的善意被系统捕捉并标注“破冰信号”。泳池里的水声突然变大,掩盖了安欣接下来说的话,但他手指在长椅边缘划出的“赵”“高”二字,被超高模拟画像技术根据木纹压痕还原出来。
方宁的汇报打断了沉默。他带来的违规工程资料上,项目用地的审批文件经超高且更高级技术模拟画像师技术还原,发现“土地性质变更”一栏的签字存在描改痕迹,底层字迹与赵立冬的笔迹特征重合度72%(尤其是“冬”字的两点间距)。而该工程的建材供应商,正是强盛集团旗下的“京海建材”,转账记录经两个技术证物扫描系统交叉验证,每笔“材料款”到账后三小时内,龚开疆的私人账户都会收到一笔“咨询费”,形成完整闭环。
“查!”徐忠的声音在游泳馆里回荡,系统显示他的“决心指数骤升至90%”。追踪之瞳系统的绿色轨迹线立刻从指导组驻地延伸至该工程的施工现场,与高启强今早的车行动轨迹完全重叠——他在搅拌站停留的18分钟里,有三辆无牌货车驶入,所载钢筋经光谱分析,强度仅达国家标准的60%。
李阳将所有信息汇总成加密报告,通过内部专线发送给郑一民、季洁、佟林等人。屏幕上,安欣的调查表与违规工程的审批文件在数据层面对峙,像两把即将出鞘的剑,剑峰直指十年间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罪恶克星功能系统的进度条爬至70%,旁边弹出一行小字:【当调查表成为照妖镜,泳池边的犹豫终将变成出鞘的勇气——风暴,已在京海上空凝聚】。
【案发现场字幕技术在屏幕底端浮现:指导组的到来像投入死水的石头,有人在调查表上用谎言砌墙,有人在泳池边用决心破冰,而正义的涟漪,终将荡开十年的沉疴,露出底下的礁石。】
安欣走出游泳馆时,手机震动,李阳发来新的提示:“高启强的秘书正在销毁一批文件,地点在强盛集团地下三层档案室。”他抬头望向远处的高楼,阳光刺眼,却让他看清了楼顶上“强盛集团”四个大字的阴影。十年了,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事,终于要在这场风暴里,见一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