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萌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情绪激动的陈牧野，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唯有安卿鱼，听到林七夜的回答后，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他恍惚间，回想起了当时陈夫子出现在三人面前时的场景，那时，他第一次得知人类天花板这个概念，并得知了对方是守夜人专门派来保护林七夜的......
“队长，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林七夜扶住陈牧野，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凝重，他不相信对方会无缘无故的问起这个。
他的确有段时间爆发出惊人力量的手段，可自己能够继承‘梅林’神力的事情他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因此应该没人想过他一个‘池境’在这场战斗中能发挥多大作用才对。
并且若说唯一一个可能知道诸神精神病的人，林七夜只能想到苏辰.......
陈牧野回过神，他看着眼前的林七夜，先是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哭笑。
从对方刚才的眼神和反应，他心中便已经有了判断，眼前的林七夜多半真的有某种通天手段，以‘池境’做到影响战局，并且苏辰多半也知道这件事。
这也就是说，他前面的推断极大概率是正确的。
迎着众人的目光，陈牧野音沙哑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这场战斗大概率并没有结束，只不是战场被转移了，苏辰要走湿婆怨，不是讲和也不是认输......而是选择自己将所有敌人从沧南市带走。”
静————
现场气氛诡计的寂静起来，唯有远方城市边缘的防守部队不时有器械碰撞的动静传来。
“难道他是想要一个人对付全部敌人不成？”
孔伤身后的一名队员开着玩笑打破了平静，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虽然苏辰的大名早已在守夜人中传遍，更是被称为新生代最强的存在。
但要知道，这次的敌人可不是平日里遇到的什么‘神秘’，而是超越‘克莱因境’的神明！
最重要的是，这种存在还不止一个！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苏辰究竟是哪来的底气，敢做出这种举动，或者说生出这种想法的。
“........”
众人陷入了沉默，虽然她们也觉得难以置信，可显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胡闹！”夏思萌咬牙轻碎一声。
她揉了揉刚才战斗所导致的酸胀右臂，一脚将身旁一具偌大的冰霜巨人手臂踢飞，接着转头看向孔伤等人，“都还能动吧？跟我一起去追苏辰，他应该还没跑远。”
孔伤等凤凰小队队员点点头，便直接准备动身。
因为克拉肯被黄沙黑狗重创的原因，所以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势，精神力虽已经消耗不少，但还没到匮乏的程度，勉强足够再支撑一场战斗。
虽然休息片刻，让精神力再充盈一些更加稳妥，但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调整。
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迫使她们停下了脚步。
“没用的.....”坐在马车边缘的陈夫子闭着眼老神叨叨的开了口。
“那小子有空间类能力，现在早已经不知道离开沧南市多远了，连我都已经感知不到他的气息，凭你们的速度，根本追不上他。”
“而且......”陈夫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盯着准备离开的夏思萌，他莫名笑了笑：“夏队长，不知你们‘凤凰小队’，准备以什么名义去追苏辰，是帮助同僚，还是说肃清......”
“废话！”夏思萌似乎有意打断了陈夫子。
原本灿烂的金色长发因为战斗，而显得有狼狈，她直接走上前几步，对着陈夫子恶狠狠道：“当然是去帮那个天真的疯子了，既然会想到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保护大家。”
林七夜诧异的看了眼站在陈夫子前方的金发女子。
从刚才的对话中，以及对方的穿搭，他已经认出了对方便是‘凤凰小队’的队长夏思萌，而即使陈夫子刚才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每个人也都能猜到对方在暗指什么。
可队长和安卿鱼他们相信苏辰，是因为个人关系，对方又是因为什么？
别小瞧夏思萌刚才的那一句话，看来起来毫不犹豫便说出口的话，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直接给苏辰的行为给定性为了.......善意过失。
善意过失，通俗来讲，便是好心办坏事。
虽然依旧难逃责任，但这样，直接就避免了陈牧野被扣上某些莫须有的帽子，毕竟湿婆怨可是在没有任何缘由的和理由的情况下，陈牧野主动递给苏辰的。
当然，这是往最坏的方向想，也就是苏辰真的叛变了，加入了敌人阵营。
那陈牧野真就成了大夏的罪人.....
说完后，夏思萌闷闷不乐，满脸憋屈的靠在了一根柱子旁，其余人在得知无法追上苏辰后，也只能放弃。
“可苏辰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样时，又一名凤凰小队成员疑惑的抬起了头。
她看向陈牧野，带着不解开口：“如果他有把握战胜敌人，完全可以在这里放手一搏，为什么非要换一个战场，他这么做，显然是在冒更大的风险.....”
在她们第三者视角看来，能采用这种谈判似的方式让洛基带领神话巨兽撤离，足以说明苏辰也并没有把握战胜敌人，不然早已采用武力解决。
那么从现实点的角度出发，既然没有信心，还独自带走湿婆怨面对所有敌人。
这可不是什么英勇的表现.....而是鲁莽，因为如果他一个人失败，就相当于是把‘湿婆怨’拱手相让了。
林七夜等人也想到了这一点。
毕竟从目前表现上来看，苏辰是在见识到了敌人的强大实力后，选择用‘湿婆怨’来换取了沧南市的和平，这似乎是一个因局势所迫才委曲求全的临时决定。
可这完全不符合他们守护‘湿婆怨’的初衷。
因为作为知情人，他们都清楚，相比较城市被战斗波及到的危险，‘湿婆怨’落到恶神手中，对大夏而言，才真正是天大的灾难，不然他们早早便可以将‘湿婆怨’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林七夜不相信苏辰是那种会认输的人，对方曾笑着告诉过他。
遇到打不过的敌人，如果知道活不成，那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让对方挂个彩，没武器就挥胳膊，胳膊被打断了拳头不能用了，就用牙去咬......
林七夜坚信不疑的认为，这样一个疯子，不可能做出用利益换取和平这种蠢事。
而若真像陈牧野所言，苏辰将湿婆怨要走，是为了将洛基等敌人的注意放到他身上，以此保全沧南市的安全，并将战场转移，这虽然能解释，前面对方为什会带着洛基拿过湿婆怨，以及跟随对方离开的行为。
可那样的话，转移战场的意义是什么，是否有点多此一举？
因为在一对多的情况下，明显苏辰会更处于劣势，只要他落败后，湿婆怨依旧会到达对方手中，那大家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除非.......”林七夜眉头紧紧皱起，喃喃自语道：“苏辰有就算失败，但也能让洛基他们得不到湿婆怨的手段。”
因为过于集中注意力，所以林七夜几乎是没有犹豫，便下意识的将自己脑海中的猜测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他微微一怔，等反应过来时，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就连陈夫子，此时也忽然一个瞬身，再次来到了他的身边，满脸严肃道：“林七夜，你确定？”
夏思萌瞪大眼睛注视着这个之前一直想招揽进自己‘凤凰’小队的年轻人。
好吧，实际上她现在也还有这种想法.....
但因为现在湿婆怨丢失，并且苏辰下落不明，她根本生不出在这种情况下开口招揽新队员的心思。
“我......”迎着十几道目光，林七夜不由得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其实他也不确定苏辰到底有没有办法，但除了这个之外，他想不出来为什么对方会做出这种行为，于是最终咬牙点头，“不说百分之百肯定，但苏辰八成是能做到这一点。”
“仰仗什么做到？不死之身？”陈夫子盯着林七夜的眼睛，沉声道。
苏辰的变态体质，在守夜人高层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对方可是总司令叶梵钦定的人选，所以不止作为人类天花板的夫子知道，就连‘假面’小队，以及现场的‘凤凰’小队也都了解过不少。
但到底是不是‘不死之身’，这点实际上还是存疑的 ，因为有点太过bug。
可哪怕苏辰再生速度再快，甚至就算真的是不死之身，这似乎和能不能守护住湿婆怨，也关系并不大.....
“我不知道。”林七夜摇摇头。
他没有捏造任何虚假信息给众人信心，直言道：“如果能知道苏辰的计划，我可能会清楚他的打算，但自从被夫子你接走后，我们两个便没再有过交流。”
见林七夜并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情报，众人脸色不由得黯淡起来，他们想去救助苏辰，也想要夺回湿婆怨，但却又没有方向......
这时，林七夜见陈夫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忍不住再次开口：“夫子，我相信苏辰是不可能......”
“林七夜！”陈夫子突然冷喝了一声。
林七夜嘴巴还保持微张的状态，最后苦笑一声，老实闭上了嘴。
见林七夜被斥责，陈牧野目光闪烁本想开口，可最终还是和前者一样沉默的闭上了嘴。
哪怕他和林七夜再相信苏辰，也不可否认，这其中必然有个人感官的影响在内，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苏辰带着湿婆怨和洛基离开了，这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事情，所以陈夫子的态度他能理解。
陈夫子看着沉默的众人，眼底深处中闪过一丝苦涩。
他并不是一个铁面无私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得知是陈牧野主动将湿婆怨交出时，开口暗示对方改一下口供。
至于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相信苏辰只是‘犯傻’了时，他却总有意无意试探众人说其叛变了......
“哎。”陈夫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闭上眼睛，缓缓道：“对于此次神战，在湿婆怨气息泄漏时，高层便有的部署，这个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林七夜等人虽疑惑不知陈夫子要说什么，但还是皱着眉点了点头。
“除了境外的那些外神外，大夏境内也有些鼠辈发觉了异常，但在面对外神入侵的威胁前，他们却并没有一致对外，反而只想着自身利益，对所在城市的守夜人势力发起了攻势。”
“一群杂碎。”夏思萌咬着银牙，拳头紧紧攥起。
凤凰小队作为专门处理境外势力的特殊小队，她们遇到的‘害虫’并不少，其中就包含许多利用迷雾世界力量，残害大夏同胞的畜生。
陈夫子没有理会夏思萌，继续道：“其中最为猖狂的当属古神教会，’呓语‘手下的信徒，搭配着某些卧底，给守夜人造成了不少的麻烦，但好在因为预料到了这些家伙会有所动作，所以高层提前召回了大量守夜人中的强者，很快便将大夏内部的动荡镇压了下去。”
“接着重心也便再次放到了对付外神身上。”
陈夫子顿了顿，继续道：“毕竟他们的威胁对大夏而言是最大，而因为神明的强大实力，加上大夏无神，所以叶司令便根据我们几个人类天花板所擅长的领域，各自安排了所对应的任务。”
“如你们所见。”陈夫子望向林七夜，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疲惫。
“我的任务就是确保林七夜在沧南市内的安全，叶司令因为禁墟的克制性，负责拦截冥王哈迪斯，周平武力值最强，负责拦截海神波塞冬，因陀罗的出现，属于意料之外，他用某种方法，随洛基一同潜入了大夏......”
说到这里，他看向众人，沉声道：“但洛基的存在，守夜人是知道的，并且也根据他诡异的能力安排了专门拦截人员，而那个人.....叫做路无为。”
林七夜身体一僵，其余人神情也开始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