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紧握着望远镜,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镜片后的目光死死盯着海平面上越来越近的黑影,心急如焚地喊道:“爹,他们追上来了!”呼啸的海风卷起他束发的绸带,在暮色中翻飞如残破的旗帜。
慕容博望着逼近的海盗船队,阴云密布的天空在他眼中仿佛化作了敌人狰狞的面孔。
他脸色凝重,青筋在紧握佩剑的手背上凸起,沉声道:“稳住阵型,加快速度!只要撑过这一阵,就能甩开他们!”
船板在海浪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也在为这场危机而颤抖。
全冠清站在摇晃的甲板上,死死盯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浪花飞溅在他苍白的脸上。他心中满是懊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力劝慕容氏走琉球内侧航道。
此刻,他看着破损的船帆在风中无力地拍打,听着船底因被凿而渗入海水的汩汩声,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与此同时,海盗船上的阿卜杜勒·哈基姆正将望远镜重重砸在舱壁上,金属碰撞的声响惊飞了桅杆上栖息的海鸟。
他得意洋洋地指着慕容氏船队,脸上的刀疤随着冷笑扭曲成骇人的弧度,对副官冷笑道:“瞧他们那船帆破烂的样子,船上肯定没什么值钱货。等拿下他们,把他们的淡水和食物都抢光!”
他眯起眼睛,心中盘算着:看这些人与大宋,好像没什么关系,甚至,还可能有恩怨,那还等什么?抢他丫的。
海风裹挟着海盗们粗犷的狂笑声,如同一头猛兽,朝着后燕国的船队席卷而来,这场危机背后,却也暗藏着未知的机缘。
“弓弩手准备,投石机准备火溜球~!”慕容博扫视着自家行动迟缓的船队,因船板被凿,吃水加重,速度迟迟提不上来,想要摆脱敌人已是难如登天。
他心中明白,这一战,已然避无可避。他不可能扔下这些水师士兵不管,这些人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大半家底,一旦舍弃,多年心血便付诸东流。
全冠清皱眉不展,看着舱内所剩不多的火溜球,心中满是不舍。
这黑油是在扶桑偶然发现的珍贵物资,产量稀少,却在投石机的配合下,成为克敌制胜的大杀器,用一个便少一个。
“公子,还是用复合弩吧!现在敌人紧追不舍,距离越来越近,用弩箭最是适合~!”权衡再三,全冠清最终无奈站出来进言。
“也好,让弓弩手准备吧!”慕容复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深知复合弩威力有限,但眼下局势紧迫,也只能如此。
“射击~!”随着一声令下,几十名弓弩手同时张弓搭箭。在敌人的船只追赶至200米以内时,早就严阵以待的弓弩手们,对着敌人船队发起了一波齐射。
刹那间,弓弦震颤的“嗡鸣”声响起,那声音类似古筝拨弦的低频振动,与箭矢划破空气的“咻咻”声交织在一起。
因箭矢数量众多,声音汇聚成一道短促的「音墙」,仿佛暴雨砸在铁皮上,密集而又震撼。
箭雨如流星般划破天际,朝着敌船倾泻而下。原本简化版的复合弩,射程有限,在200米的距离上本无太大杀伤力。
然而,此刻双方船只相向而行,距离迅速缩短,让这看似不可能的攻击,成为了现实。
“啊~!”敌人在看到箭雨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惊叫,紧接着便是箭矢破体入肉的“噗噗”声。
一波箭雨过后,十几条生命瞬间消逝。锋利的铁制箭头,哪怕敌人身着铠甲,也难以抵挡,无情地穿透护甲,刺入血肉之中。
阿卜杜勒·哈基姆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面色惨白,他狂吼着以减轻内心的恐惧:“啊~!啊~!啊~!”他做梦也没想到,隔着如此距离,对方的攻击竟有这般威力。
若是距离再近一些,恐怕自己躲在船舱内也难逃一劫。“快转向,避开敌人箭矢的直线射击~!”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不愧是海盗首领,短暂的惊慌过后,他迅速恢复冷静。在他的指挥下,海盗船猛地转向,试图躲开敌人的直线射击。
虽说无法完全避开攻击,但侧向面对与直线面对有着天壤之别。这样一来,不仅更难被射中,箭矢的威力也会减弱,船上的人也更容易躲避。
毕竟,箭矢飞行过程中,两船都在运动,再加上海风的影响,轨迹难以捉摸。而在直线上,箭矢却会因顺风而减少阻力,借助风势加快射速。
也正因这一次船身侧转,海盗船队与慕容氏船队拉开了一段距离。
“距离拉开了,太好了,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回到扶桑。”慕容复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
“没错,如果对方侧身靠上,就用火溜球招呼,紧追屁股,就用刚才这一招。”慕容博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然而,全冠清却并不乐观。他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海盗船只,足足50多艘,其中还有不少快船。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慕容父子也学乖了,船只始终保持在敌人前方,即便速度受限,也绝不后退。只要敌人进入直线射程,便让弓弩手来上一波齐射。
在这样的艰难拖延下,终于,在夜幕降临前,慕容氏船队逃进了九州岛势力范围的博多湾m这里驻扎着不少后燕国士兵,对慕容父子来说,这里仿佛是一座安全的堡垒。
“旗手马上传令,让所有九州岛的驻军集合,准备开战。”慕容博人还未上岸,便对着传令兵大声下令。
“是!皇上~!”船上的传令兵应声而动,快步跑向塔上的旗手。
很快,旗语在暮色中传递开来,几个方向的驻军接到命令后,立刻开始集结兵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几分钟后,五十艘船缓缓驶进博多湾,慕容父子已经做好准备,正要与对方交涉,
听着那些对方叽里呱啦的,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不过,双方离得近了,大概也能猜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