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詹有为给苟兽医包扎完毕,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詹姆斯的目光在詹有为和苟兽医之间反复看了几下,然后突然开口问道:“詹,戴维斯呢?他没跟你们一起吗?”
在詹姆斯的预想中,詹有为昨晚与他们分开后,应该是先去找到了戴维斯,然后两人一起去救援苟兽医。这也是为什么下半夜他带着尼克·刘易斯和两个英国人抵达预先约定的汇合点时,虽然没见到詹有为和戴维斯,却并不太担心的原因——他相信有詹有为在,救出苟兽医并和戴维斯一起返回是大概率事件。可现在,只看到詹有为背着苟兽医回来,却不见戴维斯的踪影,这让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詹有为正在收拾医药包,听到詹姆斯的问题,动作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尼克·刘易斯看到詹姆斯突然变得有些慌乱的脸色,不解地用英语问道:“詹姆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詹姆斯皱着眉头,语速很快地回答道:“戴维斯!戴维斯还没回来!我原本以为他和詹在一起的!”
“什么?戴维斯没回来?”尼克·刘易斯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戴维斯不仅仅是尼克·刘易斯在加拉哈德部队的战友,而且由于两人平时走得比较近,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本来昨晚上撤退途中听说戴维斯还活着,还和大家一起来救他而感到兴奋不已,可是现在詹有为带着苟兽医回来了,却没有把戴维斯带回来,愤怒便立刻油然而生了。
尼克·刘易斯猛地转向詹有为,眼神变得锐利无比。他向前踏了一步,几乎是指着詹有为的鼻子,用英语厉声质问起来,语气充满了愤怒和指责:“嘿!你!为什么只有你和这个老家伙回来了?戴维斯在哪里?你是不是把他丢下了?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难道你只顾着你的人不顾别人了吗?!”
尼克·刘易斯的语速又快又急,充满了火药味。詹有为虽然听不懂英语,但从尼克·刘易斯那激动的手势、愤怒的表情以及“戴维斯”这个名字,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是在质问戴维斯的下落,并且显然将责任归咎于自己,他能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指责意味。
詹有为皱紧了眉头,脸色沉了下来,但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将目光投向詹姆斯,用眼神示意他翻译,他需要确切知道这个美国佬到底说了什么。
詹姆斯看着詹有为阴沉的表情,心里暗暗叫苦。他深知詹有为的脾气,他是那种绝不对不会平白受气的人。他斟酌了一下词语,尽量用相对委婉的语气对詹有为翻译道:“詹,尼克……他很担心戴维斯……他问……为什么戴维斯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他有些……哦,有些激动,认为你可能……可能没有顾及到戴维斯……说你很自私……”
尽管詹姆斯已经尽力缓和了语气,但话里的核心意思并没有改变。詹有为一听,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特别是听到了“自私”这个词,成为了他彻底爆发的导火索。一夜奔波的疲惫、救援战友的艰辛、独自承担压力的委屈,此刻仿佛都被尼克·刘易斯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点燃了。
詹有为猛地站起身,眼神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直刺尼克·刘易斯。他用怒气值爆表的话吼道:“自私?!”
接着,詹有为直接破口大骂,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清晨的树林中回荡:“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带着大家把你们这几个混蛋从鬼子窝里救出来了?!你他妈跟老子说自私?!要不是为了救你们这些累赘,老子的弟兄会受伤?会陷入重围?老子需要冒死杀回去救人?!”骂声未落,詹有为已经一个箭步跨上前去。
尼克·刘易斯虽然身高体壮,比詹有为高了大半个头,但在盛怒的詹有为面前,竟来不及做出有效反应。詹有为左手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死死攥住了尼克·刘易斯军装的领口,猛地往自己身前一拽!
尼克·刘易斯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不得不低下头,正好对上了詹有为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那眼神冰冷、锐利,充满了尸山血海中淬炼出来的煞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生吞活剥。尼克·刘易斯平日里也算是个硬汉,但在这一刻,竟然被詹有为那实质般的杀气震慑得心头一寒,下意识地就想移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尼克·刘易斯反应过来,又惊又怒,用力挣扎,想要扳开詹有为的手。但他骇然发现,詹有为那只看似并不粗壮的手臂,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五指如同铁箍一般,任凭他如何用力,竟然纹丝不动!这种绝对力量上的压制,让尼克·刘易斯感到一阵恐慌和难以置信。
眼看无法挣脱,面子上下不来的尼克·刘易斯,色厉内荏地朝着詹姆斯喊道:“詹姆斯少校!这个中国人太无礼了!快……快拿枪顶他!让他放开我!” 他寄希望于詹姆斯能站在自己这边,用武力迫使詹有为松手,一起对抗这个他不待见的中国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