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花秀没想到,姜墨禾居然轻易识破了她的心思,而且看到姜墨禾脸上露出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时,她突然想到了之前跟王德发谈过的事。
莫非,这姜墨禾手里,真有我和老王的什么把柄。
想到这里,李花秀的瞳孔都吓得缩了缩。
来之前,光想着要利用利用姜墨禾好好报复一下王德发和蒋花花这对狗男女,痛打一把落水狗,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没想到,大意了,把姜墨禾有可能知道自己和王德发私情这茬给忘记了。
李花秀脸上明显闪过了几丝慌乱。
“墨禾,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今天都统统说出来。今天我做中间人,给你主持公道!”
柱山大叔在院子里的四方桌前拍案而起,义愤填膺道。
“李大婶,如果你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被你卖了还在给你数钱,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姜墨禾允许自己走错路,但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同一个坑掉两次。
所以,我不会再栽到你手上。还有,以后在我这里,收起你的假仁假义。
你要是想说的说完了,慢走,不送!”
姜墨禾说完,毫不犹豫便将手一抻,摆出请她出去的姿势。
“你,你,你,好你个姜墨禾……走着瞧。”
李花秀被当众这样指着鼻子骂,关键还丝毫还不了口,很少在嘴皮子仗上吃亏的她,被气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知道自己的计划得不了逞,她也不装了,冷哼一声,一改来时的哭哭啼啼,昂首阔步甩着袖子扬长而去。
“墨禾啊,你怎么不让她帮你做证人,把王德发告发了去啊!
他身为村长,利用职务之便,却带头做这种勾当,简直不是人。”沈满爷替姜墨禾叹息。
“他可不仅仅是利用职务之便,他和李……”姜墨禾突然刹住了车,没有再说下去。
王德发的风流破事,在他和蒋花花的艳情曝光后,早已经成了远近村落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个时候如果把李花秀和他的事捅出去,虽然能给众人添加佐料助兴,但落井下石不是姜墨禾想去做的事,他们的腌臜事更不是她想染指的。
让她们狗咬狗去吧,反正恶人自有恶人磨。
“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继续升学了,以后这事就翻篇吧。爷爷,大叔,今天多谢你们替我证实,我也是准大学生一枚,不是我没考上,只是我不去读而已。”
姜墨禾故作轻松地想扯开话题。
“哎,墨禾,既然你确定不去上学了,又马上要嫁人,那现在村上刚好有一个空缺的岗位,你看,你有没有意向做?”
柱山大叔一拍脑袋,他突然想起几天后镇里领导会下来牵头,重新选举村干部的事。
“我?”姜墨禾指着自己,“什么岗位是我能做的?”她有些诧异。
“你准行!村里有几个妇人读完了小学的,你高中毕业生,不做点事,屈才了!”柱山大叔越想越觉得可行,“村里的妇女主任一直空缺着,我就举荐,让你去干!”
“可是,我听说村妇女主任要工作经验特别丰富的,我什么经验也没有,不行啊!”姜墨禾想推托。
现在自己和沈知野的婚事,原本八字的那一撇都被擦去了,万一婚事一黄,那可不就是个连男朋友都没着落的,去做妇女主任,能了解得了妇女群众间那些工作细则嘛。
“哈哈,工作经验都是实践出真知。你这么聪慧,而且热心,最主要是能做到不谋私权,现在计划生育推行得紧,这个岗位,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简直太好了,就这么定了!”
柱山大叔丝毫没管姜墨禾的想法,三言两语便把这事给定了下来,说完,便转身,迈着大步哼着歌出了院门。
“这是好事,墨禾,爷爷支持你去干!放手去做就好了,有柱山当你师傅指导工作,我们家里人都支持你,你一定能出色胜任的。有个事,为村里发光发热做点贡献,挺好哇!”
沈满爷也没想到,会半路掉个妇女主任的职务砸到他们家,这是喜事,也是好事,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托关系想混到村干部队伍里却进不了的。
姜墨禾虽然对做村干部不感兴趣,但是听沈满爷这么一分析,便也听了进去。
毕竟,人生也并不是只有读书这一条路可走,只要能让自己不颓废,有点小奔头,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平淡小日子。
爷孙俩就这个事,展开了一番特别温馨的讨论和谈话,最后,沈满爷话锋一转,提到了沈知野,这才想起,姜墨禾在他进院门时说沈知野走了这事。
“你是说,他擅自做主,跟珍珠去了城里?”沈满爷满脸震惊。
说到李珍珠,姜墨禾眼神黯淡了下去。
“哎哟,墨禾呀,铁蛋脑袋轴,你怎么也跟着他犯轴呢。他想去,你就这么的让他去啊!珍珠那孩子,不适合铁蛋,你不该让他出去的。”沈满爷懊恼地摊手道。
“爷爷,您就说吧,沈知野跟她去,人身安全是不是可以放心!”姜墨禾现在不想和沈满爷继续这个话题,她笑着打断了沈满爷的喋喋不休。
“那,倒是可以放心。”
沈满爷看了看姜墨禾,轻轻叹了口气,便也止住了自己话,随后拉开了话匣子,说起了过去李珍珠爷爷奶奶他们下乡来的那些往事。
原来,沈满爷和李珍珠爷爷奶奶是同一批城里下放的知青,分配的时候,刚好分在一个生产队。
那时候,只想多赚工分的沈满爷,丝毫没时间管年幼的沈知野。
有一天,他突然带着一个编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回家,并大方地介绍了她,说是他最好的朋友。
从这时候开始,两家人因为小孩的原因,便开始有了交集。慢慢的,可能是他乡遇知音,沈满爷跟李珍珠爷爷奶奶也成了朋友。
“爷爷,您能不能说说,后来,他们都想尽办法返城了,为什么您没有再回去了?而是留在这旮旯里,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如果您像他们一样返城了,现在生活得可能更好呢。”
姜墨禾问这话,其实也是听到李珍珠在闲聊时问到的问题。但当时沈满爷只是笑笑,并没有说原因。
“唉,说来话长啊……”沈满爷抬起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天际的目光变得悠长。
“因为我城里的房子被充公了,家里也没其他人了,所以,漂泊的人在哪都一样。”沈满爷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迷,“还有一个原因……”
他有些犹疑地收回视线,落到姜墨禾身上,“跟你奶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