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分钟!”三组组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此时沈砚和陆时已经冲到后院,大榕树的枝叶在风里簌簌作响,树根处的泥土明显被翻动过,露出一个半米深的土坑——林辰果然在这里动过手脚。
陆时蹲下身,指尖抚过湿润的泥土,忽然摸到一块硬纸板的边缘。他立刻伸手去挖,沈砚也蹲下来帮忙,两人的动作又快又稳,很快从土坑里掏出一个铁盒——盒子巴掌大,锁芯生了锈,表面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林辰的字迹:“开关在笔记最后一页,红绳藏着答案。”
“红绳?”陆时心里一紧,立刻翻开怀里的笔记本。最后一页没有文字,只有一道细细的夹层,他用指甲小心地挑开,里面竟缠着一根暗红色的绳子——绳子和他之前在林辰手腕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更细些,末端还系着一个小小的银铃,轻轻一晃就发出“叮”的脆响。
“是这个!”陆时刚要把红绳抽出来,沈砚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绳子可能连着机关。”他从口袋里掏出镊子,小心翼翼地夹住红绳的一端,慢慢往外拉——夹层里果然藏着一个微型开关,黑色的按钮嵌在纸页里,旁边的显示屏正跳动着红色数字:02:47、02:46、02:45……
“技术科!能远程干扰这个开关吗?”沈砚对着对讲机喊。
“沈队,不行!这个开关是机械触发的,只能手动按!”小周的声音带着急意,“还有两分钟,你们得赶紧决定!”
陆时盯着那根红绳,忽然想起哥哥日记里的一句话:“红绳系着秘密,解开要顺着纹路。”他仔细观察红绳的缠绕方式,发现绳子是顺时针绕了三圈,末端的银铃正好卡在开关的凹槽里。“我知道了!”他按住沈砚的镊子,“顺时针转三圈,银铃会弹开,就能按开关!”
沈砚没有犹豫,跟着陆时的指引转动镊子。红绳顺着纹路慢慢松开,银铃“咔嗒”一声从凹槽里弹出来,露出下面的黑色按钮。此时显示屏上的数字已经跳到00:58,沈砚深吸一口气,按下按钮——“嘀”的一声轻响,显示屏的红光瞬间熄灭,炸弹解除的提示音从铁盒里传来。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陆时靠在榕树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看着手里的红绳,银铃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忽然觉得这根绳子像一条无形的线,把1999年的孤儿院、哥哥的失踪、沈玥的死亡全都串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孤儿院门口的广播突然再次响起,林辰的冷笑透过喇叭传过来,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看来你们赢了,沈队,陆警官。不过别高兴得太早,游戏还没结束。”
沈砚立刻抓起对讲机:“三组!封锁所有出口,林辰肯定还在附近!技术科,有没有发现他的信号?”
“沈队,没有信号!”小周的声音带着困惑,“他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周边的监控也没拍到人影。”
三组的警员立刻散开搜查,后院、教学楼、废弃的宿舍都翻了个遍,却连林辰的影子都没找到。直到一名警员在后院的后门发现了问题——后门的锁被撬开,地上留着一串新鲜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巷子里,显然林辰是从这里逃跑的。
“沈队,这里有东西!”一名警员在后门的台阶上喊道。沈砚和陆时跑过去,只见台阶上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没有邮票,收件人写着“沈砚亲启”,字迹是林辰的。
沈砚拆开信封,里面装着一张照片和一张信纸。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上面是沈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站在孤儿院的操场上,笑容灿烂。可陆时的目光却死死盯着沈玥的手腕,那里缠着一根红绳,和他手里的红绳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像是被什么东西染过。
“这是……我姐死前的照片?”沈砚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他记得这张照片——沈玥失踪前几天,曾给他发过这张照片,说“在孤儿院找到点有意思的东西”,可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她意外死亡的消息。当时他以为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现在才发现,沈玥的手腕上竟然缠着红绳。
陆时凑过去看照片,忽然注意到背景里的大榕树——树根处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虽然看不清脸,但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和东巷17号出租屋里留下的那件一模一样。“这个人……会不会是林辰?”他指着人影问。
沈砚没有说话,打开了信纸。林辰的字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整张纸,开头第一句就让两人心头一沉:“沈队,你以为沈玥是意外死亡吗?其实她是因为发现了红绳的秘密,才被人灭口的。1999年的事,远不止资金挪用那么简单,陆明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信里还写着,红绳是1999年孤儿院一个神秘人的标记,当时有几个孩子见过这个人,沈玥就是其中一个。后来那些孩子要么失踪,要么意外死亡,只剩下林辰和陆明——陆明因为查到了红绳的来源,被人追杀,最后不得不躲起来;而他自己,则靠着假装失忆,才活了下来。
“他为什么要把这封信给我?”沈砚皱起眉,心里充满了疑惑。林辰明明可以带着这些秘密逃跑,却偏偏留下照片和信,像是故意要把他们引向红绳的谜团。
陆时拿着照片,指尖轻轻拂过沈玥手腕上的红绳,忽然想起哥哥日记里的另一句话:“红绳染血,秘密藏在孤儿院的墙里。”他抬头看向沈砚,目光坚定:“林辰不是在逃,他是在给我们线索。红绳和沈玥的死有关,和1999年的事也有关,我们得查下去。”
沈砚点了点头,将照片和信纸折好放进信封。此时阳光已经升到头顶,照在孤儿院的操场上,将一切都晒得暖洋洋的,可他的心里却一片冰凉。他看着手里的信封,忽然觉得林辰留下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个更大的陷阱,一个关于红绳、关于真相、关于所有人命运的陷阱。
“收队。”沈砚对着对讲机说,声音很沉,“把现场的证据都带回警局,尤其是那根红绳和铁盒,让技术科仔细检查。另外,调阅沈玥死亡案的所有卷宗,我要重新查。”
警员们陆续撤离,孤儿院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大榕树在风里簌簌作响。陆时站在榕树下,手里攥着那根红绳,银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知道,林辰的逃跑只是暂时的,红绳的谜团才刚刚开始,而1999年的真相,就藏在这根小小的红绳里,等着他们去揭开。
沈砚走到陆时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不管红绳背后藏着什么秘密,我们都会查清楚。我姐的死,你哥的失踪,还有1999年的事,都该有个真相。”
陆时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天空。阳光刺眼,他却觉得心里比任何时候都亮堂——因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沈砚不再只是并肩查案的伙伴,更是一起揭开真相、对抗黑暗的战友。而那根红绳,将成为他们找到真相的关键,也将成为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