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还是第一次听到学校有人说不喜欢金老师，难得。
之前可是听说了，这学校从上到下，从大领导到食堂打饭大妈，都非常喜欢她。
赵老师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她太假了，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见她发过脾气，永远都笑着。哪怕是遇到那种很奇葩的追求者，死缠烂打，她都不生气。”
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情绪起伏？
脾气再好，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吧？
“我每天看她那个笑容，跟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标准，怎么看怎么怪，要不是知道她是棒子，我还以为她是小日子呢，表面亲切有礼，内里狠毒。”
哈哈，这个形容，沈溪是服气的。
除了佩服，她无话可说。
赵老师摊摊手：“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辈子的眼瞎，在我前夫身上用完了，我现在看人，可清醒了。”
“哦？那请问赵半仙，在你眼里，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啊？”赵老师伸手想戳沈溪一额头，但——看到她那清凌凌带笑的眼睛，下意识的缩了回来：“你就是个坏丫头，但，是个很好很好的坏丫头。”
哈哈哈哈，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赵老师的眼睛，有一点点的湿润。
当初如果没有沈溪帮忙，她应该还在前夫家的那个泥潭里沉沦吧？
人生之中，你会遇到很多的人，有坏的，自然也有好的，但她永远感激，自己遇到了沈溪这么好的人。
像一束光照进那个泥潭，然后，她顺着光，爬了出来，重新站起来。
她真的，很感激。
*
半夜一点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陈川的眼睛，瞬间睁开。
下意识的先低头一看，财宝在他身边睡的极熟，之前像个无尾熊一样，死死攀着他不放的胖手胖脚，此时已经在大床上摊开来。
摆出投降的姿势，两条胖青蛙腿往上缩着，挺着小肚子一鼓一鼓，睡的极熟，没被震动声吵醒。
这种时间，从来没人敢来吵他。
陈川皱着眉摸过手机，一看——江孟凡。
刚一接通，那边颤抖的惊恐的声音传了过来：“川……川哥……我杀人了……”
明显，此时此刻，情绪已然失控。
陈川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
……
周云霄半夜睡的正舒服呢，突然手机响了。
他刚要拿枕头把自己脑袋给捂上，等等——这铃声，好像是阿川专属的。
一瞬间清醒过来，他像是诈尸一样，直接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摸黑找到手机，一滑：“阿川……”
“我要去趟m国。明天的飞机。”
“……啊？啊？”这么突然的吗？
“接下来我应该不会太有空，你之前让我看的那个并购案，我把流程发你邮箱……”
平静且清楚的一条一条交待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周云霄睡懵的脑子，可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你等会，等会，阿川，出什么事了？大半夜的，你怎么突然要去m国？溪姐呢？财宝姐呢？她们也去吗？”
“沈溪不去，我带财宝过去。”
周云霄用力的揉了一通脸，然后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孟凡遇到点麻烦，我需要过去处理一下。”
“什么麻烦？”居然需要陈川大半夜不睡觉来交待他？这能是小麻烦吗？
肯定是大麻烦啊。
周云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起来。
明明他才是阿川最好的朋友的说……
“他杀人了。”
“哦……啊？你说什么？”
周云霄惊的差点滚下床去：“怎么回事？”
“目前细节不清楚，所以我明天就过去，你明天早上过来跟我交接一下工作。”
“等会等会！”他直接叫停，然后理直气壮的提要求：“我也要去！！”
凭啥啊，凭啥扔下他？周云霄不服气。
“哦，行吧，那你把机票买一下。”
周云霄：……
特么的，原来在这里等他呢。“抠死你得了。”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认命的掏手机看票。
“明天下午两点多的飞机，oK吗？”
“嗯，可以。”
“快三十个小时的长途机，财宝姐行不行啊？”
毕竟，孩子还那么小。
“你不行她都行。”
看不起谁呐。
陈川直接把电话挂了，还有一堆的事要处理，忙着呢。
噢……周云霄捂着胸口，很受伤，阿川说他不行……不行……
*
第二天财宝刚刚睡醒，就被爸爸告知，要坐大飞飞出去玩，她兴奋的哟，以为爸爸是要带她去找妈妈，背起自己的小书包就往门口奔。
陈川赶紧拎着书包把女儿拎回来。“宝儿，不是现在。”
财宝歪个脑袋，一脸困惑地问道：“那是一会会？”
“也不是。”他柔声跟女儿商量：“宝儿，爸爸上午还有事，所以今天不出去玩了，好不好？”
哦，行叭。“宝自己去！”
“不行哦，不安全。”
“不怕！”财宝小胸脯一挺，手一扬：“宝会打打打！”
口水都喷他脸上来了，陈川无奈抹把脸：“也不行哦。”
财宝斜着眼睛打量了下爸爸的脸色，她多聪明啊，看出来爸爸这会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小大人一样叹口气，耸耸肩：“好叭~~”
然后把书包从背上一甩，又兴奋的往她的花生摇摇车上跨，一边摇，还一边小嘴不停：“爸爸我们去哪儿？妈妈去吗？”
“那……饭饭去吗？”
“乔姨姨呢？”
“六六呢？”
“向宝呢？”
……
得，身边那几个人全都问了个遍，小嘴儿叭叭没个消停。
陈川也非常有耐心，一边打包行李箱，一边一个个的回答她，没有丝毫不耐烦。
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看看孩子，给予她想要的关注。
等她问过一遍后，陈川发现，小家伙问的，都是上次去金融国都在的那些人，连努哈都没给落下。
甚至连当时还在妈妈肚子里的向宝，她都没忘。
嗯，财宝这记性，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