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交战双方,不管哪边打赢,接下来对沈溪他们来说,依旧是一场恶战。
除非……他们两败俱伤,那么他们就能……捡漏。
师父之前说,财宝很有些运气在身上,如果这样的话……
沈溪瞄一眼自家女儿,然后被财宝那兴奋的小模样,给无语到了。
宝儿,你到底知不知道,下面在干什么啊?
你看她那两眼放光的模样,恨不得自己下去也加入进去大干一场,一脸的跃跃欲试。
如果不是之前她反复叮嘱过,她怀疑财宝要坐树杈上,给下面的生死决斗鼓掌了。
毕竟,她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黑熊跟狼群之间的撕斗确实很激烈,很血腥。
那些野狼不畏死,拼命地冲,只要没被拍死,就会前赴后继各种扑上去,铁了心要撕下黑熊的皮肉来。
再厚的皮毛铠甲,也扛不住量多啊。
蚁多咬死象,不是开玩笑。
狼群越来越少,黑熊越来越伤,沈溪越来越兴奋,说不得,还真说不得,他们能捡个大漏。
那狼王——
郑寿跟她想一块去了,沈溪对着狼王流口水,郑寿就看着黑熊发馋。
皮毛,熊掌,熊胆,可都是好东西啊。
何况这黑熊明显是熊王级别,它身上的东西,更是绝顶的好。
当然,自己捕杀是犯法,可如果它们自己干死了,他们去捡漏,就顺理成章了。
于是,原本应该很紧张很担心的两人,开始各自对着各自的猎物,垂涎三尺。
也不知下面厮杀了多久,等到黑熊把狼群干光,狼王带领着三只残兵余勇在下面继续干时,沈溪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
这关系到他们一会,能不能顺利捡漏。
狼王出马,果然非同凡响。
它的牙齿更锋利,爪子也更凶狠,而且它也更狡猾。
每一咬,每一爪,都把黑熊的伤口撕扯的更开,血流得更猛。
照这趋势,很有可能,黑熊不是被咬死,而是血流干死掉。
狼王主打消耗战,说它没智慧,沈溪是不信的。
黑熊显然也知道狼王的打算,它左突右突,想再次逃走。
只要让它找到机会,以它的速度,狼群想追上它,也很有困难。
狼王明显也知道这点,于是死死地堵住它逃跑的路,带领手下各种扑杀。
渐渐的,黑熊体力已经不行,而狼王,已经拼掉最后一只兵,只剩下它自己。
一熊一狼,隔了一米远,对视。
森林里的风,安静下来。
没有鸟儿的鸣啾声,没有虫子的振翅响,就连夏日午后的艳阳,都失了热气。
大片大片的阴影投在地上,把一熊一狼对峙的影子,拉得老长。
它们目光紧紧地盯着彼此。
狼王绕着黑熊打转,黑熊低吼粗喘着在原地转圈,永远警惕,永远不把自己的背露给敌人。
它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杀手,它们都很有耐心。
它们在等,等一个最后的时机。
突然,一声脆响,一个果子从树上掉落下来,“咚”一下,砸到黑熊的头上。
黑熊怒吼一声抬头,然后,它就看到了树上的四人。
财宝兴奋地朝它挥手:“嗨!”
嗨你个头!!沈溪愤怒地瞪向自家女儿,这个惹事精!!!祸头子!!!
财宝无辜地朝她眨眨眼睛,人家真的是太无聊了嘛,明明下面打挺好的,突然就不打了,站那里对了半晌,一点动静都没有。
偏偏她之前答应妈妈,不许说话,小嘴巴闭不住,痒得发慌,当然就想找点东西来填一填喽。
我们财宝姐的兜兜可是个百宝箱,啥都有,她掏啊掏啊,不小心就掏漏了粒开心果。
然后……就暴露了。
黑熊暴怒,抬掌就朝大树轰过来,真是厉害啊,体力严重不支,居然还能把这么粗的树给震地一晃。
沈溪跟郑寿对视一眼,情况要是不对,他们就要跳下去开干。
谁想财宝突然小胖手一挥:“大白!上啊!咬它!咬它!!”
大白?
谁?
财宝话音一落,狼王像条闪电一样,蹿了过去,一个飞扑一口精准地咬住黑熊的脖子,那里已经有一个恐怖的撕咬伤,狼王直接咬上了伤口。
无数的血流了出来,把黑熊胸前的白毛都染红了。
黑熊痛叫着,怒吼着,拼命地甩,用掌拍,想把狼王拍下。
但狼王不松口,打死不松,低低地吠叫着,越咬越深。它的牙齿会让黑熊越挣扎,伤口撕扯地越开,越深。
黑熊往后一撞,“咚”地一声,撞上了沈溪他们的树。
五人合抱都抱不拢的粗壮树干,被撞的猛地一晃。
要不是他们抓的牢,估计都得被撞下去。
黑熊不断地撞击着树,想把狼王给碾死,顺便,再把树上那些东西给撞下来,死!都给它死!
但狼王死都不松口,咬定青山不放松。
两相死博,树叶随着撞击簌簌落下,跟着树叶一起落的,还有财宝兜兜里的……开心果。
沈溪都快气死了。
这心得多大啊,居然还想掏兜吃零嘴,咋地,是嫌看得太无聊,要吃点瓜子花生哄哄嘴?
这是吃零食的地儿吗?
话说回来,财宝的兜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幸好,下面的战斗已经白热化,它们发现了树上有人,但这会,也都顾不上了。
狼王明显很聪明,衡量过得失,打算先把黑熊给干死,又或者,它们之间,仇结很深,跟黑熊相比,沈溪他们得往后捎一捎。
因为,这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不是熊死就是狼亡。
谁松口松手,谁就死。
所以它们都没松,还在继续缠斗。
鲜血流了一地,喘息声也越来越大,腥臭味越来越浓。
也不知它们缠斗了多少,因为太激烈,沈溪他们也跟着紧张,没注意时间流逝,或许很久,又或许很短。
最后,还是狼王坚持的更久。
黑熊像座大山般倾然倒在地上,震得树身颤了一颤。
狼王软趴趴地倒在它的身上,嘴还死死地咬在它的脖项处,没松一丝。
它们都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