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崇山峻岭间,一座不见尽头的青铜长城,在荒原尽头耸立。
风卷着沙砾,撞在铸满秦纹的城砖上,碎成漫天金芒。
天竺古国方向,六牙白象的蹄子,踏过龟裂的土地,伽耶赤足垂坐于象背莲台。
袈裟下摆,沾着天竺古寺的焦灰。
这是三日前,师仙的神通咒印,劈碎天竺古寺时,他是唯一骑着白象,冲破结界的圣僧传人。
“白象,止步。”
伽耶抬手,按住白象卷曲的长鼻,指尖金纹流转。
前方荒原上,忽然腾起靛蓝色光纹。
无数鸢尾花纹,在空中织成环形魔法阵,正吞吐着传送门的漩涡。
他垂眸默念《金刚经》,金身外的光晕,随梵音泛起涟漪。
“咻——咻——”
就在这时,长城的烽火台,
垛口突然射出,三簇秦弩灵箭,很像是妖兽灵骨制作而成。
箭镞裹着赤红色符文,如流星坠向魔法阵。
伽耶眸中精光一闪,浑身涌现金纹。
只见那传送门轰然炸裂,光雾里传出一声闷哼。
一个身披星纹法袍的人影,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沙地上,手中镶嵌蓝宝石的法杖,断成两截。
他整理了下面容,牢牢抱着魔法书。
“又是你们这些东方修士!”
奥古斯撑着地面站起,金发上还沾着魔法阵破碎的光点。
他看见伽耶的金光袈裟,又瞥见白象背上刻着的梵文,顿时咬牙。
“列仙的走狗?先用符文弩,破我空间魔法阵,还敢骑着异兽拦路!”
伽耶缓缓睁眼,金身外的金光愈发炽盛:“施主错认了。贫僧伽耶,来自天竺古寺,只为追查师仙踪迹而来。”
他抬手示意白象退后。
“你身上的‘魔法之力’虽异于佛法,却非师仙的灵力诡异,为何要对贫僧动怒?”
“动怒?”
奥古斯冷笑一声,左手按向地面,掌心浮现出,复杂的魔法纹路。
沙地里突然钻出,无数鸢尾藤蔓,花苞瞬间绽放,喷出带着硫磺味的火焰:“
‘烈焰魔法咒’!
若不是你挡在传送阵前,我怎会被秦弩偷袭?
你们东方人,总爱用这些破铜烂铁,破坏魔法!”
火焰扑面而来,伽耶却纹丝不动。
他低声诵咒,梵音袅袅。周身金光大作,形成一尊丈高的金刚虚影:“施主执念太深。‘金刚身’,挡。”
火焰撞在金光上,瞬间化为青烟,连他袈裟的边角都未烧到。
奥古斯瞳孔骤缩,右手猛地一扬,断法杖的宝石碎片,在空中组成新的法阵:
“别以为肉身硬就了不起!‘冰晶鸢尾阵’!”
无数冰晶,凝成的鸢尾花从法阵中飞出,如利刃般射向伽耶,地面瞬间结起厚冰,连白象的蹄子都被冻住半截。
伽耶足尖轻点莲台,身形腾空而起。
金色手掌,凌空拍下:“‘大金刚印’。”
掌印过处,冰晶尽数碎裂,厚冰炸开的碎片溅在荒原上,竟被他掌心的金光,融成水汽。
“施主的魔法虽能操控水火冰,却破不了贫僧的金身。不如停手,说清前因?”
“停手?”
奥古斯咬着牙,双手交叉于胸前,周身泛起黑白双色光:“那你接我这招‘生死鸢尾阵’!”
他身前浮现出,一朵巨大的黑色鸢尾华,花瓣上缠绕着白色光丝。
“这是法神大人亲传的禁术,能抽离生灵的生魂!你那金身,护得住魂魄吗?”
伽耶面色微凝,双手结印:“‘伽耶破邪印’。”
他眉心处浮现出佛眼,金色光束直射黑色鸢尾花。
“贫僧的金身,不仅护肉身,更护魂魄。施主此法虽阴,却非邪道,为何要用它伤人?”
光束与黑色鸢尾相撞,荒原上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奥古斯被气浪掀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鲜血。
伽耶佛也在空中晃了晃,金身外的金光黯淡了几分。
白象发出一声长鸣,用鼻子卷住伽耶的衣袍,将他拉回象背。
“你……”
奥古斯抹了把嘴角的血,眼中却没了怒意,只剩震惊。
“你的金身,竟能挡下‘生死魔法’?
我这招,连大魔法师都接不住!”
伽耶落地,抬手散去金身,鎏金袈裟上已沾了不少尘土:“施主的魔法复杂多变,水火冰魂皆能操控,贫僧的金身能挡下,已是侥幸。
方才贫僧见你被秦弩偷袭,想来你也与那长城守军有仇?”
奥古斯愣了愣,随即苦笑:“我是法神传人奥古斯,来自西方法神国。
就在刚刚,我被‘空间魔法’传送阵,传来东方寻找解救恩师的机会。
却被这奇特长城的自动防御,连续破了三次传送门,若不是,有特殊力量被我察觉。
我恐怕已经死在箭下了。”
他看向伽耶,“你说你在追查师仙?他也害了你?”
“正是。”伽耶叹了口气。
“师仙三日前覆灭了我的古寺,寺中僧众除了贫僧,无一生还。
贫僧骑着象王东来,本想在青铜长城边境过境,却没想到先遇到了你。”
他看向奥古斯。
“方才贫僧见你魔法带着纯正精神力,想来是正统传人,并非恶人,才未下重手。”
奥古斯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我还以为你是法仙的走狗,才对你出手。
没想到,我们竟是同路人。”
他捡起地上的断法杖。
“你的金身很强,我的魔法也不弱。方才一战,算是平手吧?”
伽耶点头:“施主的魔法复杂精妙,贫僧的金身也只是勉强抵挡。不分胜负,倒是公允。”
他看向青铜长城的方向,眉头微蹙,“只是这长城戒备森严,列仙行踪难寻,我们各自为战,恐怕都难有进展。”
奥古斯眼睛一亮:“你是说!我们联手?”
他指了指荒原尽头的群山。
“我听说,列仙最近在九州秦岭一带活动。
那里有华夏的山海异兽,也有东方的修士,若我们一同进去,说不定能找到仙!”
伽耶看向白象,象王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臂,似在赞同。
他转头看向奥古斯,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贫僧本想独自追查,但若有施主这样的强者同行,想必会顺利许多。
只是,施主的魔法,还能支撑你进入九州山海吗?”
“放心。”奥古斯晃了晃手中的断法杖,杖头的蓝宝石突然亮起。
“法神大人的魔法,没那么容易耗尽。我再画一个传送魔法。
这次避开青铜长城,从复苏山海灵雾区走,直接传送到秦岭山海的边缘。”
他看向伽耶,“你那白象,能一起传送吗?”
伽耶拍了拍白象的头:“象王随贫僧修行多年,已能随贫僧一同凌空。
施主的传送阵,若能载动贫僧,便能载动它。”
奥古斯不再多言,蹲下身,用断法杖在沙地上,画出特殊花纹的魔法阵,阵眼处用魔力凝聚出一朵金色鸢尾。
“好了,‘短途传送阵’,目标秦岭。”
他站起身,对伽耶做了个手势,“佛子,一起走吧?”
伽耶点头,骑着白象走进魔法阵。“施主,此番同行,还请多指教。”
“彼此彼此。”奥古斯笑了笑,抬手激活传送阵。
“希望在九州山海,我们能早点找到列仙,也希望……下次交手,你能让我看看你更强的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