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起源之地
维度壁垒破碎的轰鸣尚未完全消散,一股远比诸天万界更加古老、更加浩瀚、仿佛蕴含着一切法则源头的磅礴气息,便从那破碎的通道另一端汹涌而出!
林天立于通道入口,混沌道躯自然流转,将那扑面而来的、足以让炼虚境修士道基崩坏的起源气息尽数吸纳、适应。他眸光穿透那流光溢彩的通道,望向了其后那片神秘莫测的天地。
没有预想中的仙宫神殿,也没有诡谲的异度景象。通道之后,是一片无垠的、弥漫着淡淡混沌雾霭的虚空。虚空中,悬浮着无数巨大的、形态各异的……碑!
这些碑,有的洁白如玉,镌刻着繁复到极致的剑形纹路,散发出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凌厉剑意;有的漆黑如墨,其上流淌着如同活物般的黑暗符文,弥漫着吞噬光线、侵蚀灵魂的诡异波动;有的则呈现混沌色泽,碑身光滑如镜,倒映着周遭万物的生灭变迁,散发着包容一切、却又漠视一切的古老气息……
无数巨碑,如同沉默的森林,矗立在这片起源虚空之中。每一块碑,都代表着一道抵达极致的“法”或“理”,是无数纪元以来,踏入此地的至强者留下的道痕烙印!它们散发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比厚重、无比压抑的道韵威压,寻常合道境修士在此,恐怕连移动都困难。
这里,便是【起源之地】!诸天万界一切法则的源头与归宿,唯有超脱维度、触及根源者,方有资格踏足的终极领域!
林天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圆满的混沌道躯,在此地仿佛找到了故乡,运转得更加顺畅、自然。那“破限”拳意也隐隐雀跃,仿佛渴望与这些极致的“道碑”碰撞、印证。
他一步踏出,穿过通道,正式降临这片起源虚空。
双脚落定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无数大道在耳畔低语,看到了亿万法则在眼前生灭。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源自这片天地本身的排斥与压制之力,也悄然作用在他身上,试图将他这个“外来者”排斥出去,或者……同化。
“此地……排斥一切非‘纯粹’之道。”林天瞬间明悟。他的混沌之道包容万物,本是最高层次的道,但正因为其包容,反而在此地显得有些“驳杂”,不如那些专精一道的碑林纯粹,故而受到了整个起源之地规则的隐隐排斥。
他目光扫过那无尽的碑林,混沌之眼微微闪烁,开始解析、记录这些极致道痕中蕴含的奥秘,同时也在寻找着关于“母亲”的线索。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感悟之际——
“嗡!”
不远处,一块通体莹白、高耸如山的剑碑骤然亮起!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开时空的纯白剑意,自碑中激射而出,化作一名身穿古朴道袍、面容模糊、唯有双目如剑般锐利的老者虚影。
“后来者,汝之道,驳杂不纯,扰此间清净。”老者虚影开口,声音如同万剑铮鸣,带着一种审视与裁决的意味,“吾乃‘无垢剑碑’之灵。念汝修行不易,若能接吾三剑不死,可留于此地参悟。若不能……便化作此地养分,滋养万道吧!”
话音未落,那老者虚影并指如剑,对着林天遥遥一划!
“第一剑,斩尘缘!”
一道无形无质,却专门斩断生灵与外界一切因果联系、剥离其情感记忆的诡异剑意,瞬间跨越空间,直刺林天眉心!此剑不伤肉身,不毁元神,专斩存在之基,极为歹毒!
林天眼神一冷。他没想到刚到此地,便遇到如此蛮横的“考验”。
“我的尘缘,岂是你说斩就斩?”
他甚至未曾动用拳头,只是心念一动,识海中那融合了轮回印纹的灵魂本质微微震荡,一股逆转因果、稳固自身的磅礴意志轰然爆发!
“铛——!”
仿佛洪钟大吕般的巨响在灵魂层面炸开!那道斩尘缘剑意撞击在林天的灵魂壁垒之上,竟如同撞上了亘古不移的混沌顽石,非但未能斩断任何联系,反而自身被那反震之力震得寸寸碎裂,消散于无形!
“嗯?”无垢剑碑之灵发出一声惊疑,模糊的面容上似乎露出了凝重之色,“竟能无视斩尘缘?看来汝之根基,非同小可。再接吾第二剑——断法则!”
老者虚影双手合十,周身纯白剑意暴涨,化作一柄仿佛能裁定万法、断绝根源的规则之剑,带着让万法凋零、让秩序崩坏的恐怖意志,朝着林天当头斩落!这一剑,针对的是修士所修之道,欲要从根源上否定、斩断林天的混沌之道!
“断我法则?”林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的道,便是混沌!包容万法,亦超脱万法!你……断得了吗?”
他依旧未曾出拳,只是将圆满的混沌道躯微微一亮!
“嗡——!”
他周身灰蒙蒙的混沌气流自然流转,那道斩落的规则之剑在触及混沌气流的刹那,其内蕴含的“裁定”、“断绝”等剑道法则,便被那包容一切、化生万物的混沌本质强行吸纳、分解、同化!规则之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透明,最终如同冰雪消融,彻底被混沌吞噬!
“不可能!”无垢剑碑之灵终于失声,虚影剧烈波动,“混沌之道?!你走的竟是这条禁忌之路?!”
“第三剑!戮道心!”老者虚影彻底疯狂,整个莹白剑碑都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它燃烧起自身的道痕烙印,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直指道心破绽、引动心魔业火的毁灭剑罡!这是拼着自身道痕受损,也要诛杀林天的绝命一击!
面对这燃烧道痕、直戮道心的一剑,林天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厉色。
“冥顽不灵。”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握指成拳。
这一次,他没有动用“破限”拳意,也没有显化混沌宇宙虚影。只是最简单、最纯粹地,将混沌道躯的力量,凝聚于拳锋之上。
然后,对着那燃烧道痕戮杀而来的毁灭剑罡,一拳轰出。
“嘭——!!!”
拳锋与剑罡碰撞。
没有激烈的能量对冲,没有法则的湮灭光华。
只有一种绝对的、力量层面的……碾压!
那燃烧道痕的戮道心剑罡,在林天这蕴含混沌本源之力的拳头面前,如同脆弱的玻璃,轰然炸碎!连带着后方那无垢剑碑之灵的虚影,也在这一拳的余波下,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瞬间溃灭,发出一声充满不甘与恐惧的哀鸣,彻底消散!
而那块高达万丈的莹白剑碑,其上光华瞬间黯淡,碑身之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贯穿整体的拳印裂痕!灵性大损!
一拳,碎剑灵,伤道碑!
林天缓缓收拳,看都未看那受损的剑碑一眼,目光再次投向碑林深处。
“还有谁,要来试拳?”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霸道,在这片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起源之地缓缓传开。
刹那间,远处好几块气息各异的巨碑,都微微颤动了一下,其上的道韵波动出现了细微的紊乱。
一拳立威!
林天知道,在这起源之地,唯有实力,才是唯一的通行证。他的拳头,将在这里,继续书写他的道!
而关于“母亲”的线索,或许就隐藏在这无尽碑林的最深处。他迈开步伐,朝着感应中因果最为密集、道韵最为古老的区域,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