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混沌空间
将那丝寂灭本源纳入内宇宙，化为一条蜿蜒流淌的“寂灭之河”后，林天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我道”的某种补全与升华。那并非力量的简单增长，而是一种本质的蜕变，仿佛他的道基之上，被烙印下了“终结”与“轮回”的权柄，虽然仅仅是一丝雏形，却已让他对力量的认知与掌控迈入了全新的层次。
他周身流淌的鸿蒙道光，如今带上了一丝亘古不变的沉静与威严，仿佛能承载生灭，定义始终。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仿佛面对宇宙初开与终末的错乱感。
苏璎与冥痕鲲敬畏地跟随着，不敢多言。她们能感觉到主人身上发生的变化，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凌驾，让她们连仰望都感到吃力。
【霜华】剑也彻底安静了，它不再发出任何指引或警示的嗡鸣，只是静静地悬在林天的腰间，仿佛认命，又仿佛在默默观察着这位完全超乎它理解的主人，将走向何方。
林天目光如炬，望向这片被净化后区域的前方。那里，污浊已然稀薄，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原始的——混沌。
那不是能量的混乱，而是法则的未定，是时空的模糊，是一切概念都尚未分化的“无”之领域。即便是他的神识探入其中，也如同石沉大海，难以感知到任何具体的信息，只有一片茫茫然的虚无与……危险。
那里，才是通往陨星河最核心、也是最终极秘密的入口。是那巨大寂灭剑痕真正守护，或者说，是其所依附的根源之地。
林天能感觉到，内宇宙中那条新生的“寂灭之河”在微微荡漾，传递出一种指向性的渴望，目标直指那片混沌。
“终于要到尽头了么？”
他低声自语，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愈发炽盛的探索欲望。他渴望更强的对手，更本源的力量，来磨砺他的拳头，验证他的“我道”！
没有犹豫，他一步迈出，径直踏入了那片连光线与神识都能吞噬的混沌之中。
“嗡！”
就在他踏入混沌的瞬间，周遭的景象骤然剧变！
不再是外界的虚空，也不再是之前的污浊之地，而是一片光怪陆离、法则扭曲的奇异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只有无数破碎的、不断生灭的法则碎片如同流星般划过，时而演化出开天辟地的景象，时而显露出万物归墟的终末。混乱的时空乱流如同无形的刀刃，切割着一切闯入者。
即便是林天，也感觉到自身的鸿蒙道光领域受到了巨大的压制，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运转都变得晦涩起来。苏璎和冥痕鲲更是闷哼一声，几乎瞬间就要被这混乱的法则撕碎！
“定。”
林天心念一动，内宇宙轰然运转，那初生的“寂灭之河”流淌出一丝力量，混合着鸿蒙道光，强行在他周身三丈范围内，定义下“稳定”的法则！
任你外界法则如何混乱扭曲，我自岿然不动！
混沌空间似乎被林天这强行定义法则的行为所激怒，更加狂暴起来。无数法则碎片汇聚，演化出各种光怪陆离的攻击——有时是开天辟地的神雷，有时是终结万物的黑风，有时是冻结时空的寒潮，有时是焚毁道基的烈焰……这些攻击并非实体，而是法则的显化，威力惊人，层出不穷！
林天立于混沌之中，双拳挥动，将“我道”演绎到极致！
他的拳头，时而沉重如不周山倾，碾碎开天神雷；时而空灵如归墟之引，吞噬终结黑风；时而炙热如混沌火种，蒸发时空寒潮；时而锋锐如斩缘之剑，劈开焚道烈焰！
他以一双铁拳，硬撼万千法则攻击！每一次碰撞，都是自身“道”与外界“理”的交锋！他的内宇宙在剧烈震荡，也在飞速地吸收、解析着这些破碎的法则，那“寂灭之河”更是贪婪地吞噬着一切蕴含“终结”意味的力量，不断壮大自身。
他就这样，在狂暴的混沌之中，一步步坚定前行，以拳开路，硬生生打穿了一条通道！
不知前行了多久，仿佛穿越了无数世界的生灭轮回，前方的混沌骤然一清。
一片相对平静的“水域”，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并非真正的水，而是由无数破碎的、失去了所有属性与灵性的剑意本源汇聚而成的……法则之海！
海水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色，波澜不兴，却散发着令林天都为之动容的磅礴能量。这片海洋，仿佛是陨星河无数年来，所有剑意最终沉淀、剥离了一切特性后，剩下的最纯粹、最本源的“根基”。
而在那片灰色法则之海的中心，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块残缺的、不过巴掌大小的石碑。
石碑通体漆黑，材质非石非玉，表面布满了难以理解的古老纹路，那些纹路似乎在不断流动、变幻，阐述着某种至高无上的道理。一股远比之前那丝寂灭本源更加古老、更加苍茫、更加接近“道”之本源的意蕴，从石碑上弥漫开来。
林天内宇宙中的“寂灭之河”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欢呼般的波动！它的渴望源头，正是这块残缺的石碑！
与此同时，林天腰间的【霜华】剑，第一次，自主地、脱离了林天的掌控，“锵”的一声飞射而出，悬浮在那块残缺石碑之前，剑身低垂，发出了无比虔诚、无比悲恸的嗡鸣，仿佛游子见到了逝去的至亲，又似臣民拜见早已陨落的君王。
林天看着那块石碑，又看了看激动不已的【霜华】剑，眼中露出了明悟之色。
他明白了。
这残缺的石碑，或许才是陨星河一切剑意，乃至那寂灭剑痕的……真正源头！是某种至高剑道，或者说是某种涉及世界本源的“道理”，崩碎后留下的最大一块碎片！
而【霜华】剑，它的诞生，它的灵性，恐怕都与这块石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天缓缓飞近，悬浮在石碑与【霜华】剑之前。
他能感觉到，这块石碑虽然残缺，但其本质极高，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秘密与力量。若能参悟，甚至熔炼，对他的“我道”将有无法估量的好处。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贸然出拳。
他伸出手，并非攻击，也非触碰石碑，而是缓缓地，按向了自己初成的内宇宙，那鸿蒙道种所在的核心区域。
他要以自身内宇宙，去沟通，去容纳，去……吞噬这剑道源头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