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反应已经过于明显,灼热地抵着,昭然若揭。
安英只觉得万念俱灰,羞耻感如同岩浆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恨不得立刻咬舌自尽,以这最惨烈的方式结束这场不堪。
夏蓝何其敏锐,立刻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
怒火瞬间燎原,他气极反笑,掐着安英下巴的手猛地用力,大拇指近乎粗暴地撬开他的唇齿,强行塞入他口中,阻止了他任何自残的可能。脚上施加的力道也更重,牢牢将他钉死原地。
“安英,你多大了?嗯?”
“还来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真有本事啊?”
安英被他禁锢着,口腔被异物侵入,唾液不受控制地沿着嘴角滑落,混合着泪水汹涌而出。
他这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竟让夏蓝心头掠过一丝诡异的联想——像一只犯了错被主人严厉惩罚、却依旧眼巴巴望着主人的大型犬。
但这念头转瞬即逝,更盛的怒火涌上心头。
夏蓝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抡圆了,带着风声,“啪”地一声脆响,狠狠扇在安英被固定住的左脸上。
“你是三岁小孩?!还搞这种自戕自轻自贱的戏码给谁看!”夏蓝厉声斥道,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说完,他猛地将湿漉漉的手指从安英口中抽出,反手又在另一边脸上狠狠扇了一下。
安英硬生生承受了这两记耳光,连偏头躲避都做不到。
脸颊迅速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但那红色似乎并不全是因为掌掴,某种更深的、带着羞耻和隐秘兴奋的红潮从他脖颈蔓延开来,几乎要席卷全身。
他颤抖着,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孤注一掷的坦白:
“徒儿……知错。徒儿的确……爱慕师尊,肖想师尊……”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水光潋滟,充满了痛苦、痴迷和自我厌弃,看起来可怜极了,
“徒儿……自知不堪。从……从师尊为助我凝丹,带我住进这偏殿开始……就对师尊……生了不堪的心思。”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执拗地继续剖白:“师尊对徒儿好,徒儿知道……那只是师尊正常的教导与爱护。可是……可是徒儿心思龌龊……控制不住……”
看着安英这副泪眼朦胧,听着他带着哭腔的保证,夏蓝那颗吃软不吃硬的心,确实松动了一瞬。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或许是想告诉他不必如此自我贬低,或许是想将话题引向更理性的方向……
却听安英继续急切地、几乎是发誓般地说道:
“师尊!徒儿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如此…如此放荡不堪了!徒儿绝不会再对师尊有那种龌龊心思!徒儿一定恪守本分,当好一个正常的徒弟,绝不再让师尊为难、蒙羞……”
“呵。”
一声冰冷的嗤笑打断了他。
夏蓝眼底刚刚泛起的一丝柔和瞬间冻结。
“安英,”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带着钩子,“你说的话,自己信吗?”
安英猛地一愣,瞳孔微缩,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夏蓝。
夏蓝俯下身,凑得更近,那只刚刚扇过他耳光的手,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姿态,轻轻拍打着安英红肿未消的脸颊,动作轻柔,却比之前的巴掌更让人心惊。
“这三年来……”
“那些趁虚而入、纠缠不休的梦里……那个把为师按在身下,抵在花树上,吻得为师喘不过气……是谁,嗯?”
安英浑身剧震,脸色瞬间煞白,他嘴唇哆嗦着,试图辩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那是……是那个‘安英’……是他在影响我……”
“你当我看不出来?”夏蓝冷笑一声,指尖滑到他的下颌,微微用力抬起,逼视着他慌乱躲闪的眼睛,“哪个是你,哪个是他,为师分得清。”
他的目光如同刻刀,剥离着安英所有的伪装。
“安英,你嘴上装得乖巧顺从,恨不得立刻划清界限……”
夏蓝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带来一阵战栗,
“梦里是怎么把为师压在身下,撬开牙关,亲得又凶又急,连换气都忘了的……需要为师帮你回忆一下细节吗?嗯?”
最后那个上扬的尾音,彻底击溃了安英的心理防线。
他所有的辩解和伪装,在师尊这双仿佛能看透一切梦境、洞悉所有妄念的眼睛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