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废物宿主!”系统伊兹头也没回,声音依旧是那熟悉的、带着暴躁电子质感的刻薄,“流这点血就哼哼唧唧!本系统为了捞你出来,核心算力都快烧短路了!积分损耗回头跟你算总账!现在,立刻,马上给本系统滚回据点医疗舱去躺好!再敢乱动,断你三天水电!”
熟悉的威胁,熟悉的配方。这一刻,系统伊兹那欠揍的毒舌在姜矢听来却如同天籁。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丝。
“知道了…啰嗦…”姜矢虚弱地应了一声,挣扎着想站稳。有系统在,据点就在,伙伴们就在。只要回到据点,檀黎斗的鬼蜮伎俩就…
就在他心神稍定的刹那!
异变陡生!
背对着他的系统伊兹,那刚刚平息了数据流光的双手,毫无征兆地再次抬起!但这一次,目标不再是檀黎斗消散的方向,而是——他!
“指令:目标锁定·强制格式化!”系统伊兹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与刚才的暴躁截然不同,仿佛瞬间切换了人格!
嗡——!!!
两道凝练到极致的翡翠金色数据光束,如同审判之矛,从她掌心爆射而出!速度快到超越了姜矢的神经反应!光束精准无比地贯穿了他的双肩!
“呃啊——!!!!!”
这一次的惨叫,比刚才被病毒触手贯穿时更加凄厉!那不是物理的疼痛,而是源自灵魂层面的、被强行“删除”的恐怖!
姜矢感觉自己的存在本身都在被这两道光束疯狂地解析、剥离、格式化!意识如同被投入了粉碎机,构成他记忆、情感、力量乃至“姜矢”这个概念的底层数据都在被暴力拆解!
“系…系统?!你疯了吗?!!”姜矢目眦欲裂,难以置信地嘶吼。他试图沟通脑内的系统,却只得到一片死寂的忙音。不,不是忙音,是彻底的虚无!
更让他绝望的是,眼前“系统伊兹”的身影,连同她发出的攻击光束,以及周围“真实”的后台景象,都开始如同接触不良的电视画面般剧烈闪烁、扭曲!水泥地面变成了流淌的彩色马赛克,灰尘的味道被一种冰冷的、无机质的臭氧味取代。
假的!全是假的!
刚才那所谓的“救援”,那“回到现实”的感觉,那系统熟悉的毒舌…全都是这个该死模拟空间精心编织的、更深一层的幻象!是檀黎斗为了让他体验从希望巅峰坠入绝望深渊而设计的、恶毒至极的“套娃”陷阱!
“桀桀桀桀桀桀——!!!!!”
檀黎斗那癫狂的笑声再次响起,如同跗骨之蛆,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他的身影在扭曲的光影中重新凝聚,比之前更加清晰,猩红的复眼闪烁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愉悦。
“怎么样?管理员大人?”檀黎斗优雅地踱步上前,皮鞋踩在“流淌”的地面上,发出诡异的粘稠声,“这份‘失而复得’再‘得而复失’的礼物,喜欢吗?本神亲自为你编写的剧本,高潮迭起,反转不断,是不是比你们据点里那些无聊的日常任务精彩一万倍?桀哈哈哈哈!”
姜矢跪倒在地,双肩被数据光束贯穿的地方没有流血,却散发着诡异的、如同被删除文件般的“空白”感。他拼命地集中精神,试图召唤blank驱动器!
“hensh…呃!”意念刚动,一股无形的、强大的规则之力瞬间降临,将他体内残存的力量死死锁住!腰间的blank驱动器虚影刚浮现一丝轮廓,便如同信号不良般剧烈闪烁,随即彻底消散!
变身…被禁止了!
“别白费力气了,虫子。”檀黎斗停在姜矢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猩红的复眼如同深渊,“这里是‘神’的领域,是‘Kamen Rider chronicle x’的测试服务器!规则由本神制定!在这里,你的力量,你的系统,你的积分…你的一切,都不过是待格式化的冗余数据!”
姜矢不信邪,在脑中疯狂嘶吼:“系统!兑换!最高级修复药剂!快!积分随便扣!”
【滴!积分不足!权限错误!操作被拒绝!】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重锤砸下。连积分系统都被屏蔽了!
“乌尔!奥拉!士先生!天道前辈!战兔!龙我!弦太朗!听到吗?!回答我!”姜矢不顾一切地在心中呼唤着每一个伙伴的名字,呼唤着据点的坐标。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仿佛他与整个世界、与所有羁绊的联系,都被这该死的空间彻底切断!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比伤口的疼痛更甚百倍。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姜齿咬得咯咯作响,鲜血从嘴角溢出,大脑在绝望中疯狂回溯,“是阿基蕾拉出现的时候?不!更早?是抚子出现?还是!在旧校舍找到笛木历之前?或者!从檀黎斗这个混蛋出现的那一刻起,现实就已经被渗透了?!”
他找不到那个关键的转折点。檀黎斗的“神之力”对现实的篡改,如同温水煮青蛙,悄无声息,层层嵌套,直到将他彻底困死在这绝望的囚笼里。
“想不明白吗?没关系。”檀黎斗似乎很享受姜矢这副困兽犹斗的模样,他弯下腰,那张带着疯狂笑容的脸几乎贴到姜矢面前,“因为答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挣扎,你的绝望,你的每一次呼唤落空…都是对本神剧本最完美的演绎!”
他直起身,张开双臂,声音带着一种宣告终局的宏大与残酷:
“你以为只有你被困在这里吗?错了!大错特错!”
“你的据点,你那些所谓的‘牛马战士’伙伴们,此刻正沉浸在本神为他们精心打造的‘完美日常’幻象之中!弦太朗在和他的SoLU谈情说爱,战兔在实验室里做着毫无意义的数据分析,门矢士在品着根本不存在的咖啡,天道总司在擦拭着虚幻的茶杯…他们感受不到任何异常,以为世界依旧和平,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