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刚踏出光门,脚底就一软,差点跪在龟裂的地板上。灵汐被他抱得太紧,小树布偶都压出一道褶子,她不满地哼了声,小脚丫踹了他一下:“星星,你骨头在冒烟啦!”
他没反驳,确实感觉体内像塞了台烧干水的发动机,嗡嗡直震。银发还炸着,指尖偶尔窜出一缕金光,像是漏电的灯丝。
“静不下来。”他咬牙,靠着墙滑坐到地,“那股劲儿还在撞,跟有十个人在我血管里打擂台似的。”
灵汐立刻跳开,星辰沙漏倒扣在掌心,轻轻一吹。时间没停,但她指尖划过星玄手臂时,那暴走的能量流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凝滞了三秒。
够了。
一道沙哑又带笑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小伙子,你这变身跟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谁受得了?”
星玄抬头,看见个老头杵在门口,秃顶,戴墨镜,叼着根快烧到头的烟斗,穿着花里胡哨的沙滩裤,手里还拎着半瓶橙汁。
龟仙人。
“您来得挺准时。”星玄扯了扯嘴角,“是刚在隔壁偷看,还是早就蹲这儿等我出洋相?”
“哎哟,还嘴硬?”龟仙人晃进来,一屁股坐到破沙发上,烟斗一磕,火星子蹦到地毯上,“你这状态,再过五分钟就得自己把自己震散架。我年轻那会儿,练个龟派气功都晓得先蹲坑缓十分钟,你倒好,直接上高强度蹦迪?”
灵汐蹦到他膝盖上,仰头奶声奶气:“爷爷爷爷,星星不是蹦迪,是‘越战越强’!系统说的!”
“系统?”龟仙人眯眼,“哪个超市的会员系统?送豆子打折那种?”
星玄忍不住笑出声,一口浊气顺势吐出,体内乱流竟跟着松动了一丝。
“行了,别贫了。”龟仙人收了笑,把墨镜推上去,露出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你这力量不是练出来的,是‘炸’出来的。炸完不收尾,等于放完炮仗把引线塞回桶里——迟早把自己炸飞。”
他伸出两根手指,点在星玄眉心:“听好了,四句话——心如止水,气若游丝,力自脊发,不争而强。别管外面多吵,你得先把自己当口井,别成喷泉。”
星玄闭眼,照着默念。一开始还是乱,可当他把注意力沉到脊椎那条线上时,那股狂暴的能量竟真的开始顺着骨节往下沉,像洪水进了泄洪道。
灵汐悄悄收了沙漏,冲龟仙人比了个大拇指。
“有点悟性。”龟仙人哼了声,把橙汁递过去,“喝点?加了维c,防上火。”
星玄接过,喝了一口,酸得直皱眉:“这玩意儿比仙豆还难咽。”
“仙豆可不是糖豆。”龟仙人把烟斗别回耳朵上,“一颗下去,断腿接上,断气续命,哪有那么容易?”
星玄放下瓶子,直视他:“所以,我想问您要颗仙豆种子。”
空气静了半秒。
“哈?”龟仙人像是听了个冷笑话,“你要种子?不是要一颗豆子,是要种子?”
“对。”星玄点头,“仙豆救过我们两次,但太依赖别人给,迟早出问题。我想自己种。”
“你当加林塔是菜市场?”龟仙人翻白眼,“那地方百年才熟一茬,种子就一颗,摘了树就枯。我当年求了卡林半天,才蹭到半颗磨粉泡酒喝。”
灵汐立刻举手,从星砂斗篷里掏出个水晶小瓶,里面晃着一汪银光水液:“我们有灵泉!浇啥啥活,种啥啥爆!上次草莓三天结果,还带夜光!”
龟仙人盯着那瓶子,眼神变了。他伸手要过,晃了晃,凑鼻子闻了闻,又滴了一滴在舌尖。
“……这水,能改命格。”他低声说,“不是普通灵液。”
“所以才想试试。”星玄接话,“您给颗种子,我们不卖不炒,就自己用。真种死了,我给您赔棵摇钱树。”
龟仙人盯着他看了五秒,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假牙:“行啊,信你们一次。但只给一粒,坏了别找我算账。”
他从沙滩裤兜里摸出个黄铜小盒,打开,里面躺着一颗米粒大的金豆,表面浮着细密纹路,像微型星图。
星玄接过,感觉指尖发烫。他立刻打开灵泉空间入口——银质怀表轻响,地面裂开一道光缝。
灵汐第一个跳进去:“我来选地儿!”
空间内,三千平米的园地已经初具规模。草莓田泛着微光,几株灵药在角落抽芽,中央还空着一块。
“就这儿!”灵汐指着中间,“风水宝地,聚气又聚财!”
星玄把种子埋下,刚盖上土,问题就来了。
土没干,可种子不动。
等了十分钟,连芽都没冒。
“不对劲。”星玄蹲下,手指探进土壤,“能量通了,灵泉也浇了,它就像死了一样。”
灵汐趴地上,耳朵贴土,听了会儿,摇头:“它……怕。不是这儿的土,也不是水,是‘世界不一样’。它不肯活。”
星玄皱眉。跨位面种植,果然没那么简单。
他忽然想起什么,打开系统面板,调出刚解锁的“能量吸收”功能。武道会残留的气功能量还存着一部分,纯净温和。
“试试这个。”
他引导能量从怀表溢出,渗入土壤。金光顺着根系蔓延,种子微微颤了下。
还不够。
灵汐眨眨眼,从发间摘下一片泛着青光的树叶——世界树的残叶。她哼起一段没人听懂的调子,声音轻得像风铃,树叶轻轻碰上土面。
刹那间,地面亮了。
金芽破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爬藤、开花、结果。三颗仙豆挂在藤上,滴溜溜转,光晕流转。
“哇——!”灵汐扑上去抱住藤蔓,“会动的!还会打招呼!”
星玄松了口气,伸手摘下一颗,放嘴里一咬。
没想象中神效,但一股暖流顺喉咙滑下,之前残留的灼烧感瞬间退了三成。
“有效。”他笑了,“以后不用再指望谁飞着送豆了。”
龟仙人站在光门外,双手抱胸,看着里面的一切,忽然说:“你这空间,不简单啊。能养外世界的东西,还能转化能量……卡林要是知道,非得气得跳塔。”
“那您可别告诉他。”星玄把剩下两颗豆收进空间储物格,“不然下次来,他得收我‘跨位面种植税’。”
“嘿,你还真信有税?”龟仙人笑出皱纹,“不过我提醒你,仙豆能治伤,治不了命。你这赛亚人血脉,越强越危险。下次变身,别光想着打爆别人,先想想怎么别把自己炸没了。”
星玄点头:“明白。力量是工具,不是发泄口。”
“算你开窍。”龟仙人拍拍他肩,“对了,刚才那心法,不是我编的。是我师父留的,叫‘龟息归元诀’。本来打算传给悟饭,但现在……我觉得你更需要。”
他从沙滩裤另一侧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个人形,经络标得密密麻麻,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口诀。
“拿去。别弄丢,丢了可不补。”
星玄郑重接过,收入怀表夹层。
灵汐从空间跳出来,塞给龟仙人一瓶发光果汁:“请喝!限量版!”
龟仙人拧开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比橙汁强多了。下次来,多带点。”
“您也得在啊。”星玄笑,“别又躲在塔顶偷看美女杂志。”
“那叫《武道与美学》,你不懂!”龟仙人瞪眼,转身要走,忽然回头,“对了,那颗种子……其实我给了两颗。”
星玄一愣:“什么意思?”
“另一颗,我让卡林种在塔顶了。”他咧嘴,“你们这儿能种,说明灵泉够格。等它熟了,我再偷……咳,‘借’一颗给你们。”
说完,人已经晃出门,花裤衩在风里一荡,消失在拐角。
星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怀表。
灵汐凑过来,小声问:“星星,我们下次还来吗?”
“来。”他摩挲着怀表边缘,“这儿有豆子,有师父,还有……”
话没说完,怀表突然震动。
系统提示弹出:
【新任务锁定:僵尸道长世界】 【目标:阻止九叔误开阴门,导致全镇化尸】 【奖励:积分+2000,解锁‘符箓精通’技能卡】
星玄合上面板,抬头看向窗外。
一片乌云正缓缓压过天际。